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法典》第40章


我就此带住吧;我用笔描述如此可怕的悲剧已感到厌倦,我也没有更多的词汇来形容这些悲剧的可怕情景!正要过去的这一年又给本章带来了多少令人悲痛的素材啊!我再说一遍,这一年充满了多少沉痛的教训啊!我在结束本章的时候,还要记下最后一个教训。
为什么今天有许多养路工人在雷沃尔特马路上劳动呢?因为昨天有一队送殡的行列从那里经过。假如现在搬动的那些石头在头一天晚上就在其原处,这队送殡的行列也许就永远不会从那儿经过了。
为什么要在这条路边上树立起纪念碑呢?为什么?……请听吧!昨天那里还有一所破旧茅屋,这是许多难以形容的阴暗而又不体面的简陋茅屋中的一所;它同时是小酒馆、烟馆、店铺、厨房、酒窖、粮仓、洗碗间!那里,在那所四壁破烂不堪并被烟熏黑的肮脏店铺里,国王、王后、王子和公主,即法兰西的整个王室,在长得要命的四个钟头内,气喘吁吁地跪在沾满油污而又潮湿的破旧石板上,而王位继承人就躺在屋里的破烂床垫上,躺在仅有的一个铁硬的床垫上,差不多象是躺在方砖之上一样……带着可怕的临终的喘息声死去!……
那又为什么有这许多人围着他,致使他的目光和虚弱的头脑疲倦,甚至妨碍照料他的医生的工作,最后竟把这所闷热而发臭的房间里所保存的、为这个王位继承人发闷的胸部所十分需要的少量的空气都剥夺去了呢?……
害人的礼节!毁人的殷勤!可叹!他再没有空气可呼吸,除了大粪堆中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气味从他头旁的小窗子扑进来以外,再没有一点儿清风!!!
那末,此后有谁能夸耀可以永远避免分散制度和社会的无保障而造成的危险后果呢?如果不是失去理性,谁会对于不论什么人的贫困和富裕竟说出这样的话:这种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呢?①
①我在什么地方读到过一个东方暴君的故事,他也是只靠剥夺其臣民茅舍的必需品来兴建自己豪华宫殿的暴君之一。有一次他在打猎时遇到猛烈的暴风雨,不得不到一个樵夫家里躲避;可是,当他和他的随从人员刚刚走进这座贫民的陋居时,破败的小屋立即倒塌,几乎把所有这些显贵都埋葬在瓦砾堆中。如果这个传说是真实的话,那么还会有别的什么比它更明显的证据来支持我们的公有制度的学说吗?——原注
第十五章 科学和艺术
“科学和艺术对良好的风俗是有害的吗?它们是与平等的原则势不两立的吗?”
很少有这种使哲学家和道德家们争论得这样长久和这样热烈的命题了。但是,应当相信,许多对这个问题表示了肯定意见的人并不了解这个问题的真正范围,因为他们敢于用另一种说法提出质疑的,是下列的问题:
“人的结构对人是有害的吗?社会状态是与平等势不两立的吗?”
实际上,对于任何研究过人的本性及其机体的人来说,如果有什么无可争辩的事实的话,那就是人本身具有探讨科学和艺术的能力,具有对科学和艺术的需求,因而他应该不断地力求发展这种能力和需要;那就是,只要存在结合成为社会的人,他们就会互相交换自己的意见和思想,希望一面教导别人,一面向别人学习,彼此鼓励和督促,总之一句话,他们会共同努力来发展科学和艺术。
因此,如果我刚才讲到的那些人早就能够接受我们的观点,历史本来是不会记载那么多对愚昧无知的赞美和那么多对野蛮状态的颂扬的。人们也肯定不会看到祭司们那样热心地反对科学,竟至借一位拿撒勒教徒之口说出如下渎神的话,来对抗他们敬之如神的人:
“思想贫乏的人是有福之人,因为天国是属于他们的!”
敌视平等的人们害怕艺术和科学的普及,这是不足为奇的:他们这样做无疑是有重要原因的。然而,借此机会应当指出,即使在他们为愚昧无知建立祭坛的时候,他们也很重视以昂贵的代价把当代和以前各个时代的一切知识和智慧都搜集和集中到祭圣的殿堂之内。在这样做的人中间,首先有埃及的僧侣,接着是高卢的祭司,后来是修道士,最后是耶稣教徒。由此可见,古代的各社会等级不是企图扑灭科学和艺术的火炬,而是要掌握对他们的垄断权,这是表明他们自己感觉到科学和艺术的全部价值的令人信服的证据。
但是,有人用几位平等主义作家的见解,特别是用似乎曾如此雄辩地怒斥科学和艺术的卢梭的见解来反对我们。
我首先要指出,只有极少数的平等主义作家攻击过科学和艺术:弗兰西斯·培根、托马斯·莫尔、牛顿、达朗贝、伏尔泰、狄德罗、霍尔巴赫、摩莱里、爱尔维修等人,以及十八世纪整个百科全书派,除卢梭之外,全都是科学和艺术的殉道者和颂扬者。
现在,为了弄清是什么东西把卢梭和其他一些人引到这样严重的错误道路上去,让我们来看看对科学和艺术曾提出的反对意见。
反对意见——“由于追求艺术的精美,便产生出对奢侈和豪华的爱好、对娇柔和轻佻的爱慕。”
答复——艺术不会引起甚至不包含对娇柔的爱慕和对轻佻的爱好。这一切不但远不是艺术造成的后果,而恰恰证明艺术的不完善和堕落。
至于奢华,如果你们用这个词仅仅指的是吸引我们全部精神力量的那种高尚的豪华,我看不出人们为什么要力图禁止它。反之,如果你们指的是那种以绝大多数人的贫贱和困苦为对应物的骄奢和过度的丰盛;如果你们指的是浪费我们的一切产品、削弱我们的身体、破坏或消耗我们的一切精神力量和智力的荒诞的放纵和淫逸,啊!那就完全对了,你们有理由去诅咒它!
然而,难道所有这些可鄙的放纵无度的表现是艺术所固有的吗?这些东西与科学有什么共同之处呢?人们未作充分考察,而在我看来这是十分明显的事,那就是万恶均由私有制、垄断和无知,以及邪恶与娇生惯养的教育所产生。因此,主张道德、平等和进步的人们所应致力去做的,不是把科学和艺术局限在狭隘的范围内,而恰恰相反,是发展、普及科学和艺术,把它们变成公共财富,并一视同仁地让所有的人按照各自的需要分享它们的好处。
反对意见——“从事科学和艺术的人们从一开始感到最后总要以自己的真实的或虚假的知识换取奖赏、高位和免除普通的劳动。人们对这些人的知识或才能的评价助长了他们的虚荣心,往往怂恿他们去干那些损害文化程度较低的普通人的权利的有害勾当,他们凭借伪善的、险恶的花言巧语骗取普通人的信任。”
答复——一、这种反对意见,如果用来反对私有制,也许有一点儿份量;但是,把它用来反对公有制,它能有什么力量呢?我已经说过,在我们平等者中间,根本没有社会地位的贵贱之分;他们除了承认才能、热心和真实学问(这是长期的经验和持久的劳动的果实)方面的优越之外,不承认有别的优越性。如我已经证明的那样,当劳动变得既吸引人又有益于健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会促使他们逃避普通劳动呢?那时,只在学识的追求方面才会遇到一定的劳累,而这种劳累又会在其自身的目标中获得公平的酬报,这一点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
二、但是,能够驳倒这整个问题的,能够彻底推翻你们反对意见中的第二部分的,乃是在公有制度下将不再会有任何社会等级和学者集团,也不再会有要受剥削的愚民和弱者。我们所有的平等者将既是企业家、艺术家、文学家,又是科学家。人人都会感到有需要依次施展自己的全部才能。每个人都会完全懂得,只有尊重自己同胞的自由,只有为公众的幸福而劳动,自己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真正的自由,并在某种程度上获得充分的幸福!
反对意见——“野蛮民族的需要仅仅是物质上的需要,这种需要的数量甚微。相反,文明民族的需要则是巨大的。有多少爱好和愿望需要加以满足啊!而在这多种多样的爱好中孕育着多少争吵、争论和邪恶的种子啊!”
答复——我承认野蛮人的需要少于文明人的需要。但是,这一点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野蛮人尽管最严格地节制饮食,尽管有时对食物的分配最为公平,却仍然经常面临饿死的危险。可以举出多少这样的部族,他们在最崇高的博爱制度下共同生活,他们只是因为缺乏科学和艺术所带来的好处而不能过富裕、安全和幸福的生活!例如,俄亥俄河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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