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第35章


那么一年后呢?我问。
鱼就死了啊!店主说,几十块钱,一件极有观赏价值极有创意的工艺品,也值了吧。
当然我承认值。这比在花瓶里插一年的鲜花便宜多了。可是,店主的话还是让我心里猛地一紧。
鱼长不大吗?我问。
你见过花盆里长出大树吗?店主说。
那么这条鱼的自然寿命是几年啊?我问。
三四年吧。店主说。
……;
……;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心里又一紧。
自然寿命三四年的鱼,被一个极有创意的人,被一个有着高端技术的工厂,硬生生地剥夺了自然死亡的权利。一年后是这鱼这一生的什么时间?少年吧?青年吧?或者中年?
可怜的一年鱼!
为了自己日益苛刻的味蕾,我们杀掉才出生几天的羊羔;从蛋壳里拔出刚刚成熟的鸡崽;把即将变成蝴蝶的蚕蛹放进油锅煎炸;将一只猴子的脑袋用铁锤轻轻敲开……现在又创意出一条小鱼死亡的期限,然后开始慢慢地倒计时。
当我们在自家的书桌旁盯着那条鱼看,我们看到的是美丽和幸福,还是残忍与悲伤,抑或恐惧以及死亡?
我想有此创意的人,如有可能也应该享受到这条鱼的待遇:把他装进一个电话亭大小完全封闭的钢化玻璃屋里,准备好三年的空气、食物和水,然后扔进寒冷的北冰洋,让一群巨鲨们,每天眉开眼笑地倒计时。
鸟与猫
作者:汪增阳
离开喧嚣的城市,回农村老家过年。独自坐在吊脚小阁楼里,重温秉烛读书的旧梦。残月被彤云笼罩,昏黑中透出许多静谧。北风在窗外的荆竹林里低吟,雪花簌簌地落在小楼外的梅树上,偶尔有雪压翠竹的爆裂声。火盆里的橡木炭火发出浓郁的香味,把严寒挡在屋外;摇曳的烛光洒在外祖父留给我的线装古书上。读过数遍的《聊斋志异》仍然和第一次一样吸引着我。和儿时千遍万遍扭住奶奶要她给我讲“野人婆”的故事一样,总不会厌倦。明知不会有多情的狐仙来伴我,仍迷恋这些美丽动人的故事,希望遇见善良的异类。
此时,身边只有一只顽皮可爱的花猫。它上蹿下跳,不断抓我的书,轻轻咬我的手,我偶尔也摸一摸它的皮毛,示意它安静。后来,我被书迷住,不再理它,它便咪咪地叫了几声,发泄对我的不满,然后依偎着我脚,傍着炭火梦见周公而去。烛光在字里行间静静地流,不知时光过了多久。
突然,窗外发出一阵奇异的声响,好像有人重重地敲击窗户纸,在这更深人静的山村风雪夜,有谁夤夜造访呢?若有风雪夜归人,只应推开映雪的柴门,不会拍打小轩窗。真有狐狸精找上门了吗?此刻,我畏缩了。
可笑,我不是好龙的叶公吗?窗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同时发出“扑扑”的怪声。连入睡的花猫都被惊醒。它弓腰,竖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那声源,俨然我的保护神。正在惊异与狐疑时,一只八哥穿破花窗的白纸,闯进屋里。它在屋里飞了几圈,便落在书架上。
惊魂甫定,却见花猫发出“虎虎”的低沉的怒吼,并在寻找爬上书架的路径。我剖见花猫的狼子野心,便想把这只惊惶的八哥捉下来,放它逃离这要命的地方。八哥出于本能,绝不相信人能有什么善心。为了逃命,飞下书架,降落在松木楼板上。还没看见其落脚点就听见一声惨叫,八哥已然落入猫口。我发出“咄咄”之声,威胁花猫,令其莫作恶。
我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话对于肉食者来说是白费口水,便追赶它,希图迫使它放下无辜的小鸟。花猫绝不肯放弃上帝送给它的礼物,叼着小鸟钻进书架脚下。又听得一声惨叫,啊!猫已经“换口”了。所谓换口就是说,猫在当初为了捕获猎物,随便咬住一个地方,不让其逃命。拖到安全处,便咬住小鸟的喉管,使喉管破裂或窒息而死。
没换口时,救出小鸟,它不过受一点伤,现在即使救出小鸟,那可怜的生灵已绝无生理了。我害怕听见残忍的花猫咀嚼小鸟骨头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立即打开房门,将花猫赶出去。
我发誓:一辈子都不再理那在我面前媚态十足,在小鸟面前异常凶残的花猫了。转念一想:其实,我充当了猫的帮凶。蜡烛的光明,炭火的温暖作为陷阱,诱惑了黑暗与寒冷中的小鸟。
夜,仍然那么深,那么黑;雪,仍然静静地飘。夜幕掩盖下,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以发生,什么都会发生,什么都能够发生,什么都在发生,什么都发生了,然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我把这个悲惨的血淋淋的故事讲给人们听,大家都为猫得了上帝恩赐的美餐而高兴,羡慕之情溢于词表,没有一个人同情葬身猫腹的小鸟。弱者的鲜血与生命值什么?!我在自责与愧悔时又受到人们的嘲笑,这时,我的心才真正悲凉。
豹子撒母和安顿
作者:星竹
撒母和安顿是两只豹子,它们从小被人圈养在家里,主人是有名的传教士吉卜。吉卜决心把两只豹子驯服得有人性,以向他的教徒们证明,就是天下最凶残的豹子,也是可以被驯化为善良、温和的动物的。
几年之后,撒母和安顿果然学得温文尔雅,很是可爱。但是有一天,撒母和安顿却被主人吉卜赶出了家门,因为政府已经下令,不允许私人再养大型猛兽动物。不久,撒母和安顿被有关部门装进了一只大笼子,用卡车运到了几百里外的大漠。撒母和安顿望着茫茫大漠,本能地感到恐怖与绝望,失去了野性的它们,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生存。饥饿中的撒母和安顿守在路边,望着来去的车辆,等待着人们的施舍。它们做出听话的、讨人喜爱的、温文尔雅的举动,满目慈善,然而没有人敢靠近它们,甚至有人对它们举起了猎枪。
撒母和安顿完全搞不懂友好换来的怎么会是人们的敌意。安顿跑到一农家门外,立起后腿,努力给院里的主人作揖,以极为人性化的动作希望换得农人的同情,农人却不明其意,放出狗来咬安顿……走不动的安顿躺在地上,撒母独自前进,靠捉一些灰鼠为生。其实它根本抓不到灰鼠,也不会去抓灰鼠。它吃到的都是有病的,或已经老死的沙鼠。几天后,撒母看到了死在路边的同伴安顿。撒母似乎意识到,不久的将来,它也会这样默默地死去,它在安顿的身边流下眼泪。
撒母流泪的镜头被美国摄影家杰克拍了下来,刊登在美国杂志《安详世界》的封面上。从那之后,人们都极为反对再将野兽往善良、温顺的方面驯化,认为这是大逆不道。许多人站出来纷纷表示:动物的野性才是最好、最美、最纯真的本性。
在我的朋友中,有不到四十岁就离家出走,到深山老林里去做道士的。有三十岁便远离这个城市,到僻远的山乡以种田为生的……他们身上都有着深厚的美德品行,在与他们接触时,就像打开了一本圣经,但在物质生活上,他们不但毫无能力,甚至只能依靠社会的资助。我的这些圣洁朋友就像撒母和安顿,已经被某种精神的教化,驯服成了另一种样子。
缝住眼睛的鹰
作者:纵酒探花
我的老家曾经有很多提笼架鸟的人,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朝沿海跑,农闲时候便在田间地头遛弯,几只土狗窜前窜后,笼子里不是灰溜溜的鹌鹑就是叫声难听的麻面山雀,还有那些永远也学不了人话的鹦鹉。我的一位大老爷却不愿跟这些人为伍,他说,农民,都是些农民。大老爷也不是吃商品粮的,甚至连庄稼也种不好,他是一位玩鹰的好手,人们也不想和他来往。
吾乡有谚:玩鹰败家。可是我们孩子们却不怕的,因此秋天的原野上总能看到一群孩子大呼小叫地跟着一位半大老头后面猎兔子,我们充满万分崇敬地观看大老爷指挥猎鹰冲向天空,刷刷的声响把我们的心带到空中,我们的心跳随着猎鹰的飞翔而起伏。
而我则最喜欢看大老爷捉鹰的场面了。苍鹰飞在高空,像一面松木色的古琴,风抚响统样的羽轴,发出低缓而沉着的声音。
高飞的鹰,注定要人仰视,就像仰望伟人一般。它降落到悬崖顶端矗立,它把宽阔的翅膀别在身后,一如穿着垫肩大衣的元帅,威风凛凛。
一只羽毛呈深苍灰色的鹰出猎了,它在平静的翱翔中保持着强悍的力量,金黄色的眼珠居高临下能看到几千米下的野兔和田鼠。
野兔在自以为安全的田地上蹦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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