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王朝》第188章


郑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身体透出缕缕香气,玲珑馨香的郑妩令他馋涎欲滴。万历还抱着她,他这样抱着她已经很久了。睡着了的女人不知道她正用自己的灵肉抚摸安慰这个身为皇上的男人,使他的心灵慢慢平抚了伤痛。郑妩累了,身体软软的,年轻而温热的身体柔软地熨贴万历,令万历色心大起,他忽地渴望进入她的身体。他掀翻郑妩,马上做那种事。但郑妩没这个闲心,她推拒着。万历说,你听我的,你听我的。郑妩哇的一声哭了,万历哪里管她,只顾强行把她剥开了,像剥开一根雪白的葱。郑妩的哭声给了他一个满足,她哭就哭,一会儿就好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中。他疯狂侵略着郑妩,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一种久违的快意渐渐浸满全身。他是皇帝,是能令所有人俯首称臣的皇帝,郑妩是他的女人,便得蜷委在他身下,承受他的暴虐。一次次的顽强使得他欢欣若狂。不知为什么,就在这时他想起了琴依,想起那个女人,她总是那么沉静,那么恬淡。她活着死去都像一面镜子,让他不敢正视她,她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郑妩在他的蹂躏下,渐渐生出快乐,眼泪被火热的脸颊烧干了,眼睛呼的燃起火来,她渐渐疯狂。有所有的妃子里,只有郑妩是能与他拼命的,两人死死地拼斗在一起,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像要一争高低。郑妩咬住他肩上的一块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仿佛一个失水的人抓住另一个失水的人。郑妩说,女儿没了,但你要保住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儿子,懂吗?
万历点点头,有些茫然,在茫然中他觉着他答应的不是郑妩,而是琴依。他忽地对身体下的这个女人感到有些许歉疚,他想着他与郑妩曾经无数次这样拼命,但惟有今天,他却不是为她拼命的。是为那个吊死在井栏边的女人。
第二十三章 无所适从
这天晚上,慈圣皇太后奉请母亲入宫一宴。李伟妻子王氏经常入宫,时常由女儿慈圣皇太后赐宴。慈圣皇太后问,家里还好吧?王氏说,好着呢。慈圣皇太后说,不能由着性子来,外面传,有些皇亲国戚贪的占的多着呢,有的把人都逼死了,咱家不干这种缺德的事儿。王氏说,我天天集合家人,跟你父亲对他们训话,要是谁出了这种事,先把他捆起来,送狱里去,决不说情宽恕。他们都知道,没有人敢乱来。
慈圣皇太后说,那就好,听说有人给父亲送了一把抹墙的瓦刀,还是金的?
王氏笑:可不是,你父亲那一把旧瓦刀总是摆在厅堂上,来人就说,他从前是一个工匠,跟伺候宫里的工匠是一样的,有了这一把金瓦刀,他就不是滋味儿了。我对他说,你看见谁的瓦刀是一把金的?你再也别吹了,一吹就变味儿。就是皇亲国戚,你也是一工匠。
慈圣皇太后说,他总是吹牛,这会儿不愿意再吹了吧?跟谁吹?
王氏说,跟所有来看他的人吹。有时是张鲸,有时是张诚,有时是朱希中,还有朱希孝。跟他闲聊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人,喝醉了,就说慈圣皇太后,讲啊讲,讲得太多了,人就哭了。
张诚推来一辆车子,这是一辆小巧玲珑的车子,只能坐一个人,车轮外圈是用棕毛缠就的,很小巧,转动如意。张诚说,皇上,你坐上这车,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去看两宫太后,毫无声息,她们一定喜欢。
万历大喜,说:张诚,你真知我心。我要的就是不打扰两宫皇太后,这可是好车。小珰推着万历,直向两宫而去。万历坐在车上,身后跟着十数个大珰小珰,去慈宁宫。一进了宫门,万历说:车子放这里吧,我直走入去。张诚说,皇上走路太吃力,还是坐车去吧?万历微微气喘,你不让我走路,我也得走,总不能一步不走吧?万历肚子大,头颈后肉多,走步得低着头,走路多了,很是艰难。他喜欢躺在床榻上,斜着倚着,或是倚在妃嫔身上,姿势便很自然。万历进了宫,看到了王氏与慈圣皇太后,他笑说:姥姥与母后都在,我也来吃一顿,母后的菜与我的就是不一样,慈宁宫里的素菜比我阁里的好吃多了。只是这么说,心里可不喜素菜,贪食肥腻,是万历的一大嗜好。他坐在王氏身旁,与她说几句话,王氏战战兢兢,她可是怕这个外孙子,他是皇上啊,天下人都怕他。万历与母后说几句笑话,吃几口菜,便不动了,只是看着王氏挟菜,看着母后挟菜。慈圣皇太后问他几句朝政事,万历随口应着,说到有人弹劾申时行,慈圣皇太后只是哦了一声,再无问话。她对张居正事还很关切,申时行一任首辅,她就冷漠许多。吃完了饭,慈圣皇太后对万历说,我有话要对你说。王氏便说,我去看看阁里的布置,随后走了,只留下了万历与慈圣皇太后。慈圣皇太后要说事儿,万历便紧张。慈圣皇太后看他有一点儿紧张,便扯着他在床榻上坐下,轻声说:你对恭妃不那么好,还是多去去她宫里,多安慰她,她也不容易。
万历点头,慈圣皇太后说,你去过她那里了吗?
她指的是仁圣皇太后,万历摇头,慈圣皇太后说:去吧,去吧,她对你很好,去看看她。
他悄然出宫,一直向慈庆宫去,到了宫里,仁圣皇太后笑着说,你又弄了一辆小车,这么窄小,你坐里面,多不舒服?你还是坐一大肩舆,那样好。万历笑说:我坐那辆车,太过招摇,咯咯响,咬着石条子,不说娘,就我自己,也头疼得要命。
仁圣皇太后拉过他的手,两人的手都是温暖的,软软的,她说:你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孩子,你照应你娘,也照应我,我没看错你。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看仁圣皇太后流泪,万历心也软软的,也想流泪,他真是一个心软的人,对两宫太后最是孝顺,能让两个老太太高兴,是他最在意的。他擦拭仁圣皇太后流出的眼泪,劝她:别哭,一哭你就不好看了。
仁圣皇太后破涕为笑:胡说,一个老太太,不哭也不好看。
万历大笑:你这么说可是错了,宫里什么人最好看?我告诉你,可只是悄悄告诉你,只有你跟娘两人最好看。你想啊,宫里年轻女人多的是,只有你们两个是老美人,美得端庄,美得招摇,美得庄重,像你两个这样的老美人,宫里可太少了。
仁圣皇太后开心大笑:你真是会说话啊。我问你,那么多人人催你立太子,你急没急?
万历一愣,不想与皇太后说这事儿,他说,我不急,我不急,可有人急,朝臣都上疏,非要我立常洛。
仁圣皇太后沉吟:你怕常洛不行,是不是?
万历点头,真烦啊,但他不胜其扰,真是天天有人上疏,他怎么对付得过来。只能拖延,一直拖延着,又不好对皇太后说明。仁圣皇太后说:你要拿大主意,当年立你做太子,是我的主意,你跟潞王两人来了,潞王看着我的吃食儿,非要闹着吃,我看你不动,问你想不想吃,你说想吃,但得听我的,我叫你吃你就吃。其实你与潞王也差不多,但你父皇问我,我便说你行。
从仁圣宫出来,万历觉得脚踝疼,一站久了,脚踝便疼,疼痛钻心,问过御医,说是脚骨有毛病,吃过了药,却不见好。恭妃看他来了,有些喜出望外,忙对常洛说:你父皇来了,快来磕头。常洛来给万历磕头,万历看着他,脸稍稍嫌长了一点儿,不像万历的脸那样俊朗,明显有恭妃的模样,这也不讨他喜欢。恭妃命常洛来磕头,他就磕头,很老实,很听话,一磕很用力,头磕在毡上,听声音磕得不轻。
万历忽有感触,常洵便比他聪明,磕头也像万历小时候,他小时给父王磕头,总是想着怎么样磕得响,还能磕得不疼。后来找到了一个方法,一磕头时头要猛地冲向地阶,但在快触地时停一下,再猛一磕,头既磕地,又不十分疼痛。这法子很灵,惹得裕王也笑呵呵地提醒他:你磕头要轻一点儿,有孝心就行了,不必磕得那么响。裕王不知道,他磕头是有诀窍的。
这会儿看常洛磕头,再想着常洵磕头,便生出无数的想头来,想得呆呆怔怔的。常洛说:父皇累了吧?恭妃说:我给你捶一捶肩。她轻轻地怯怯地为万历捶肩。万历不想对她说,郑妩最知道他哪儿疼痛,他最受不住的不是肩头,而是脚踝。一站久了,脚踝便痛。他想着,是因为大明朝的江山全都担在他的肩上,他才站得那么累。那些朝臣就不能服服帖帖地听命于他,而偏要与他作对吗?恭妃怕他,他不喜欢恭妃。恭妃偏能生育,生出了长子常洛,常洛没有他那聪明,长得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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