《不灭的村庄》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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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夜地念叨琢磨,他甚至都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一见到京儿,或是进到西院乱糟糟的屋子里,他的脑壳儿里先蹦出来的一件事就是,啥时能给京儿娶上房媳妇呢。一想到这儿,他便不由自主地出一声叹息。叹息声由轻到重,从口腔和鼻腔中舒展而出,悠远,轻渺,依旧是那么一种极富乐感的共鸣声。
晚饭后,木琴去了西院京儿的屋子,还呆在屋子里大半天没有出来,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出来后,她又匆匆地出了家门。茂生以为她又去跟京儿交代杏林管理的事情了,便没有往心里去。直到茂生脱衣上床准备睡觉了,木琴才回到家里。
她进门就说,你晚点儿睡,我有话跟你讲呢。
茂生却把她的话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心下窃喜。他暗想道,真是难得呢,啥时她会变得主动起来哩。细想起来,俩人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好过了。茂生就不急于睡觉,瞪大了两眼,等着木琴洗脚闩门。再急切地盼着木琴上床,憋足了劲儿地要狠狠捣鼓上一通儿,填补多日积攒起来的饥渴亏空。
四季飞歌(十)(5)
于是,在木琴刚刚跨上了床,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茂生便一把搂住了木琴,三下五除二地替她剥去了剩余的衣服,拖进了被自己身上体温捂得温暖如春的被窝里。他结实的身子如藤条样儿地裹住了木琴,粗壮有力的大腿紧紧绞住她细滑的腿脚,宽厚的嘴唇严实地堵在她的嘴上,两只蒲扇般粗糙的手掌在她柔软的肌肤上快地游走着。浑身能动的部件全都活动起来,没有了一丝的空闲儿。
木琴被他撕缠得喘不动气,也动弹不得。她好容易把自己的嘴巴从茂生死死含住的宽厚嘴唇里挣脱出来,喘着粗气道,你别急?,我有事跟你商量呐。
茂生回道,有啥事,等好过了再讲嘛。不待木琴回腔,自己的那副嘴巴再次侵袭上来,把木琴的嘴舌深深地吸进去,不给她任何讲话机会。
茂生不愧是山木匠的后代,完全秉承了祖父辈细致扎实的品性和优点。在平日里做事情,他的细心、精巧、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儿,把他这一门里的一贯作风展示得淋漓尽致。即便在两口子夜里的房事作业上,也是如此。
茂生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附着在木琴的每一寸肌肤上,如一具藤蔓,紧紧攀附在柔嫩的枝干上一样。他的手指在木琴的肌肤表皮上轻轻地摩擦着,游走着,触摸着。从脚趾到脖颈头顶,再从后背移至前胸腹部,不温不燥,不急不缓,游动均匀,有条不紊。在触摸游走的过程中,他着意用指尖去叩击着一个名叫“幸福”的门闩,用心去体验这幸福里包裹着的惬意,用自己的灵魂去感知属于自己的另一半魂魄。他绝对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准确表述这种叩击、这种体验、这种感知。但是,能够准确表述出来的人,未必如他这般陶醉,这般痴迷,这般醒悟。他当然不会知道如何用心灵来对话,但他已经在进行着热烈深情地对话。浓浓的话语淹没了他的心魂,也同时淹没了与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女人心魂。俩人开始极地下沉,下沉。下沉到未知的深渊,未知的领域,未知的未来。甚至,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未知,只有他和自己的女人。
木琴的心火已被他点燃,并暴烈地燃烧起来。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俩人内心里每一处角隅,炙热的温度熔化了木琴原本坚强的意志和倔强的脾性。她没有了丝毫地飒爽雄威,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彻头彻尾地成了自己男人怀抱里的温柔俘虏,或是乖顺的婴儿。任凭他肆无忌惮地摆布和呵护,早已迷失了自己原本醒目的坐标和位置。
茂生在完成体外行走的快意后,贪婪不舍地陡然进入木琴的隐秘纵深处。他调集起周身源源不断的力气,向最后的目标冲刺,动起山摇地动头晕目眩般地进攻。他似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冲锋陷阵,东奔西突。他又似一名无所畏惧的战士,奋勇攻击,无所畏惧。放肆地践踏着属于自己的阵地,肆意地蹂躏着临阵双方的灵肉之躯。放纵着自己的狂妄,征服着自己的女人。在把炫耀着胜利的旌旗高高插到阵地的最高峰那一刻,他才骄傲而又满足地轰然倒下,趴伏在充满着汗腥气和栗子花味儿的身躯上,一动不动地静静体味着战斗者的**和胜利者的骄傲,品咂着云消雾散后的甜爽和**燃烬后的虚空。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连惯于夜间跑动的老鼠,也被刚才暴风骤雨般的声势惊吓得钻进了自己的鼠洞,不敢弄出一点儿的声响。两座火山般的身躯,在经过了长时间的爆和喷涌,暂时停歇了下来。如沉静的空山幽谷,所有的风和日丽虫唱鸟鸣俱装进俩人明净的心空,纳入微微起伏着的温暖怀中。
谁也不想打破这醉人的宁静,谁也不愿终止这诱人的温情。一任思绪缠绵,飘浮于心的天际,缠绕成云,幻化为雨。袅袅飞升,又翩跹坠落。再雀然而起,直冲心空,化作流云,化作漫天丝雨,化作搭载天地的虹桥彩锦。
木琴感觉到茂生已如婴孩般酣然入睡了,就想,明儿再跟茂生提说京儿的事吧。这么想着,自己也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四季飞歌(十一)()
茂生作起的冲天大火,是木琴始料不及的,也让她顿时陷入了烟熏火燎的境地。躲又躲闪不开,冲又冲杀不出去,与京儿一同经受着难忍地烘烤和煎熬。
是在第二天早饭后,京儿已经撂下饭碗出去了。屋里仅剩了木琴和茂生俩人。
茂生经过了昨夜的癫狂,体力有些虚亏,精神略显萎靡。他不断地打着呵欠,但心情极好,嘴角上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几年来,他已经很少如此放纵过自己,更很少如此满足房事所带来的舒心和惬意。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失却已久的“猛豹”状态,在昨夜突然回归了,甚至比先前的威力更大更猛。他回想不出来,是什么诱因激出了他体内潜存的能量,持久而又热烈。即使在吃饭的当口儿,回想起来,他心中还时时翻滚着残留的暖流,涌向周身。或许是自以为的木琴极为难得地暗示,或是因长时间劳乏而日渐荒废了的房事所带来的焦渴和亏空,也许是面对木琴越来越强的号召力和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距离感引出自身固有的征服**。更可能是温饱的日子强壮了他的体魄,所谓“温饱思淫欲”,让自己再次回归到二十几年前的新婚蜜月。他想不透,便不再费心去琢磨。他得意又欣然地咀嚼着昨夜,回味着昨夜。咀嚼不厌,回味悠长。
待京儿出了院门,木琴在锅灶上洗涮碗筷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从后面紧紧搂住木琴,用宽大的手掌轻揉着木琴低垂的**。木琴惊讶地盯看着他,揶揄道,老毛病又犯哩,这回又怀疑我跟谁人有牵扯呀。弄得茂生顿时羞红了脸面。他讪讪地退回到旁边的杌子上,一个劲儿地憨憨嬉笑。
木琴觉得,是到了跟他提说京儿婚事的时候了。从今早醒来时起,她就一直在寻找着这样的时机。必须是在他心情好事事顺心如意的时候,否则,这样的话题不会有好结果的。她对茂生脾性的了解,比对自身脾性的了解更清楚更熟悉。
昨天回村的路上,凤儿提说的事情,让她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跌进了漩涡里,忽而激奋,忽而怨愤。渐渐冷静下来后,又忽而爱怜,忽而欣喜。这种捉摸不定的心绪,伴随她默默地走完了回村的小半程山路。甚至,在与凤儿分手的那一刻,面对凤儿的热切招呼,她也显得无动于衷充耳不闻。弄得凤儿尴尬万分,直后悔自己不听公婆的劝告,执意去趟这趟浑水。沾惹上了一身的无趣不说,肯定还会影响到今后与木琴的关系。
木琴在无滋无味地吃过了晚饭,决定去探探京儿的实底。到底是真有这想法,还是凤儿瞎猜的。她把京儿堵进屋子里,把凤儿的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追问京儿的心里话。京儿无路可逃。而且,这种恼人的单相思也必须尽快结束了,不管有啥样的结果。他把自己的心里话一五一十地坦白出来。坦白中,说到伤心委屈之时,竟然哽咽着掉下了几滴眼泪。他最后的态度就是,坚决娶叶儿进家门,不管别人怎样看待,也不管爹娘怎样反对,自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木琴先是惊愕,后是同情,再后来也就完全理解释然了。她在要求京儿保证自己永不后悔的前提下,表示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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