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崛起三部曲》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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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琪终于收尾了。“……至死不渝。我再次宣布,塞弗罗与维克翠·巴卡结为连理。”
“是裘利才对,”塞弗罗急忙纠正,“她家的历史比较久。”
维克翠摇摇头,低头望着自己的丈夫。“他没说错。”
“你是裘利家族——”塞弗罗还是不懂。
“昨天还是,今天开始我比较想当巴卡家的人。当然了,除非你有异议,或是要我当个小媳妇。”
“当然没异议。”塞弗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米琪继续仪式,两人终于转身面对众人。“我在此宣布火星巴卡家族的塞弗罗与维克翠成为夫妻!”
婚礼办得简单,喜庆气氛却很浓厚,而且弥漫到全舰。我的族人别的不懂,苦中作乐绝对是一流。活着不能只剩呼吸,还要活得精彩。全舰队广播播送了塞弗罗的致辞,仿佛心灵的创口得以缝合。
在这样的日子,最重要的意义在于证明舰队里的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巡弋舰、驱逐舰、火炬船乃至晨星号,到处有人举办小型派对,外头出勤的镰翼艇摆出漂亮的阵型作为祝贺,自酿或者从殖民地联合会抢来的酒传来传去,许多人聚在机库围着军火武器唱歌跳舞。讲究尊卑、对黑曜种仍有偏见的卡珐克斯也放下身段,与野马一起舞蹈,醉醺醺地抱了塞弗罗与维克翠,努力忘了以前金种那一套,和笑靥灿烂、身材丰腴但是指甲缝有机油的女红种学新舞步。一年半前在和平号机库叫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塞萨也露脸。今天早上他刚完成野马的特殊委托,喝醉后笨拙地在舞池里头转圈圈。卡珐克斯大笑叫好。
戴克索看着自己父亲一反常态,坐在角落摇摇头,就像平常那样稳重。我过去跟他喝一杯。“葡萄酒。”
“感谢老天,”他小心地接过玻璃杯,“你那些族人老是给我喝些像引擎油的东西。”他不时留意通信仪。
“我有请赫莉蒂注意安全,这并不是专属金种的庆典。”
他笑道:“另一件值得感谢上苍的好事,”戴克索终于啜饮一口,“金星环礁产的好酒。”
“你父亲真是完全放开了。”我朝着舞池点点头。大个子与两个红种扭得正起劲。
“不是只有他。”戴克索窃笑,我们一同望向野马,她让塞弗罗牵着旋转飞跃,脸上充满朝气。或许是因为酒精,她的秀发与额头都汗水淋漓。“她心里有你,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戴克索说,“只是因为怕失去,所以才保持距离。人不就是这样矛盾吗?”
“戴克索,你怎么不下去跳舞?”维克翠过来问,“别老是这样一本正经,起来!起来!”她将大块头拉起来推到舞池,自己却一屁股坐在空位上,“我脚好痛。我翻遍了安东尼娅的房间找衣服,却忘了她是个小脚的家伙。”
我笑了。小丑已经烂醉,跌跌撞撞地走近。
“维克翠,戴罗,我问你们,卵石是不是对那个男的有意思?”他靠在一张桌旁,又拿起酒往嘴里灌,牙齿都染成紫色了。
“高的那个?”维克翠问。卵石正与石像鬼部队的灰种指挥官共舞。“她好像对人家有好感哦。”
“他帅惨了,”小丑说,“牙齿又整齐。”
“你过去邀请她不就得了?”我说。
“呃,不会太唐突吗?”
“我的天哪。”维克翠叹道。
“那我去。”
“行,”她提醒,“记得先鞠个躬,有礼貌点。”
“哦,好,那我过去,”他又倒一杯,“等我喝完。”
我抢过酒杯将小丑推出去,赫莉蒂出现在门口,正好看到小丑过去开口的窘态,他往卵石一个鞠躬,马上像古人一样手臂往外一挥。“我的妈呀!他竟然来真的!”维克翠笑到香槟从鼻子喷出来,“你也去带走野马吧,不然她都要把我丈夫骗走了——丈夫,唉,这两个字讲起来好怪。”
“这世界本来很怪。”
“也是。我也当了人家的妻子,谁想得到呢?”
我上下打量她。“其实你还满合适的,”我搂着维克翠,“非常合适。”她笑逐颜开。
“长官。”赫莉蒂过来了。
“赫莉蒂,你也要来喝一杯吗?”然而我一转头,不由得敛起笑意。她神情不太对,肯定是出事了。“怎么回事?”
她招手要我过去私下说话。
“胡狼,”赫莉蒂压低声音,不愿破坏气氛,“他在频道上,说要与你对话。是直接联机。”
“信号延迟?”
“六秒。”
舞池中,塞弗罗还在跟野马一起踏着乱七八糟的舞步,两个人都跟不上红种。她满身大汗,眼里充满欢乐。谁也没有感觉到外头的世界朝我心脏袭来的惊涛骇浪,而我也希望他们不会发现。至少别在今夜。
第五十六章 蚊'31'
他坐在款式朴素的椅子上,位于我的圆形训练室中央,身穿白色外套,高领左右各别一只金狮。
全息影像上,强化玻璃穹顶外那片星空洒落冰冷光点。我特地改建这间训练室拿来做战斗演练。会选在此处和敌人会面,除了不给他机会观察到多余的线索,也要避免胡狼玷污洛克用过的旗舰,或是破坏朋友的热闹喜庆。
即便相距数百万千米远,而且隔着数字影像,我却仿佛能闻到削铅笔的气味,听见他房间充斥的那股沉默。画面太逼真,要不是泛着微光,我真会以为他本人上了船。他后面的背景模糊难辨。胡狼见我进来,脸上没有笑容,他不再伪装,然而我看得出他心里依旧是一抹冷笑。他一手转着银色触控笔,只有这动作透露出些许烦躁。
“收割者你好,宴会办得如何?”
我压抑着心里那股不安。胡狼当然知道有婚礼,舰队里有奸细,而且我无法判断那人究竟与幕僚群多接近。我不能让恐惧控制思路,要是他的触手能伸到这里,我们早该遭遇不测。
“你想干吗?”我问。
“上次是你联络我,我想也轮到我问候一下才对,尤其我都跟你叔叔见过面了。你收到讯息了对不对?”我没回话,“反正,你回到火星时两边都会用大炮跟你沟通,所以未必有机会跟你聊上几句。人生真是难捉摸,是不是?话说,洛克死前你们有没有碰面?”
“有。”
“你的宽容大度叫他感动落泪吗?”
“没有。”
胡狼皱眉。“我还以为他无法招架呢,浪漫的人最好骗。回想起来,我杀掉洛克女友时他还守在旁边。你在外头大叫塔克特斯,他慌了抬起头,我的手术刀就悄悄将奎茵的颅骨碎片朝里面压一点儿。
“原本想让她在脑部受创的状况下苟延残喘,可是一想到她会流口水,我就觉得恶心了。要是她一直流口水,你说洛克还会不会喜欢呢?”
门的声音传来,但不在摄影镜头范围内。野马离开会场跟进来,一注意到通话对象就静静旁观。我其实应该关掉通信,让这禽兽自言自语,却不知为何无法这么做。一开始愿意接通就是因为好奇他到底有什么诡计,没揭穿之前很难放下。
“洛克并非完人,”他只是太爱金种,还有人类,“但他拥有能付出性命保护的理念,单就这一点儿就胜过多数人。”
“宽恕死人往往比较简单,”胡狼回答,“我非常能够体会。”他唇边那微乎其微的一丝抽搐泄露了仅存的人性。胡狼永远不会承认,但他的口吻就是带着遗憾。我知道他求的是生父的认同,不过他是否真心怀念奥古斯都?真的因为人已逝去而释怀、感慨?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胡狼从大腿上拿起一根金色的指挥棒,按了按钮后棒子伸长成权杖,顶端是一颗豺的头颅,压着殖民地联合会的金字塔标志。那是一年多前我定制送他的。“你的礼物我一直留在身边,”他用指尖抚着那头豺,“从小到大,大家都只知道送我狮子,没把我看在眼里。是否最大的敌人往往比任何亲戚朋友都还了解你自己呢?”
“你持权杖,我持宝剑,”我回避他的问题,“一开始就是这么说的。”我之所以会有此赠礼,也是希望胡狼能感受到关怀,视我为朋友。曾有一度我以为真能做到。我像野马,或卡西乌斯,那样试图改变他。“这跟你想象中一样吗?”我问。
“你是指?”
“你父亲的位置。”
他蹙眉思考该如何应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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