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_绡叶》第19章


公主不善舞技是真,公主拒婚是真,公主出逃是真,那么台上的“女子”是……
他知晓原弘靖安排之意,那人也不会不明白,按他俩人的兄妹情分,怎会亲手将公主推下“火坑”?
他蘸酒画个大圈指代太子、画个小圈指代公主,将其以线相连,二者共同所指:姜后。
他将酒杯倾倒,满桌汤汤水水一塌糊涂,借更衣离席。
是姜后。自始至终原卿越所针对的,只是姜后。
☆、第 19 章
先是假意迎合断其后路,此时再将公主夺走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原以为你会多少顾及亲情。”
红衫“美人”临窗正托腮出神,懒懒回过头,发上珠翠乱坠,泠泠作响。面如冰雪,两颊飞霞,朱唇皓齿,额间一朵五瓣梅鲜红欲滴,叫人移不开眼。才设法脱身即被捉上船游湖,满身妆饰还未来得及换下,故有些郁闷。
“青岐强盛富饶,储君虽年少,总好过委身老蕃王。”
“按皇帝安排,公主本可不必出嫁。瑞王与姜后,抑或你与姜后之间有私仇,牺牲公主报复未免太过残忍。”
“残忍?这个词从苏相口中说出真是讽刺。当真不愿公主和亲何必逼迫她献艺?私仇更是谈不上,事态发展不正如苏相所愿么。”
“也是。”苏凰向他伸手,一把拉进怀中坐下,揉捻着珠钗上垂下的流苏,“今夜实在叫我万分惊喜。这副模样也很美。”
“苏相若是喜欢,今后我天天如此装扮……”
“不必勉强。我在意的是原卿越这个人,并非贤王,更不是什么‘倾城舞姬’。”
他捏住原卿越的下巴,拇指来回摩挲着他的嘴唇,就这么笑吟吟地望着。
“苏相当真喜欢我么?都是逢场作戏,何必呢。”闻见一身酒气,他不禁皱了皱眉。“又是酒后胡话,寻人开心。”
“想听实话?”苏凰双手往脑后一抄,换了个舒服姿势歪着,“实话是,我也不清楚。我知道你始终不信我,有许多事瞒着我,甚至于骗我、利用我,但我想见你,想见你笑,想让你求我帮忙,忍不了旁的鱼虾杂碎围着你转。只是这样,算得上喜欢么?我不知道要有怎样的喜欢才足以与你相配。”
皓月当空,水天一线。
船只摇进湖心,忽地一下震颤。
“那么你呢,你喜欢我么?”
原卿越摇头。
苏凰笑道:“我就知道。”却抽下一根簪子塞进他手中,紧接着脱下外衣罩住他,不由分说紧紧将他搂在怀中。
“别怕,我在。”
怕什么?
怎么了?
黑暗中燥热异常,他被抱着翻滚、被压在身下。耳畔似有羽箭略过的“咻咻”声,打在船身上像极了今晚的鼓点。然而他只能听见紧贴着的心跳声,打在心上像极了今晚的鼓点。
响声渐停,周身一片死寂。他推了推苏凰,对方“嗯”了声作为回应。
粗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哥,这两个人还活着。”
“拖出去。”
他们被迫分开,一同丢出船舱。原卿越回望一眼,整条船密密麻麻扎满羽箭,船夫尸体就躺在不远处,苏凰右肋被箭矢刺穿、身上各处皆有不同伤痕,而他,安然无恙。
面前两位身着夜行衣的莽汉。
一人问道:“你是哪个?原卿越?”
苏凰摆摆手。
“啧,难办。这趟只捉了个苏凰,一旦死讯传出,原卿越还不逃了?倒霉啊,还以为两人在一处,没想到是私会女人来了。”
“罢了,逮着一个是一个,反正钱也给了。大不了就说……说让原卿越给跑了。”
苏凰冷笑:“两位好汉原是专程来取我性命,可惜贤王殿下今晚并未赴宴,否则这会儿必然是和我一起的。嘁,勤勤恳恳做官,死了还没个垫背的。”
“贤王殿下是什么东西?你是当官的?难怪惹了不该惹的,反正你也跑不了了,这么跟你说罢,有个财主付了一大笔钱请我哥儿俩做了你们,拿人钱财□□,能消一个是一个,你下去后可别怨我。”
苏凰哆哆嗦嗦一拜:“苏某甘愿受死,但恳请两位好汉饶我夫人性命。我纵然有错,可夫人是无辜的。”见两人犹豫不决,又道:“对方买的只是在下与原卿越的命,好汉若觉得为难……苏某在大丰钱庄有点积蓄,两位可持此信物任意取用。”
莽汉接过信物,假意咳嗽几声:“干我们这行的虽然不光彩,但有职业操守,也通人情。你俩有什么话抓紧说,别耍花样。干完你这票我兄弟俩可算是能收手了。”
“多谢大哥。”
苏凰偎在原卿越怀里,虚弱一笑,压低声音道:“还好你不喜欢我,否则我俩一个也活不了。”
“……”
“我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家里收着,你回去后找小涛拿钥匙……那些连同宅子都是你的,替我照顾好一家子人。”
“……”
“不……回去后先去找舒谐,就是那位定远将军。把一切告诉他,他能护着你。这两个与宫里没有关系,背后指使那人做得干净,但我心里有数……”
“别说了。”
“这条路太过危险,瑞王保不住你,也别想他能真心待你。我……呵,以后凡事小心,如果可以,就撇开一切,做你的悠哉王爷。”
“别说了!”
原卿越死死盯着他,全身僵冷。
“你在说什么胡话?就这么放弃了?想想怎么逃啊!为什么要向我交待后事?你自己的东西、自己的人凭什么要我替你管?你说过要护我周全,现在想撇下我?信不信我回去后倒戈帮助我父皇!”
苏凰尽力一笑:“这样……也可以啊……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卿卿,活着真好啊……”
“别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你说这么多我根本记不住。”
“那你只要记着一件事……我喜欢你,我爱你,保重……”
☆、第 20 章
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才说配不上喜欢,这会儿又说爱?
真是个混蛋,一张嘴到死都在骗人。
他冷眼看着苏凰被当胸一剑、踹入湖中,鲜血溅到裙摆上,溅到脸上,他眼也不眨。
小弟奇怪道:“这人是不是他在外头找的相好啊?哪有自己丈夫死在面前,一滴眼泪不掉的?”
大哥推了他一把,啐道:“做你的事去罢!能不能快些走?人家姑娘吓傻了不成?就你话多!”
两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傍上一只小船,很快没了踪影。
四周一片清寂。
苏凰死了,往后他该干什么呢?遗臭万年是指望不上了,皇帝如意算盘打得稀碎。
以色侍人到今日,这时候该落下几滴情人泪才算功德圆满。原卿越酝酿半天挤不出一滴假惺惺的眼泪。他生来爱哭,就是倔,能忍。周遭静悄悄的,哭给谁听?
国相苏凰不过如此,真可怜,至死都在自欺欺人。
贤王呢?
船已然自行漂远。他跳入水中疯了似地朝苏凰落水的方位摸索,连呛几口水后清醒过来,爬回船板卖力地朝岸边划去。
“卿卿,活着真好啊……”
他终于支撑不住,眼泪一颗颗落在手背。
“我喜欢你,我爱你,保重……”
“那你喜欢我么……我就知道。”
“还好你不喜欢我,否则我俩一个也活不了。”
自私,愚蠢,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什么破烂国相!不过如此!
他爆出一声嘶吼,蜷作一团溃不成声。
*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杀手皆为江湖客,只认钱认名字。他怀疑是由宫中之人谋划……具体是谁我不敢妄自揣测。”
“宫中之人,呵,那你呢?你不正是宫中之人?起初我就看不惯你。不论你父子是真合谋还是做戏,如今目的已达到,还在这演给谁看?”
佩剑倏地出鞘,寒光裹挟星芒,剑影过处片叶不留,直指对方心口。眼见逼近之时剑尖忽又偏移,只掠走一片衣料。
“你这条命有的是人惦记,我才不会蠢到自己动手。”
原卿越堪堪几步站稳,又追着拦在他身前:“我自知死不足惜,只是几桩事未了无颜下去见他。恳请将军再给些时日,待事办妥我定会……”
袖口被一把捞起,露出缠着白纱的手腕,他挣扎不过只得任由对方抓着。
舒谐叹了口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首先便是所谓的‘宫中之人’。其次在苏府书房里藏着份证据,不知他从哪一点点聚集起来,关于先帝遇刺之日的种种细节。”
舒谐心中甚是了然,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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