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第26章


。整个三维世界倾斜入二维时空,所有的事物都毁灭成一幅画。想象力是科学的先知。《三体》在这方面可谓登峰造极。缺点是人物的塑造过于苍白。比起我的《海底两万里》、 《神秘岛》,写人的方面还差一大截啊。”
最佳抒情传记奖:授予韩松落的《怒河春醒》。请颁奖嘉宾萧红上台。萧:“小韩这本书,让我想起自己多年前写的《呼兰河传》,是普通人、小人物的传记,以邻居、妈妈、朋友为线索,写他从新疆到兰州,万里关山,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到此刻,跟着时代千回百转。小韩的笔触奇特,像《七种武器》里的离别钩,你觉得他看似文弱,不会武功,可是在《怒河春醒》里他出手了,文字要人命。梦见妈妈从坟墓里爬出来,惨烈得令人战栗。我能有这样的传人,感到很欣慰。”
诗意盎然奖:颁给安徽诗人陈先发的《写碑之心》。请颁奖嘉宾海子上台。海:“陈先发是我的老乡,是在我之后,安徽最优秀的诗人。相比我那些强光耀目的浪漫文字,陈先发的诗有一种古玉的钝光,绵长内敛。《写碑之心》里面的好诗如云。下面我要给大家念上一段——在狱中我愉快地练习倒立。我倒立,群山随之倒立/铁栅间狱卒的脸晃动/远处的猛虎/也不得不倒立。”
这时,苍山上下来了一阵狂风,满山落叶“哗哗哗”地鼓掌,大会被迫胜利闭幕。主持人周云蓬结语:走得再远,也是困守在自己的监狱里。只有好书能为我们提供越狱的机会。
行走的山楂树
——《像艳遇一样忧伤》序
小钟是一棵植物,所以,他显得比我们都年轻。他的歌里充满了四季的韵律,春华秋实的气味。有时,他看起来马上就老了,可东风一夜,他就又重新年轻起来。
“爱情不会老去”,我考证他应该是棵山楂树。山楂树下,总有两个姑娘,到底哪个更可爱,树也不知道。
一棵树心情好了,就繁殖成了一座花园。小钟就带着他的花园唱起歌,上路了。
前方的路程长又长。花园里来了孩子、少女、母亲们,还有博尔赫斯、卡尔维诺、洛尔迦、麦田里飞来的乌鸦、善良的白蛇娘娘。只有小钟是真实的人,其他的都是梦境、倒影、幻象。等这个花园关门的时候,最终只剩下一个钟立风。
钟立风是浙江丽水人,少年时,在杭州短暂地逗留,后来北上京城,在唱片公司打工,有一天,接待一操着邯郸口音的歌手,那就是后来的万晓利。晓利问:“我能签约吗?”小钟说:“我排了几年都还没戏呢。”在民谣酒吧驻唱,遇到新人小河,小钟作为老前辈,拍着小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这里姑娘多的是。”后来,他自我流放,去青海牧羊,青海大草原的风涤荡了他的胸怀。回京后组建“博尔赫斯”乐队,签麦田,出唱片,开始了新的音乐旅程。
他是校园民谣走向新民谣的桥梁,承上启下,不卑不亢。他的朋友里有老狼,民谣界的泰山北斗;有小河,通向未来世界的急先锋。如果老狼是班长,那么小钟就是民谣班的文艺委员。他爱电影,爱小说,奇幻的故事令他沉醉。他爱旅行,主要是为了邂逅艳遇,往往求之不得,所以称为忧伤的艳遇。周云蓬的歌迷多是教师、法官、工程师、政协委员、厨师、仓库管理员,人到中年者为多。小钟的歌迷,多为老周歌迷的女儿们,从初二到大四上学期的女生不等,且戴眼镜的占多数。
小钟有个小说讲了一个盲人驾驶员的故事,说的就是我,他既然信任我为新书作序,那我就闭上眼睛,启程了。身后是李皖老师的序和主角小钟的文字,掉沟里,可别怨我。朋友们,让我们上路吧,向着畅销书的康庄大道前进。
想念一条倒淌河
前一阵,网上有帖子,说歌手张浅潜在成都某酒吧只唱了半个小时就匆匆离场。帖子挺火,跟帖的人大多表示不满,并指出自己曾有与她类似的遭遇:演出迟到、不在状态等等。其实国内很多大音乐节邀请歌手时,都有一个潜在的黑名单,这个名单上的人,不是唱得不好,而是不好驾驭,属于个性歌手。据我所知,其中就有张浅潜的大名。
我跟她同台演出过好多次,有时候,她也会唱很多,比如2005年的深圳民谣音乐节,每个歌手限定三首歌,但张浅潜那天发挥得好,观众掌声不断,她就多唱了好几首,气得主办者张晓舟在台下直蹦。
张浅潜,比起我们现今活跃在前线的民谣人来讲,算是老前辈了。她1996年签约红星音乐,2000年获MTV最佳摇滚女歌手奖、最佳编曲奖。她同代的音乐人,张亚东、许巍、郑钧,早已占据了娱乐业的各个制高点,凡人难得一睹真容,出场费也是大数字的。时代的动车飞速向前,留下一个张浅潜,被撇在我们这个靠演出为生的民谣新军里,还有日趋没落之势,实在让人扼腕。
张浅潜给我们贡献过那么多好歌,比如她经典的《倒淌河》,我认为是最好的民谣歌曲之一。还有她那张专辑《灵魂出窍》,我称其为“破碎虚空”之作。可她的境遇却越来越糟糕,二十世纪,她还徘徊在北京东三环的团结湖;进入二十一世纪,已经退居至东五环外的高碑店的平房里,而且备受房东刁难。一次演出完聚餐,快结束时,听她发愁,说晚上回家,那一带很荒凉,路太黑,想找个网吧坐一夜,早上再回去。
她的境遇窘迫,我想,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唱片公司制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那时有经纪人、制作人、企宣,歌手什么也不用操心,甚至有人可以帮你背着琴。但现在不行了,现在是个单打独斗的时代,歌手不但要能唱歌,而且也要会谈判,会调音,会算账,还得自己写文案。她的个性显然不适应这种“十项全能”式的竞赛规则。但我们为什么不能给时代留那么一两个有个性的歌手?当我们听她唱片的时候,我们享受了一个艺术家能给出的最好的果实,这个果实是由她的个性、她张扬的性情、她充满悖论的感觉生出来的,也包括她不谙世事的那一部分。我们往往会奢望又能吃到奇特的果子,又能看到一个四方周全、八面玲珑的人,岂知这是不可能的。
张浅潜的问题是,她的音乐做得非常好,但她不会经营自己。2011年她一月份有个巡演,二十天她安排了十场演出,有时候三天要跑三个城市,这需要很强悍的神经和体力。像我这种流浪歌手出身的人,都觉得吃力。所以造成了巡演状态不好,每一场观众不是很多,演下来还要赔钱,而且还招骂。
在我们的时代,音乐界的一个共识就是:唱片不好卖,但歌手还能通过现场演出活下去。然而,唱片中表达音乐的细腻、精雕细琢的多层次是现场无法替代的,而且有些人更适合坐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在唱片上绣花。
还是希望有个唱片公司或者经纪人来帮她策划好的演出,帮她维护唱片的版权,让她即使演出少,也能维持自己的生计,继续做音乐。希望歌迷或媒体不要过于苛责她,给这个时代保留些许孩子气、神经质、浪漫主义。就像我们大地上所有的河都向东流,但也允许一条倒淌河独自向西。
特立独行的汽笛
最近“特立独行”这个老词从汉语海洋中一跃而出。它展翅摇翎飞向十四年前的王小波,那里有一头猪趴在房顶上,拉响汽笛,劳动的人们将错就错,欢天喜地地提前收工。王小波和他的猪兄一样反对被限制的生活,他们长出獠牙,冲破围剿,逃入山林,留下我们这些规矩人,老老实实地进入了《白银时代》。
我们生活在他的某部小说里,情节甚至比他的原著更引人入胜。这个时代的艺术家该有多幸运。你不需要采用西方的那些象征、超现实、荒诞、黑色幽默等手法,只是白描似的呈现就足够了。据我所知,别的时代的艺术家都巴望着穿越到我们这里来。
守着这样的好茅坑,视野之内,竟然再没出现小波似的作家,可见,他有多珍贵。
在我心里,王小波是一百年来文坛第一牛人。他身上兼有鲁迅的批判幽默和胡适的宽容自由主义。他是从唐朝移植过来的梧桐树,大概因为唐朝人要修地铁,由于水土不服,过早地夭折在我们这个时代。他笔下的男人,都住在我们这个时代,女人则清一色全是从大唐带来的。陈清扬、杨素瑶、小舅妈、小转铃、线条,那都是公孙大娘、鱼玄机、薛涛等人友情客串的。
就连那头猪,也是见过李白的牛猪,要不怎么会如此特立独行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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