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宅急送》第53章


看了看熟睡的青蚨,钟小魁套上厚外套,独自出了房间。
老板养的一只短毛猫喵喵叫了两声,从楼梯上蹿了下去,见了它甩动的尾巴,钟小魁免不了想到林七七那一干闲杂人等,这三个人也是奇怪,那天他被青爷的手下扔回车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家里的座机,但只响了一下便断了。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往常一到晚饭时间,家里就想唱大戏一样热闹,今天却连只苍蝇都看不到。虽然他觉得家事三人组集体失踪是大好事,但还是挨个给他们打了,全部不在服务区。补充一点,从青爷那里出来到回家,青蚨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见他找人未果,青蚨还很乌鸦嘴地说,他们可能被外星人绑架了。
他们不拐卖外星人就很好了。钟小魁心想。
察看了那三个人的卧室,衣物什么的都在,并不像是集体出游,只是马莉欧最喜欢的那支香水摆在梳妆台上,没有盖上盖子,姜南海最宝贝的BERLUTI鞋子扔在外头,跟鞋刷子躺在一起,刚好刷完一半的样子,至于林七七,她的笔记本也没关,浏览器还停留在欧洲美男列表上。所有小迹象都表明,他们似乎是突然离开的。
总之是,直到他飞跃千山万水到了因弗内斯城;也没有得到那三个家伙的任何消息。
出了旅馆,天已黑尽了,湿冷的空气迎面劈来,真的是一刀劈下的犀利感。英伦的夜,就像个暗自啜泣的怨妇一样,一看就心颤。街道上没多少人,车子也少,从对面的商店里走出几个背包的年轻人,说着西班牙语往前走。
钟小魁已经问了许多人,还是没有人知道哈尼马戏团。他有点怀念姜南海的山寨MEPAD了,好歹给个正确的大方向啊!他站在两头望不到边的大街上,耳边飘荡着呼呼的风声与似有似无的,湖水的声音。因弗内斯城外就是著名的尼斯湖,靠了这片跟水怪有关的湖水,这里的旅游业欣欣向荣。可是,尼斯湖17号在哪里?青爷该不是老眼昏花写错了地址吧?
正纠结时,刚从外头回来的旅店老板娘,抱着两大包纸袋,叼着烟,大嗓门儿地问:“中国男孩,今天可不是夜游的好天气!赶紧回去睡觉吧!”
“谢谢,不过我还想走走。”钟小魁冲她笑了笑,指着她的纸袋,“要我帮你拿进去么?”
“不用不用。”老板娘摇头,正要走,又停下,“还没找到你朋友的下落?”
“还在找。”钟小魁挠着头。
老板娘吐出一口香烟,说:“要不你去老水手俱乐部问问,诺,就是前头那个酒吧旁边的白色小房子。”
“老水手俱乐部?”
“你既然来旅行,肯定要去尼斯湖的对不对,去湖上你肯定要找一艘船的,那里的老胡克就是专门租船的,收费也便宜,就说我介绍去的。老胡克见多识广,又天生爱八卦,你去跟他打听,也许有用。晚安。”寒风吹过,老板娘打了个冷颤,一溜小跑地回了旅馆。
钟小魁顺着她说的方向望去,那家灯光闪烁的酒吧旁边,确实蹲着一间不起眼的白房子。
老胡克?一定是假名字,胡克船长的粉丝很多。
钟小魁搓着手跑了过去。
他大概没有发现,手上的青蚨戒在夜色下,没有发出它本身的金色而是沿途落下了一串星尘一样的细碎光斑,像一条遗落世间的,被缩小的青色银河一样漂亮。
这条静悄悄落在钟小魁背后的“小尾巴”,雾气一样无限扩散着,停在路边的小车,房屋前的花园,包括园子里的小雕塑,许多的东西,都在这场不易察觉的美丽雾气里静静改变,一些奇怪的半透明物体,从眼前的实物,以及更远的地方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有的圆头圆脑,像个气球,有的长长细细,像只笔,还有像猫像狗,还有很多像人的,并不恐怖,一片五彩缤纷的颜色,把一个沮丧的冬夜活生生变成了一场欢乐的嘉年华。
但是,没有人发现这场异景,包括钟小魁。他专心的奔向那座小白屋。

其实一点都不便宜,租船费。
但是得给,因为那个喜欢歪戴着棒球帽的现代版胡克船长说,他听说过尼斯湖17号,他可以带钟小魁去,但他得付双倍租金,不过也不会让他太吃亏,游湖观怪兽的时候,有大号果盘赠送。
你个死老强盗。钟小魁笑着用中文对他讲,然后把一叠英镑放到他布满老茧的手里。
“哦,谢谢谢谢!你是在赞美老胡克对不对?那就是了,因弗内斯城里,就数我的名声最好了!”对方把钞票反复数了三遍,心满意足地跟钟小魁定下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回到旅馆,老胡克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他说大概三十年代的时候,因弗内斯城里常有各个马戏团来来去去,的确是有一个叫哈尼马戏团的,他们表演的节目非常新鲜好看,很得观众喜欢,还上过当地的报纸。他爸爸那会还是个孩子,只要他们有表演,他爸爸场场不落,是忠实粉丝。不过哈尼马戏团没有在城里表演太久,听说一夜之间就全团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往哪里走的。但,偏偏被他老爸看到了。至于细节么,老胡克说明天到了船上再讲。
钟小魁判断着他话里的真伪,谁都不能排除这只是个趁火打劫的老片子,可是看他讲话时的眼神,还有拿出来的一张他父亲当年在马戏团门口留影的旧照片,可信度不太低。毕竟他不可能在眨眼间伪造一张有哈尼马戏团招牌的老照片。可见他真是知道,起码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
他略略放了些心,睡下了。
另一张床上的青蚨,鼾声如雷。
晃眼之间,他又看到青蚨身上的青光,用力揉揉眼睛,他暗自叹息,莫不是脑子里的玩意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视神经了?他赶紧逼迫自己睡去。明天跟老胡克约定的时间很早,而且,他决定独自上船。
青蚨对于死亡的预感,或者戏言,多少让他产生了一丝不安。他是送货的快递小子,不是送人去死的刽子手。
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他渐渐睡去。
梦里,他走在一条长长的河水上,一弯新月挂在冷冰冰的天空,他不知道河水是通往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河水两旁都是火红的花朵,燃烧般的蔓延。盲目的行走中,偶然的一低头,他看到河水中,自己的影子……
钟小魁猛地睁开眼,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一身冷汗。
看看时间,早晨七点。青蚨睡得像个死人。
他穿好衣服,踮着脚出了房间。
走出旅馆,钟小魁正要快步往他跟老胡克约好的地方去,却又突然停下,回头一看,倾城这个小王八蛋不知几时跟了出来,咬住他的裤脚不放。
“不睡觉了?”他问它,倾城甩着脑袋。
“要跟我去看怪兽?”倾城点头。
“好吧……”
不多时,清净到寂寥的码头上,一人一胖狗,上了老胡克摇摇晃晃的小破船,划开深灰色的,仿佛凝成了固体般的水面,往尼斯湖深处而去。
天空已经开始亮了,竟没有雾,云层跟湖水像一个颜色,偶尔会分不清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在水面。尼斯湖并不算宽广,只是深,湖水的能见度顶多几英尺,每前行一步,就有一种往下陷落一点的错觉。两岸的风光倒是不错,古堡教堂与居民,均匀地洒在每一片整齐的植被里,这里是英国最冷的城市,冰河世纪最后的一点血脉,在这样的时光与天气里穿行其中,钟小魁觉得自己像一块活着的冻肉,被存放在这个硕大的天然冰箱里。
狭小的船舱里,声纳探测仪忠实地工作着,不为别的,只为了那只著名的水怪,在湖上来往的船只,每天的工作之一就是用这玩意给湖水做扫描,不过从来没有实质性收获,顶多惹得游客们在显示器前头为偶尔的异动空高兴一阵罢了。
老胡克给钟小魁提供了几片干面包,还有几片连着皮的西红柿,看上去就很没胃口。他喝着自己带来的水,透过玻璃往外看。一贯不挑食的倾城碰也不碰这些食物,从上船起就老实蹲在钟小魁身边,也不打瞌睡,就那么睁大眼睛,守着它的小主人。
“那条路在尼斯湖附近的山地里?”钟小魁走到胡克背后,老家伙叼着没点燃的烟斗,聚精会神的掌舵。
“不是。”胡克指着前头,又顺手拿起个望远镜递给他,“再往前一点,你看到岸边那座古堡没有?”
钟小魁拿起望远镜一看,左前方的岸边果然有座灰扑扑的建筑,围墙垮塌,残缺不全的样子。
“尼斯湖17号?”钟小魁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什么呀,我是让你看古堡正对的那片水域。”
钟小魁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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