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君,臣不臣》第38章


尽管如此,也不能放任自由,夏侯瞻便让在苏州驻所的南御行司,多多注意这一帮人的行踪,以免发生意外。
“还有一事。”夏侯瞻走出房门,蕲若也随他一道出门,虞濯本想跟上,接过夏侯直接关了门。
说什么需要这么明目张胆地背着他?
虞濯很是不解。
琢磨了一番,虞濯总觉得自己忽略了哪里,等二人谈妥后,他带着染墨前往周素的书房,后者受宠若惊,忙喊人沏茶。
“不用了,染墨,把门关上。”
“虞大人,您这是……”
虞濯找个把椅子坐下,说道:“周大人,你可听说过莲社?”一边说着,一边盯紧他的神情,但见他没有丝毫慌乱,想必与他无大的关系。
周素沉思了一会,才问:“大人你是说白莲社吧?”
“白莲社。”这个名字,虞濯倒是听着有些眼熟。前朝时期的见闻,靖朝以来,倒真的没见过。
“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虞濯随口胡诌了一句:“昨日见到他们在传教,故而好奇地问问。”
分明昨日他同虞濯走在一起,怎么自己没见过?周素留了个心眼,含糊其辞:“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教宗,大人千万别轻信。”
“前朝确实稍有推崇。”虞濯起身,说道,“多谢周大人告知。”
周素犹豫片刻,终于是压低嗓音,凑近虞濯耳边说道:“大人,下官听说,这个‘宗教’是教人造反的。”
“盛世出山,乱世入山”佛教之道义本就与虞濯的相悖,不管这白莲社是何目的,都与他无多大关系。
虞濯忽然说道:“还有一事相问,周大人,您与那位乐坊姑娘是如何相识的。”
周素面上神情不自然了一瞬间,便听他说:“大人,下官说来惭愧,那女子本来是故友之女,后来下官的朋友犯了事情,便被流放,妻女卖入乐坊。直到下官来苏州府当任,方才见到。”
“周大人没考虑过为她赎身?”虞濯暂且信这番说辞。
“这姑娘的身价太高,下官也是无能为力。”
如此说来,虞濯不该对她有熟悉之感。“她祖籍是在苏州吗?”
“那道不是,故友虽然妻妾不少,然而膝下却无一子一女,那女孩并非亲生,似乎是在杭州府一带捡来的。”
“多谢周大人告知,今日想陪我的朋友出去走走,周大人便不必相陪了。”
周素没理由拦人家,便问:“马车下官会差人去备,至于……这为了大人的安全……让一位习武的家丁跟着可行。”
“自然可行。”
“陛下想去沧浪亭还是寒山寺?”虞濯收拾好物件,问道,不料他却答:“随意逛逛即可,恒清,这个‘莲社’朕左思右想,觉得有问题。”
一上马车,虞濯便将自己猜测的告知夏侯瞻,后者听完,皱起眉头,说道:“朕的外祖早年间跟朕说过,千万别跟那帮人扯上关系。”
昔年燕氏虽然想要努力拯救末朝,然而大厦将倾。
“陛下,前头是很著名的一家酒楼,以红烧狮子头出名,可要去用午膳?”虞濯问道,显得对此地了如指掌一般。
一听“狮子头”,夏侯瞻双眼放光,立即点头。就连虞濯抓他的手把玩也没有在意。
进了酒楼,虞濯便被告知雅间已经被预定完了,好在夏侯瞻没有介意,便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了。
“苏州的菜数量略少。”夏侯瞻看着摆上来的小盘子,说道。
“江淮一带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且南方人食量也小,自然不必上那么多。”虞濯说归说,荤菜一律留给夏侯瞻。
“还有你们两个也别傻坐着了,一起吃吧。”虞濯吩咐。
小德子和那名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地说:“奴才不饿。”
知道他们忌讳多,夏侯瞻看了一旁还有空座,便道:“去那里坐吧,正好我同虞大人还有话要谈。”
这顿饭菜吃到一半,便有人打扰。
一个油头粉面、世家公子模样的人走到小德子那桌,哈哈大笑,问道:“这是个小姑娘嘛?生得这般俊俏,跟大爷我回家可好?”
小德子立即憋红了脸,反倒是家丁有几番底气地吼道:“哪里来的臭小子,这般乱吠!你面前是个男子。”
“男子好,男子才好咧。”这公子哥居然还想动手,往他脸上摸去。家丁抬脚便将人踹出去,惹得这公子哥身后一帮人涌上来。
虽然这名家丁功夫弟子不错,奈何公子哥身边围着五六个武夫,转瞬便招架不住,酒楼的掌柜立即出面说道:“李公子,您能不能别闹了!”
虞濯擦了擦嘴,身形忽然鬼魅起来,转瞬出现在那公子哥面前,拎起那人便喊道:“谁再动手——”
直接将手中一支筷子插入身边桌子,脆弱的筷子顿时深入半根之长。
那群武夫赶紧围到公子哥面前。
“放……放开我!”公子哥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面色酱紫,想喊却喊不出来,那些武夫一应求饶,虞濯才放开他。
掌柜赶紧端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劝说道:“两位公子,真是得罪了,多谢出手相助,这茶水是给几位压压惊,这饭前,小老儿请了。”
周府家丁问:“那是那家公子,这般嚣张?”
“对面‘生记酒楼’的公子,这不是同行如世仇嘛,自从咱们家酒楼铺子开了,对门的生意差,这不,成天来这儿折腾,东家不爱管事,咱们可就头疼了。”
“你们不报官吗?”
“他们也就是小打小闹,今儿个说猜难吃,明儿个再惹些事情了,怎么报呢?”掌柜的说完,周围食客纷纷表示同情。
“怪不得生意差,想必那家人品也不怎么好。”
“就是,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在这之后,夏侯瞻的目光时不时撇过小德子,这些虞濯看在眼里。陛下这人,很难轻而易举对一个人报以关注,显然他对小德子还是蛮上心的。
“走吧,这等人,无论在哪都能看到,不值得生气。”
夏侯瞻神色静穆:“我并不是生气。”
虞濯笑着说:“好的,燕公子,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去逛逛,毕竟不能白来一趟苏州。”
“恒清,你打算何时回京城?”
“形势所迫,尽快,但是造船局的事情并不能一朝一夕地解决,以我之见,起码需要整顿十天半个月,可我又不放心你一人回去。”
“那么多人,怎么看不住我一个。”夏侯瞻言下所指便是南御行司众人。
“到底不是我看着,怎么放心。”
身后的家丁不住地把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心想着虞大人怎么会有这么一名关系好的知己,也从未听谁提起过,真当是古怪。
烟柳溟濛,微雨霏霏,行走河堤旁,犹如置身画卷之中,虞濯不禁心生感慨:“有时候倒真的希望,翰林院那帮人能把朝廷之事处理好了,让我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夏侯瞻难得勾起嘴角:“你尽是喜欢躲懒。”
“哪里哪里,跟你燕公子一提,那真是望尘莫及。”
就在此时,天际飞落一只灰鸽子,虞濯赶紧闪开,展开折扇挡住脑袋,夏侯瞻立即皱眉,取出鸽子脚踝的信件。
“半日闲也寻不得了,先回府衙。”
虞濯小声问:“怎么了?”
“浙江沿海发现了倭寇的行踪,暂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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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白骨乱蓬蒿 壹
时值春剩,花尘和泥,流水半染红。
明州府地处浙北,再往东便是东海之上的昌国县。
先帝登基后,将昌国州改为昌国县,此番举动颇有闭门自守的意味,本意是打算防守倭寇,却也让军队的调遣存在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战船稀缺。
前朝倭寇之乱,多发生在辽东一带,先帝在位时期,还曾在海战上获得大捷,没想到过了才不久,主战场便转移到了江浙。
即使快马加鞭,虞濯同夏侯瞻也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赶到明州府。一到府衙,虞濯拿出官印,见衙门外的守卫,便问道:“明州的知府在哪里?”
“你谁啊,不在。”守卫喝道。
师爷模样的人瞧了一眼官印,这名师爷本来是准备心想着巡抚能够前来明州府,不料等来的却是虞濯,顿时脸色大变,语无伦次,问:“左相……您是左相大人?”
“现在已经不是了。”虞濯看着衙门里寥寥数人,便再次问道,“明州知府人呢?”
“回……回大人,知府大人他今天一早便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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