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新传》第425章


罢手吗?“反对派”会消沉下去吗?蒋隐忧颇大。于是大事整顿特务组织,企图进一步控制台湾残局。但是,自郑介民、毛人凤相继身死以后,台湾特工的老一辈头子凋谢殆尽;美钞的魔力大,新人靠不住,蒋早为此所费脑。台特组织改组刚三个月,即有陈立夫归台的消息,其中蛛丝马迹实是耐人寻味。以“积三十年特工经验”的陈立夫,老蒋对他有所侍界,也是不无可能的。更何况陈蒋两家交往颇深。陈立夫跑到美国后,表面上与“政治生活”绝缘了。他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新泽西州的莱克坞镇的家中度过。这所房子相当大,附近有一个很阔的空园子。为了“怡情养性”和“贴补开销”,他利用这个环境养了6500多只来克亨(又鸟)。素来研究“唯生哲学”的他,每天早上都有吃个新鲜(又鸟)蛋的机会。陈的太太孙禄卿,本来会画几笔国画,这些来克亨(又鸟)成了她的写生对象。对于太太画国画,陈立夫十分赞成,原因是:他看到好些美国人很喜欢中国艺术,于是抓住有利时机,举办一些画展,捞它一笔美金。
陈立夫的居美生活,1959年《香港时报》曾做如下报道:“这个(又鸟)场从老板到伙计只有陈氏夫妇二人。陈夫人负责拣(又鸟)蛋;陈先生的工作是加饲料,清粪和其它。
‘现在总算不错了,已经买了部新车子’。陈立夫描述当年的苦况说:‘以前到镇上去买(又鸟)饲料,都是自己扛来扛去的。’倒是陈夫人的一句话颇使人动心:‘别看我们现在这样忙累,我倒觉得这是人的生活,过去在南京呀!那哪里是人应有的生活呢?’”
同以前在国民党内攻击孔祥熙和宋子文豪富一样,陈立夫在美国的清苦生活,意在掩盖陈家作为旧中国四大豪门之一的事实。旧中国的财权本来只操握在孔宋两家之手,孔宋自己发财,同时也作了蒋介石掠夺老百姓财富的代理人。二陈原是上海投机商人出身,对投机取巧一套,当是老马识途。当他俩发迹后,便开始向官僚资本渗透。当时中国有中、中、交、农四大银行,陈家占了一个农业银行,陈果夫生前便是农业银行的董事长。除了四大银行外四大家族也各有自己的私营银行。陈家的便是陈立夫所主持的“中国工矿银行”,经过数十年不断掠夺积累,陈家的钱也就越来越多了。在美期间,陈立夫也不失时机地往华盛顿跑跑,和那些“台湾参议员”和众议员碰碰头。在这些人中,和他最有交情的,当然还是诺兰和周以德。另外,在纽约负责主持“中国委员会”的《生活》杂志和《时代》周刊的老板鲁斯和他也有相当密切的来往。至于和孔祥熙,宋子文这些老对头,他虽然不如从前在大陆那样排挤倾轧,可也不相过从。
1959年4月28日,香港《天文台》杂志社刊载署名怡园所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陈立夫暂不返国之秘闻,”透露蒋介石集团曾先后三次写信邀陈立夫返台,其文如下:甚嚣尘上之陈立夫自美返台消息,因返自新大陆之中国人士,谈及陈氏返国消息,皆持怀疑与保留态度,其原因有二:〈1〉陈氏已接受哥伦比亚大学之聘书,前往讲学半年;〈2〉陈氏养(又鸟)事业,经历数年之艰苦经营,已经脱离险境入于康庄道上。且因能自造皮蛋与咸蛋,获利颇不鲜,故不必急求脱手。
有此二因,消息灵通者,认为陈氏回国可能性并不大。尤其在最近半年中,因已接受哥伦比亚讲学聘书,更难食言而赋归来去兮矣。
关于台湾方面对陈氏回国所持之态度,言人人殊。据接近陈氏留美人士称:陈氏出国,殆将十年,对于政治,或已忘情,惟对于蒋总统个人忠爱眷恋之忱,因追随积三十年之久,固未尝旦夕去怀。而蒋公复任总统以还,主持中华民国复兴事业,闻鼓鼙而思股肱,更忽然忙忙陈氏昆仲对国民党与国家及自己之忠诚。十年以来,俞济时、张厉生,蒋经国表述此笃念忠荩者先后凡三次,写来颇饶兴趣,兹分述于次:距今数十年以前,陈立夫之封翁勤士先生,一度病甚沉重,老人思子情殷,深望陈氏能回台一见。而立夫持远适异国昔人所悲之感,亦渴求回国亲侍汤药。封翁未几即脱险境,总统府军务局局长俞济时,便致函侨居美国之陈氏,告以尊翁康复有期,君堪告慰。朝野人士深冀阁下能借此回国一行,以叙契阔,并慰老人间望,未审你愿意这样做否?陈氏是次回信,颇有弦外之音。大意谓:你看我应该怎样做?才适合我的回国的环境。目前有无必要回来?还祈筹等语。措词十分委婉。因其尊翁之疾逐渐康复,而陈氏回国与否,便无形搁起,此为第一次也。
张厉生受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时,以北方同志,骤膺重任,颇有临事不惧、好谋而成之慨。致函立夫,谦称任重材轻,非一本所独支。同时推崇立夫为组织与办党惟一能手,朝野企望甚殷,仲尼去鲁,犹望龟山,况与党国共存之如我立夫者乎!措词恳切,一如北方之强。而立夫复函婉谢,措词极坦白直率,对蒋公益致忠爱眷恋之忱,函内有出国动机与回国障碍,似仍未消除,诚非毅然归国之适当时机,谨谢故人厚意,并勋为国为党多努力之语。此为第二次也。
当去年(1958年)八、九月间,中共向金门、马祖及外岛炮轰,旨在消灭美国第七舰队,及夺取台湾澎湖本岛,事态严重,蔑以复加。为求集中人才,共赴国是。今之不管部阁员蒋经国,继俞济时、张厉生之后,致函立夫,坚邀回国,共筹国是。借重之殷,措词之挚,闻者感动!事在去年九、十月间,直至张厉生出任中华民国驻日大使之明令发表,而所遗之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迄今虚悬以待,因而有人揣测为立夫预留一席地者,于是立夫任中央党部秘书长之消息,不胫而走,中央既不否认,亦未证实,立夫对经国此函回信,备极慎重。或云以回国机会尚未成熟为辞者,或云已有接受之意者,未知孰是?迄今立夫回台与否?似有五十对五十之程度。惟因立夫已慨然接受哥伦比亚大学讲学之聘书,纵使应召回国,亦当在哥伦比亚大学讲学事毕之后也。世之关心陈氏回国消息者,遍于海内外,用志其十年经过如右(上)以为左(下)卷。
陈立夫这次突然归台,他的父亲病重固然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还是老蒋认为当时的国民党,再度需要他回来策划。十年来国民党的改造,改出什么来呢?内部愈改愈不见得进步,也愈不见得比以前团结。一个“行政院”和一个“立法院”,遇事便争吵起来;“监察院”和“司法行政部”之间,“国大代表”和“监察院”为了职权也不断闹意见;立法院被三青团人物把持了,使国民党元老派到处挨闷气;一个小小的反对党酝酿成立,成千上万的国民党老干部,却不能在政治上比过雷震、高玉树等非党人士,被他们弄到手的却是台北市的市长宝座。这一连串的党内笑话,使国民党的人感慨,更使蒋介石忧虑。陈立夫在国民党的历史甚久,当时除了元老人物不计外,在“立法院”、“行政院”、“监察院”、“国大代表”中,不少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因此,当他们聆悉陈立夫返台之日没有一个不涌到松山机场去欢迎他,造成了机场上一个空前热烈的场面。
泰国航空公司的班机快要驶上跑道了,能够获得机场入场证的人都进了机场。十分之八左右的人仍然在机场会客室迎候。3时15分,机门打开,第一个下机的人是陈立夫夫人,随着便是白发银丝的陈立夫,在欢迎人群面前他挥着帽子向大家招呼。下机后五分钟,陈立夫夫妇便离开检查室,可是他们夫妇两位寸步难行。从检查室到门口贵宾室,平日最多只要一分钟便可到达,这天陈立夫被人挤了十分钟才到达。
陈立夫一进贵宾室,门就被关上了。“副总统”陈诚正在贵宾室候陈立夫夫妇。多少记者在门外焦急,力图进到贵宾室去,但门口却给警察挡住。二分钟后,陈诚陪着陈立夫夫妇走出贵宾室,人潮又涌了上来。3时35分陈立夫夫妇踏进“副总统”的专车,在陈诚的伴陪下离开了机场。
陈立夫回到台北寓所后,曾向记者发表如下书面谈话:立夫出国已逾十载,退思补过,蛰居美国乡间,绝不耳闻政治。在此期间,对于留在国内之家父,未克稍尽侍奉之责,愧作殊深,幸承总统暨诸亲友同志多方照拂,各位主治医师悉心诊疗,深情厚谊,永铭肺腑。家父身体素健,兴趣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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