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中的革命》第113章


原子相互作用这一特例”。这篇论文中,作者声明:在单次原子相互作用过程中,他们
将“抛弃…能量与动量守恒原理的一个直接运用”,他们认为,守恒原理仅在宏观统计
水平上是有效的,对单个原子并不适用。在此前两年,索未菲曾说过:抛弃能量守恒原
理可能是医治光的波粒二象性疾病“最好的药方”(佩斯1982,419)。几年后,海森伯
(1929)在评述这段历史时指出,“玻尔…克拉摩…斯拉特理论代表了古典量子论危机的
顶点”(佩斯1982,419);按照佩斯的说法,它是“古典量子论的最后一座堡垒”。
斯拉特后来在致B.L.F.D.瓦尔登的信中说,“能量和动量统计守恒的思想”是
由“玻尔和克拉磨上升为理论的,这和我更好的见解完全相反”(斯图威尔1975,292)。
斯拉特指出,玻尔和克拉摩有充分的理由说明“在当时的条件下,没有任何现象需要假
定空间中光微粒(或量子)的存在。”斯拉特“对抛弃量子论获得的益处同放弃能量守
恒和因果律造成的损失作了比较,终于被所获得力学机制的简单性所征服”。
否定这一理论的意见“非常之多”(斯图威尔&;7)。然而,真正的答案并没有
在理论讨论中出现,而是来自于直接的实验。关于实验结果,我们不妨引用赫胥黎曾经
说过的话:“一个漂亮的假说被一个丑陋的事实扼杀了。”实验毋庸置疑地证明,能量
和动量守恒定律即使在单一原子层次上也是有效的。这一判决性实验采用的正是康普顿
效应技术。第一批实验结果是柏林的W.玻特和H.盖革获得的,而后,A.H.康普顿和
A.W.西蒙得到了更为精确的结果。1925年4月21日,玻尔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写到:
“目前最迫切的事情是,给我们革命性的努力以尽可能体面的葬礼”(见斯图威尔1975,
301;佩斯1982,421)。同年7月,他在《物理学杂志》上发表文章,两次提到了革命。
他写到,“我们必须为这样的事实作好准备:经典电动力学理论所需要的推广,要求对
那些迄今为止一直描述自然的概念进行革命性的变革”。这段插曲和玻尔对他的议论,
也许正显示了量子论的巨大威力,它是那样伟大以致于使人们不自觉地使用革命的语言。
第二十八章 爱因斯坦论科学革命
对于许多历史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和科学家来说,相对论革命已成为科学革命
的典范。但爱因斯坦却认为他的贡献应被视为物理学进步的组成部分,而不是物理学革
命性的发展。他从未写过专门的文章论述与进化观相对应的革命观这一主题,但他却在
许多场合下对此作过深刻的表述。
在评价爱因斯坦关于科学革命的观点时,我们必须注意,在他获得国际声望之前,
他的观点与其后来的观点是不同的。这也许能解释这样一个事实,他在1905年3月写给C
.哈比希特的一封信中,把自己的光量子概念说成是“非常革命的”(希里格1954,89)。
但在1947年,他却强烈反对科学发展是由一股稳定的革命潮流所推动的观点。就我所知,
这封致哈比希特的信,是爱因斯坦唯—一次使用“革命的”这一词汇来描述他自己的工
作和本世纪物理学。其它关于爱因斯坦对科学革命的论述,或散见于他的通信中,或流
露在他的演讲中,或体现在他所写的有关自己的工作或其他科学家成就的文章里。因此
他的每一个见解必须放在特定的背景下去考察和理解。我发现没有证据表明爱因斯坦对
科学革命的模式有过什么重要的思想或曾建立有关科学发展途径的真正理论。我在这里
还要补充一点语言上的问题:爱因斯坦的母语是德语,因此,在理解和翻译上也会出现
问题。
在爱因斯坦发表了他的“非常革命的”光子概念,相对论以及对布朗运动的深入研
究成果一年之后,他明确地谈到他的忧虑,他担心也许他再也不会得到做出上述成就时
所具有的创造力。难道伟大的创造力真的穷尽了吗?lgu年5月3日他写信给M.索洛文,
表达了他担心不再会做出新的重要的科学贡献的忧伤心情。他说:“我将要步入停滞不
前和思想贫乏的年龄段了,面对年轻人的革命热情,这个年龄段的人只能悲叹而已”
(爱因斯坦1956,5;见费纳1971,297;1974)。这句话说得多少有点模糊,但我想其
含义之一就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青年科学家容易产生“革命性思想”,因此他们很可
能形成“非常革命性的”观念。我认为不能把1905-1906年的两封信中发现的“革命的”
这个词汇看作与当时科学界流行的革命一词的含义有何不同。这就是说,爱因斯坦特别
强调光量子概念体现了很强的不连续特性,是物理学进程中的革命性突破。
爱因斯坦于1905至1906年对革命性科学的召唤与他1947年的评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1947年1月30日《纽约时报》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爱因斯坦的理论得到拓展”。这是
指A.薛定谔的声明:“解决了一个30年悬而未决的老问题:爱因斯坦1915年的伟大理论
得到有力的推广。”《纽约时报》报道说,薛定谔宣称他已将广义相对论从引力范围扩
展到电磁领域。这项研究是“我们科学家应当做的事,而制造原子弹却相反。”薛定谔
的声明被人们视为是不够谦虚的。在此之前,《纽约时报》派人采访了爱因斯坦,要他
发表看法。采访报道同有关薛定谔的新闻登在一起。它只引用了爱因斯坦的几句话,他
“目前还不能对此做出任何评价”,爱因斯坦说:“我缺乏第一手材料”,而且“有关
科学上的事情”,他与薛定谔只有“有限的联系”。
但是,尽管爱因斯坦没有在新闻媒介上做出公开评论,他却写了一篇文章,其英译
本M.克莱因曾引用过(1975,113)。爱因斯坦说:“读者得到的印象是每过五分钟就
会发生一次科学革命,简直就像某些不稳定的小国家发生军事政变一样。”爱因斯坦认
为(根据克莱因的引证):“过多使用科学革命这个术语会使人对科学发展过程产生错
误的印象”。爱因斯坦写道:这个“发展过程是前后连续几代最优秀的头脑加上不知疲
倦的劳动”,是“逐渐导致对自然规律的更深刻的认识过程”。在这些文字中,我们可
以发现,尽管爱因斯坦强调科学进步的积累的一面,但他没有完全排除偶然发生的革命。
克莱因发现:“只有当(科学上的)变革达到法国或俄国革命那种程度时,爱因斯
坦才特别地提到了科学革命”。我们已经看到爱因斯坦一再提到麦克斯韦革命(或法拉
第,麦克斯韦,赫兹革命)。在他的“自传注释”(1949,37)中,爱因斯坦指出:
“从引进(电磁)场而开始的革命绝没有完结。”克莱因(1975,118-119)对爱因斯
坦的成就进行深入的分析后指出,爱因斯坦并没有真正创立新的“光量子理论”,而仅
仅是提出一个假说,它是“建立必要的新理论的一个富有启发性的向导”。克莱因还指
出,在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时,他没有宣称他“发现了新的基本理论”。因此在他1907
年的论文中(1915年的文章中也是如此),爱因斯坦正确地指出狭义相对论不过是“一
个富有启发性的原理”。对爱因斯坦说来,相对论不能构成一场革命。
尽管爱因斯坦在他1905年做出的三个伟大贡献中,只把其中的一个冠以“革命性的”
这样的定语,但他的科学界的同仁、学生、合作者和传记作者都赞成科学史家的观点:
狭义相对论、光量子论、对布朗运动的解释这三者都具有革命性质。其中他对布朗运动
的解释最不为人们所知,但它的革命性质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它为解决分子运动这一基
本问题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方式。在研究分子运动时,爱因斯坦建立了“已给出的统计涨
落理论中第一个重要的方法”(克莱因1975,116)。由波兰物理学家M.V.斯莫尔乌克
尔斯基同时独立提出了这一理论,被许多同代人看作是革命性的,特别是当它被J.佩兰、
斯维德伯格和其他人的实验证实以后。但爱因斯坦并不认为这一工作是革命性的,因为
“它不过是摆脱机械论世界观所得出的一个必然结果”(同上)。
爱因斯坦1905年论光的量子性的论文的革命意义已经在本书第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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