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一个人的革命》第47章


人与清廷当中徘徊游荡,比较着双方能够出的价码。
但是大多数革命党人这个时候正沉浸在短暂的胜利的喜悦中,似乎全国共和就在眼前,10月28日,同盟会公认的二号人物黄兴率领着宋教仁、李书城、刘揆一、孔庚、居正等到达武昌。这帮人的革命热情都杠杠的。他们觉得奋斗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绝好的机会彻底推翻清廷压迫翻身做主人了,怎么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11月2日,宋教仁、田桐、居正、胡瑛等邀请一班同志开会。由居正提议,推举黄兴为两湖大都督,“兼领湖北湖南两省,节制各军。一俟湘省的援军到来,有了统一的指挥,必可以换回战局”。在座的同盟会分子,都表示赞成。汉口刚丢,汉阳危在旦夕,这帮子书生革命党竟视冯国璋手里的数万精兵如无物,开起了夺权会议,这种临危不乱,我行我素的二百五精神,实在令人佩服。
就是这帮书生,把袁世凯的算盘给砸了。人家都想跟你们谈判了,你们还那么不识抬举地闹腾,不是找打嘛。
11月8日,资政院依据新颁布的宪法信条十九条,推举袁世凯为总理。第二天,清廷又对他“依法”进行重行任命。当时,袁世凯在孝感,接到任命上谕的时候,他还想谦虚一下,发了封电报作了一番推辞,但清廷也只有他这一根救命稻草了,所以也不管他是真推辞还是假谦虚,再三发电报敦促他接受,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率军开回了北京。
11月13日,袁世凯到达北京。两天后,英国政府致电驻北京公使朱迩典说:“我们对袁世凯怀有很友好的感情和敬意。我们希望看到,作为革命的一个结果,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能够与各国公正交往,并维持内部秩序和有利条件,使在中国建立起来的贸易获得进展。这样一个政府将得到我们能提供的一切外交上的支持。”看来,袁世凯长期在洋人心目中经营的形象没有白费。
袁世凯的目的达到了。利用革命的形势,他在清廷的地位已经登峰造极了。为了巩固自己在京城的权威,他很快把心腹徐世昌调为军咨府大臣,并且从汉口调回来冯国璋。当时冯国璋是湖北前线第一军总统,这个第一军是一个战斗编制,是为了对南方的革命军作战而特别编组的,下辖第六镇(统制李纯)、第二镇的第三协(协统王占元)、第四镇的第八协(协统陈光远)。袁世凯把冯国璋调回北京是为了让他担任禁卫军军统,以切实掌握禁卫军军权。此外,袁世凯还把自己带进北京的卫队编为拱卫军,派段芝贵为拱卫军统领,负责北京城内的护卫责任,而把原来的禁卫军调到北京城外驻扎。这样一来,紫禁城里的满清朝廷就处于他的军队的“保护”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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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革命党打交道
清廷已经到手了,对于革命党,袁世凯也想要争取的。当他还在彰德时,他向清廷提出的六项条件中就有“宽容武昌事变诸人”和“解除党禁”两条,就是专门为革命党人事先准备好的。在攻占汉口前,他就曾约见汪精卫;当北洋军攻占汉口以后,他为了安抚惊恐的革命党人,于11月4日亲自到滠口与萨镇冰、冯国璋等人详细筹商。一面出示晓谕招抚,一面叫刘承恩再次致书黎元洪,向他提出实行君主立宪的方案,说这样既保留了君主,又有了宪政,大家都好交代,这仗就不要打了,早日和平了事。但11月8日,已经尝到了革命甜头的黎元洪回信说他拒绝搞君主立宪,不过他倒明确表示,如果袁世凯赞助共和的话,当推其为“第一任之中华共和总统”。
这话又说到袁世凯心坎里去了。虽然他现在的权势已经无以复加,清朝皇帝也不得不对他唯命是从,但他毕竟只是一个臣子,只不过是拥有兵权而得以显赫一时。以臣子的身份,他是没有办法永远握有最高权力的,总有一天,或者是共和实现的时候,权力被交给了大总统,或者是清廷统治稳固后,权力会被皇室或其他觊觎已久的大臣夺走。总之,没有一个名义上的最高头衔,最高权力即使握在手里,袁世凯也觉得不踏实。而黎元洪看来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你不是要权力吗?不用在清廷那里去等皇室施舍了,只要你支持共和,你就是大总统,就拥有最高的权力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黎元洪在“总统”一词的运用上实际上是引导袁世凯往“皇帝”的思路上想。
为进一步摸清革命党人的底细,袁世凯于11月11日派刘承恩、蔡廷斡为代表到武昌,直接与黎元洪谈判。在全国革命高涨的形势下,黎元洪觉得没必要妥协,所以依然坚持建立共和国的立场,并希望刘、蔡二人劝袁掉转枪头,推倒清朝,大家都是功臣。刘、蔡二人只能悻悻而返。
袁世凯北上组阁后,再次派刘承恩和张春霆到汉口,于11月20日与黎元洪的代表孙发绪和曾广为会谈。但双方从下午6点辩论到晚上11点,仍然毫无结果,会谈只好暂告结束。
但无论是对袁世凯还是对革命党人,议和始终是一个最佳选择。当革命达到高潮的时候,革命党的领导人也开始对民众产生了恐惧心理,民众的盲动和过激往往会使运动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不敢放任这种要将一切秩序都无情摧毁的荷尔蒙肆意滋行,不敢将革命进行到底。反倒是袁世凯,到处散布和平舆论,似乎更值得革命领导阶层去争取。而且袁身上向来就有的改革派的光环也有一定的误导作用。于是,革命党开始把他视为可以争取的第三种势力,甘愿推举他为共和国总统,以换取革命早日“胜利”。
袁世凯想要迎合革命党人的幼稚想法,攫取共和国总统的位子。但由于当时他所处的地位,还不便公开打出旗号,也就是他所谓“心然之,特口不能言耳”。
为了进一步与革命党人联络,经过梁士诒和杨度中介,袁世凯到北京后不久,就接见了刚从刑部大牢释放出来的同盟会员汪精卫。袁世凯对汪一再强调自己的革新决心,表示自己向来同情革命。接着他又让自己的儿子袁克定和汪结拜为兄弟。
根据袁世凯的意思,杨度和汪精卫于11月15日宣布成立“国事共济会”,上书资政院,要求“具奏请旨,声明实行停战”,“并请旨召集临时国民议会,议决君主民主问题,以期和平了结”。所谓“国民会议”,就是企图制造一个机构,推举袁世凯为临时总统,让袁既能取得中国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又不致摊上篡权的恶名。
但11月下旬,资政院三次集会讨论杨度的陈情书。除范源濂、刘泽熙等少数人赞成杨度的主张外,多数人都不同意讨论这个重大问题。有的人眼光比较毒,看穿了袁世凯想骑墙榨取政治利益的企图,提出应该先让袁世凯到院来说明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是主剿还是主抚?双方辩论十分激烈,“秩序大乱”,“几致用武”,“于是议员纷纷散去”。在舆论的压力下,这个“共济会”只得宣布解散。
同时,革命形势依旧在全国范围内飞速发展。从11月初开始,南方各省接连发动起义,并且全部获得胜利。当时的形势正如孙中山所说:“民国已有十五省,而山东、河南民党亦蜂起,直隶则军队且内应,稍迟数月,当可全国一律光复,断无疑义也。”
袁世凯虽然能在北洋军集中的武汉地区采取攻势,但从全国形势看,他却陷于被包围的地位,处于守势。袁克定在致冯国璋的一封信函中承认,北洋军“四面受敌”。所以,袁世凯在攻下汉阳之后,也不再倚重军事冒险,而最多将其作为恐吓手段,他的重心已经转到了施展“和平”手腕来让革命党让步。
杨度和汪精卫在解散共济会后,也暗中加紧活动。他们与上海同盟会领导人函电往返,极为频繁。
除了秘密活动外,公开的全面的和谈也开始进行。12月7日,袁世凯派唐绍仪为全权代表南下议和。17日,唐绍仪到上海。次日就开始与革命军代表伍廷芳进行会谈。不久,汪精卫、杨度也南下,暗中协助唐绍仪。表面上,唐绍仪提出君主立宪的主张,实际上他携带着“国民会议”的方案而来,其秘密使命是要取得革命党人推立袁世凯为总统的确实保证。所以他下车之后就透露口风:“如果你们推举袁世凯为总统,则清室退位,不成问题。”在20日举行的第二次议和会议上。他又说:成立共和国,“袁氏亦赞成,不过不能出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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