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法典》第26章


八、摩莱里。他的主张如此卓越,以致使我不禁要从中引述几段:
“从地球上去掉私利,
你就会消除战争。”
“而爱就会恢复它的权利;爱将不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谄惑诱人;卖淫这个可耻的字眼将再不为人所知;美人将绝不会因为要成为母亲而感到羞耻,也绝不会做出罪恶的努力以求避免显露母亲的身伤。
“私利使心灵变质,给充满柔情的关系布上痛苦,把这种关系变为沉重的锁链;我们这里夫妇都厌恶这种造成夫妻彼此反目的锁链。婚姻是永远相爱的庄严许诺,甚至这种冒失作出的许诺破裂以后,人们仍得始终联系在一起。多么不可思议的矛盾啊!
“绝大多数立法者,甚至那些人们认为最贤明的人士,都不曾规定婚姻不可分离。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项法律强迫人做不可能做的事,即强迫人履行协约的条款,而构成协约的基础和要素其时已不复存在,这样的法律是严酷而有害的。然而,只以双方相爱为基础的婚约,为什么冷漠或憎恨不可以如死亡或阳萎那样将它打破呢?
“道德和法律企图违反自然的意愿来统治人,把爱情作为罪过,制造一切玷污爱情的偏见,从此,爱情就变得不专、淫秽、无耻、放荡。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我们的心灵生来就向往一切以温和简便的方式趋向于欢乐的事物,而现在始终得不到这种甘美的饮料,焦渴如焚,为了忍渴,以致要窒息。这时候,法律如何大事压制也没有用,没有人再去听它的了。法律就得容忍那些它缺乏远见去防止的过分行为。
“那些企图规范风俗和推行法律的人们,当他们致力于破坏一切道德基础的时候,他们不会想象到还有什么比他们的大部分巧妙制度更为有效的东西了。”
这样,摩莱里就用所有权和强制二词把几乎永远是败坏爱情之温柔与和平的倾向的原因归纳出来了。他指出财产公有制和离婚自由作为救治之方。
近代共产主义者也同样研究过这个问题。许多人是口头上谈到,有些人则在自己的著作中论及。
一、巴贝夫、邦纳罗蒂和他们的难友们。他们希望公有制尽可能地保障儿童享受母亲的奶汁和最初的关怀,但同时却要想方设法使儿童免受虚伪慈爱侵蚀的危险。他们曾大声疾呼道:不要任何家庭教育,不要父亲的权力!接着,他们又赶忙补充说了下面这一明智而深刻的思想:“法律从父母手里所夺走的个人权威,将由公共教育百倍地加以偿还。”
二、欧文。这位著名的社会主义者赞同上述的意见:他认为公共教育和平等主义教育是一切社会活动的源泉;因此,他要求公有制从人一生下来就要把他占有,直到他进了坟墓才把他丢开。他反对分散的家庭制度。
三、卡贝。他说,我刚才所分析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思想,在当时并没有任何有伤体面之处;他们的一年一度的婚姻有着极严格的贞节、纯洁、宗教精神和爱国主义的原则。然而,他不仅在关于抽签结婚的部分、不仅在关于强制拆散夫妻和使儿女离散的问题上(就这几点来说,我赞同他的意见)反对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规戒,并且连他们统一的卫生的和经济的原则也一股脑儿地加以反对,而要保存分散的家庭,同时把公共教育甚至家庭关系摆在非常重要的地位。
把公有制教育和大集体仅仅局限在如此狭隘的范围的主张是以什么为根据的呢?它的根据是:我们的教育、我们的风俗、我们的习惯和偏见现在使这种思想变成令人格格不入了(《伊加利亚旅行记》,第1版,第387页)。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真理不是更永恒、绝对而且固定不变的吗?当我们所想要消灭的痈疽正是根源于教育、风俗、习惯和偏见已十分明显的时候,难道应该让我们的理性永远由习惯、偏见等拖着走吗?《伊加利亚旅行记》的作者怎么不曾觉察到这种提法的一切不妥之处呢?怎么!以病痛本身作为治疗另一种病痛的药方吗!……可是这不是比那个问医生:“先生,您要用什么病症来代替我的寒热症”的病人还走得更远吗?马布利说,尊重偏见就好比那驼背国的公民,他们觉得奇怪的是,一个人脊背中间没有高高的驼峰,怎么能够生存,特别是怎么能够指望被人视为漂亮呢?
的确,这样的学说会把我们引到哪里去呢!难道它不是同我们革命的哲学发生直接和明显的矛盾吗?假如我们在原则上接受它,那我们怎样答复那些支持不平等、所有权、分散性和贵族政治的人们呢?那时他们对于我们的每一项理论或我们的整个体系,就会象《伊加利亚旅行记》作者所号召的那样,以拒绝承认作为答复了。
或许,卡贝先生在这种场合所着眼的只是过渡时期;他打算只是对偏见等作暂时的让步吧?我在某种程度上是理解这种妥协政策和这类策略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明确地保持原则,尤其是,比如,不要假设,说什么假使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现在还活着,他们肯定会尊重偏见,等等。
再说一遍,不要从上面的叙述中作出这样的推论,说我想维护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所要求的:一、使儿童从家庭中消失;二、抽签结婚;三、强制离婚的这一部分。我并没有这种想法。我对于这两位希腊哲学家不健全的公有制所据以为基础的三个等级制度更不能宽容。至于居心不良的人们常常硬加在共产主义者头上的那些字眼:公妻!经过我不厌其烦地在本著作的各部分阐述了自己的原则之后,我认为再来反驳与这些原则相反的责难便是多余的了。公有……这一用语同时含有被动和支配的观念。它只能适用于物,适用于产品。因而,在我刚发表的意见中,我所追求的目的不外乎是:要对那种在于牺牲原则、使原则迁就时间、地点和环境的虚伪学说提出抗议。我借此机会提醒读者一下,在我至今所谈的一切之中,我只是从未来,从完备的公有制的角度来设想的,因而,我不必对原则作任何修改。关于过渡时期的组织,请读者暂时用不着为此操心:我已经说过,我将在另一章中处理。在我看来,要做到明了简洁,唯一的办法是不要陷入无休止的令人厌烦的重述,不要把各种不同的问题混在一起,弄得杂乱无章,而是把每个问题放到其适当的位置上。这就是我所竭力遵从的方法。
现在我扼要归纳一下:
如果抛开我上面所指出的柏拉图那些过分的毫无裨益的思想不谈,那么,我刚分析过的几乎全部学说的实质是什么呢?从这些学说所得出的合乎逻辑的结论是什么呢?那就是:不要分散家底!不要家庭教育!不要家庭关系!不要夫权!自由结合!两性完全平等!离婚自由①!
①直到现在,对离婚还设有重重障碍,因而只有有钱人才能离婚。——原注
这也就是我的原则。
我料到诽谤者不会放过机会来曲解我的字句和我的思想,并会叫嚷说什么混乱不堪!但是,到头来理性终归是要获得胜利的,因为几声狡诈的而且往往带有自私目的的叫嚣又能把它怎么样呢?如果我搞错了,就请指出我的错误,我会很乐意地加以承认。不然的话,就请免开尊口,至少不要指望能迫使我在权力和恫吓之下屈服!
你们喋喋不休地谈论什么混乱和放荡!但是,当人们受到的教育和所获得的知识使大家懂得,只有贞洁和节制,才能使我们保持健康,并从而增加和维持我们的快乐时,混乱和放荡又怎么可能存在呢?当那种专事过度刺激肉欲的卖淫场所和淫秽的娱乐绝迹时,这种情形还有可能吗?当智力锻练、体育训练、风俗、习惯、观点等等将如此有效地使人们摆脱淫荡和纵欲的诱惑,以致甚至会把这种念头从人的意识中铲除时,这种情形还会可能吗?当我们的平等者孜孜不倦地极热情地从事于科学、艺术、工艺和政治事务时,当他们把自己的一切念头都灵巧地移向受公众尊敬的事业,移向对祖国的爱和对人类更高尚的爱时,他们的心灵中还会为放荡生活保留什么地盘吗?
特权和家庭关系的拥护者们,正是在你们的贫困和强制的狭隘制度中才产生出放纵、淫荡和贪婪的思想的,因为正如谚语所说:禁止会激起欲望,或者又说:禁果分外甜!就违法者的一般意愿来说,通奸常常带有不可克服的冲动,这就是其主要的原因之一。有时他们甚至走得更远:一方面通奸要诉诸惩罚的法律,而另一方面,它却以高尚这一美名来加以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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