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第10章

怪的宗教信仰②（我对迷惑多少伟大民族和自视很高的人的粗暴的宗教欺骗暂且不谈）
，究竟存不存在呢？“
③他继续说：“我认为，凡是和实际上可以看得见的事物不相适应的幻想（甚至最怪诞的幻想）
，是决不会在人的想象中产生的。　由此可见，我们的理性并不能把幻想建筑在理性的错觉或虚构的神迹上，因为神迹是这样来的：它是由于我们对自然无知所产生的，而不是自然本身产生的。“事实上，不论那一种见解如何虚伪、如何错误，总不会没有自己的拥护者，同样也没有这样的习俗，即使是最不可思议的习俗，会被禁止流行的，象古罗马占卜官［５１］就是这样的一个例于。　其所以发生这种情
①《蒙台涅论文集》，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１８２页。②《蒙台涅论文集》，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７８页。③同上，第１卷，第３１章，第７９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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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偶象崇拜的起源５４
况，是因为真理和欺骗有着相似的外貌及同样的癖性、口味和风格，而且我们是用同样的眼光看待它们①……。　因为大多数人喜欢撒谎，并且人们并不满足于自己说谎，还喜欢听别人说谎；当别人对他们胡说八道的时候，或者当他们自己胡言乱语的时候，他们就会眉飞色舞起来。　问题就在于：他们可以从谎言中得到好处。卢契亚奴斯说，“有些人，其中包括一些很有名望的人，不仅欺骗别人，而且也喜欢欺骗自己。　这一点使我惊奇，同时使我有点愤慨；因为，先不谈诗人，他们差不多都是非常喜爱传奇故事的，就是我们的历史学家如克捷泽雅、希罗多德②等人，不正是除了欺骗自己同时代的人以外，还希望把自己编撰的故事留传给后代吗？即使是诗人们所写的荒诞不经的故事，比如说萨图恩阉割自己的父亲，维纳斯③是从浪花中诞生的，普罗米修斯被锁在高加索山巅的十字架上，不断有鹰来啄食他的肝脏，巨人④和神仙作战等等，难道对于这些故事可以容忍吗？至于诗人的悲剧、地下的王国、丘比特的千变万化和其他无数的愚言蠢语，以及他们可以用来吓唬小孩
①同上，第１０３６页。②希罗多德（约纪元前４８４—４５２年）
，古希腊历史学家，被称为“历史之父”。名著为《希腊波斯战争史》，主要描写希波战争，一直叙述到纪元前４７９。——译者③维纳斯——古意大利春季和丰收之神。　后来在希腊人影响之下，与阿芙洛迪特混同起来成为爱与美的女神。　——译者④巨人——希腊神话中的巨人，他们曾企图与宙斯和奥林比亚其他诸神进行争斗；他们战败后被打入地狱。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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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４遗 书
子的怪兽①、蛇发女怪②、基克洛普弟兄③和其他胡言乱语，那就更不必提了。　他说，不可以避而不谈那些不能告诉我们当时任何一件好事的诗人和老历史学家的狂想。　但是，应该谈到或想到关于许多民族的事情。　例如康地人（克里特人）就指明了丘比特的墓穴，雅典人叙说伊勒克提斯和他的祖先都是象甘蓝一样从地里生出来的，——要知道就是甘蓝也得重新栽种！“他继续说，”特维人更加胡说八道，他们说他们是从龙齿里生出来的，并且说他们之中谁不相信这点或类似的胡说，谁就是不信神的人，仿佛就侵犯了神仙，怀疑神的威力；于是谎言就在人群中间得到这样的信仰。“
卢契亚奴斯说：“至于谈到我，我不责备这些为抬高自己身价而说出这种谎言的城里人；可是，如果自命为追求真理的哲学家，他们也说这类谎话或是把这类的谎言当作绝对真理来听，那是我怎样也不能理解的，并且我认为这是彻头彻尾愚蠢的和不能忍受的。”他说：“我刚刚从特维④回来，我在那里听到了这样多的胡言乱语，以致不得不离开那个城市，我看不惯编造这种谎言的人，也看不惯那些津津有味地倾听这种谎言的人。”
年鉴的作者说过，在基督教会成立初期魔术师和异教徒曾用诈骗手段在教会中制造过巨大的紊乱。　现在再引用其他
①怪兽——希腊神话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喷火怪兽。　——译者②蛇发女怪——希腊神话中的三个生有翅膀和蛇发的女妖怪。　据传说，蛇发女怪的眼光具有一种魔力，能把一切生物变成石头。　——译者③基克洛普弟兄——希腊史诗中乌兰（天）和盖雅（地）的几个儿子，每人额上生有一只圆眼睛的巨人。　——译者④特维——古希腊（“七门的特维”）比奥西亚的重要城市。　——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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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７４
这一类证据实在显得过于冗长了，只要把前面已讲过的提一下就够了。　前面已经明白地告诉过我们，一切宗教都只是人们捏造出来的，因此冒充是超自然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一切，其实都只是迷误、欺哄、错觉和诈骗。　迷误出自那些过于轻信谎言及被歪曲的事实的人，错觉出自那些善于想象看见或听见的而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事物的人，欺哄出自违反自己信念和经验而信口开河的人，诈骗出自那些编造及散布使别人信以为实的传说的人。所有这些都确切和明白到这样的程度，甚至我们的那些偶象崇拜者、一般信神者和基督教徒都应当承认这一点。　因此，他们之中每个人根据一致意见，认为除自己原有的宗教以外任何其他宗教都是迷误、欺哄、错觉和诈骗；既然这样，那么如你们所看到的，大多数宗教毫无疑义都应该认定是虚伪的。　这样一来，现在留下的问题只是要弄清楚：是不是在世间现有的大多数假宗教、假教派中至少有几个宗教是真的呢？能不能够承认这几个宗教比其他一些宗教较为真实并且真正是神所创立的呢？
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
每一个教派都宣称，它的基础是奠立在神的威信上面，其他教派中所有的迷误、错觉、欺哄及诈骗，它这儿完全没有。因此问题就在于凡是希望证明自己的教派（教义）是正确无误的人，都在表白自己这个教派真正是神创立的。　为了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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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４遗 书
下使人怀疑的理性上的根据，每个人都应当利用一切明晰、确实、可信的理由和证据替自己的教派证明这一点。　因为凡是不具备这种特性的理由和证据总会使人疑为谬误、错觉和欺骗，因而它们也就不能成为理由充足的真实的证据，因而谁也不会相信它们。总之，倘若在断言自己的宗教是神创立的人们中间，竟没有一个人能够用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和证据来证明这种说法，那么这个事实就是一个显然可靠、可信的证据，它证明没有哪一个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因而也就应当承认一切宗教都不外是人捏造出来的，一切宗教都充满了迷误、错觉和欺骗，这是毫无疑义的。　因为决不能设想或相信被认为慈悲无限、智慧无穷的全能的上帝，愿意向人们颁布这样的法规，这些法规比起那无数骗子手所杜撰的法规来并不具有较为真实可靠的特色。　其实在我们所有信徒和教徒中间，并没有哪一个人，不论他属于哪个教派和宗教，能够用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来证明他的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　这一点从下面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各个宗教的教徒们之间为这个问题已争论了好几百年，在保卫各人的宗教信仰时，甚至用火与剑互相迫害，可是直到今日哪一个营垒也不能用某种理由和证据使对方信服。　如果这一方或那一方有了显然可靠、可信的理由，那就是有了自己的宗教是神创立的证明和证据。不用说，这种证明和证据是不曾有过的。实际上，无论哪一个教派、无论是谁（我说的是聪明、有教养而且诚实的人们中间无论是谁）总不至于说愿意维护迷误和欺骗，恰恰相反，他们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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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世间现有的宗教哪一个也不是神创立的９４
个人都是说愿意坚持真理。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消除一切迷误以及和平地团结全人类使具有同样的感情，相信同一种宗教的有效方法，就是援用这些显然可靠、可信的真实的论证和凭据，从而让人们看到这个宗教，而不是其他任何宗教，真正是神创立的。　那时候，如果人们不能用显然可靠、可信的证据来否认这一点，那么每个人、至少一切有理性的人，就都会信服这些显然可信的真凭实据了，谁也不敢反对它，谁也不敢袒护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