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来了:日军暴行记》第12章


有什么事变,纵然敌人所必攻,而我们也会死守的,西班牙的马德里,不是有这个先例吗?谁知道,我们的首都竟遭遇了这惨史呢!
我们的医院搬到南京不多时,又向更后的后方去了,而我却被留在中央大学原址的一三五医院,当时,我觉得都是服务,就没有和他们同去,哪知,我的命运是要受这一个不可形容的耻辱呢!
接着,敌人是更进来了,南京也不安起来,整个的都城动摇,政府机关,都搬到四川或湖北,居民,有钱的也都走光,我们院内的护士,也搭伤兵船而走了不少,但因为人走的多了,我所负的任务更重,于是,我终于留下。
炮声是越响越近,终于响到我们的身边了,我们医院后面的北极阁,也落下一个巨型的炮弹,幸而我们这里没被波及,但这声巨响是几乎要震聋了我们的耳鼓了,但我们还在工作,还在替受伤的士卒换药,包扎。
12日下午,形势更紧张了,有的说光华门已经陷落,大家都惊慌起来,接着,院长尤××,不知去向——这尤院长,后来却化名洪少文,在自治委员会里当汉奸了——于是大家都作鸟兽散,我也只得逃到难民区里面去。而当时医院里,还有一百多个伤兵呢,可是,大家都不管了,我惭愧,我是没有尽职,然而,这不能说是我的不是。
一进难民区,我就到金陵大学的收容所里去,这个惨象使我真没有法子来说明,老的,幼的,成群的妇女,都在叹惜!在号哭!
15日,日寇就到我们住的收容所里来了,大家都惴惴不安,像有大祸下降,果然,有若干的年轻的妇女,被装上卡车拉走了,我欣幸自己竟能幸免。
哪知这幸免是暂时的呢!
我记不清哪一天,是个下着毛毛雨的傍晚,寇盗又来了,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而被拖去不少的人中,竟有我在内。天呵!
那地方是邻近新街口的一间民房,一进屋,我们的衣服就立时被剥光,稍挣扎,就是挨打,我是在暴力下被污辱了,而且一连是三个哩!
在暴力的污辱下我是昏了过去,到我清醒时,则我还是赤裸地,而日寇不知哪里去了,我连忙披了衣裳,走出虎口,但还有两个同难的妇女,在地上呻吟,我是顾不得她们了。
我爱的,你读了这信,一定是更加一层仇恨的,如果你因我被污而厌弃的话,那么,我也不丝毫地怨你,只要你能不自馁地和敌人对抗,我被你厌弃,也没有一点怨恨。
现在,我是冒险离开那敌人铁蹄下的南京而来到上海了,我将绕道香港到武汉去,依旧去服务,我还想到你的身边,不知有否可能?
含着血泪告诉你,希望你要替我报仇。不,替整个民族报仇。
我希望今夜能够梦到你!
这是友人某君的未婚妻给他的一封私信,他接到这信后,悲愤欲绝,以这信示我,我就录寄《狂潮》,读者们读完此信,可明了敌人横暴之一斑了。
季黄寄于汉口
(原载于《狂潮旬刊》1卷6期)
○八、敌人在扬州。桂林的毁灭。死难者。在广州的最后一晚
●敌人在扬州
鲍雨
扬州,这古老的城市,她和苏州是“姊妹城”,也可以说就是“江北的苏州”。昔年,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可是近百五十年来,她是被时代遗落了,她衰老了,凄凉了,充满着她周围的,只有封建,颓废,堕落而已!
现在她已被敌人占领着,在铁蹄下被侮辱和蹂躏,她虽然在从前给我的印象不十分好,但现在使我不得不对她生起怀念来。下面的几个惨痛的事件,是根据着一般逃出的难民及参加抗战的士兵的报告所写下来的:
敌人到扬州,起初只有数百便衣兵,但在他们未到以前,一般汉奸即放谣言,说是日兵有两师团将开到,接着在附近一带遍插太阳旗,我方军队因不明对方的虚实¨wén rén shū wū¨,便给便衣兵混进城,做着种种捣乱和破坏的工作,所以还不等到他们的正式队伍开到,扬城已沦陷了。
我军并不是抗战不力,在仙女庙一带,曾给敌人一个重大的打击,尤其在邵伯方面,抗战格外剧烈,——终于使敌人不能再进一步。
“敌人的队伍里有着许多是咱们老乡,他们真的愿意给敌人打仗吗?——不愿意,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一个在前线受了伤的我东北士兵在病榻上对我说,“咱们在××沟抵抗敌人,因为他们炮火的厉害,咱们的弟兄牺牲了过多,不得不退下去了,我因受了重伤,没有退,倒在死尸堆里。那是一个太阳刚落下的傍晚,我听着敌方的追兵跑过来,最先的大概有七八人,他们踏着我的背脊跑过去,我忍痛屏气地给他们踏,当有一个踏上我背脊时,忽叫了起来:‘可怜,他们死了这么多,这都是咱们的同胞啊!’我一听,这是咱们老乡呵!‘我没有死,老乡!’我忍不住地这样叫了出来。他们听了都非常奇怪地向我盯着,但他们并不向我答话,忙将两个死尸压在我身上,‘不要响,真的敌人在后面赶来了!’这样轻轻地说了一声,他们就继续向前跑了!”那个士兵说到这里,含着的眼泪禁不住滚了出来,他是仰躺着,滚出的眼泪,最后是淌到耳孔里去了。“就在这一天的深夜,咱们的军队出了他们意外地来一个袭击,妈的,鬼子退了,我也就得救了,敌方又死了几个我的老乡,说不定我的弟弟也已给他们迫来做着送死鬼了,——唉,我的弟弟!……”
敌军每占一地方,必尽量地暴露他们兽类似的野蛮行为——屠杀壮丁,强奸妇女,掠夺货财,扬州当然也不能例外。城里面,一连搜索四五天,乡村方面也时常去搜索。抓到壮丁,必先施以种种苦刑,后来才给你一死,妇女自十一二岁起至四五十岁止都要被奸,有的奸过后还要被割去乳部或阴户,儿童被送到敌国去施奴化教育。中年以上的老实乡人被拉去做苦工,大都被拉了去后,即不回来了。他们迫着老百姓拿出铜、铁、首饰和牛、羊、鸡、鸭等,现在城市和乡村连一声鸡啼都很难听到,每家大门上的铁环或铜钮都被挖去,别的更不用说啦!
有一守岗的敌兵,在街心闲着无事,对着一条野狗开了一枪,并没有击中,射出的子弹在石板上一碰,仍旧碰回去,穿进那敌兵的胸膛,他倒下了。后给敌司令部知道,认为他的死,是我们老百姓击死的。因此将附近一带的人,不问老幼,都枪毙了。
在一乡农家搜出一副老妇人用的缠脚的蓝布条,俗称“脚带”,敌军以为是受训壮丁用的绑腿布,因此怀疑到这屋内的惟一男人——一个已有50岁的老农,不问情由,就把他杀死。
一家肉店的老板娘,年有30多岁,因刚生产,所以敌人来,没有能逃走。有一天,有9个敌兵破门冲进去,妇人抱着婴孩不及躲避,给一敌兵将她手里的婴孩夺去,两手各执一条腿,将这刚出世的婴孩一撕两开,妇人当时昏倒地上,他们就把她抱放到肉砧板上,他们就……这个妇人终于被轮奸而死,敌兵临走时,还以为她是假死,把她的左乳割下了。
在这样的惨酷的环境下,扬州并没有“亡”,相反地她是“新生”了。因为大多数人——甚至是妇孺都已明白:要生存,就得抵抗敌人;不仅明白而已,并且行动起来。于是游击组织渐渐地多起来,活跃起来。一个年老的难民告诉我:
有一个商人的儿子,年不过8岁,脸貌生得很清秀,读书聪明,当他给敌司令见到,特地抚摸他的头,显着很高兴的样子。后来敌司令要他写“大日本”三字,他马上举起笔来写了,可是在他笔下写出的是四个很有力的字:“打倒日本!”敌司令一见,脸色顿时改变,向卫兵挥一挥手,叫他把孩子拉出枪决。在临刑时,他父亲请出维持会的委员去给他求赦,要他在敌司令前自认过错,重新写一幅字,但这位可敬的孩子竟不愿意,反把这维持会的委员骂退了。
这事情是发生于扬州仙女庙镇上,一个夜晚,6个备带短枪的敌兵喝得烂醉冲进一人家,里面的男子已加入了游击队,只剩下一个妇人,以及她的长女。6个兵进去后,叫她们马上生起火盆来,生了火盆后,叫她们母女俩把衣服脱光,她们当然不肯,但哪能允许她们不脱呢,结果,6个人强把她俩的衣服剥光,拥抱着,乱跳乱舞,甚至将点着的香烟,去刺烫她俩的乳头,疲乏后,都倒在床上,不一息鼾声大作,那妇人偷偷地将衣服穿了,并把日兵的短枪藏了,开门跑出去。没有多时,就引来了许多结实的游击队员,妇人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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