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其实很疯狂》第27章


于是,刘邦给韩信多配备了一个领军人物——张耳。张耳和陈余反目成仇,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若张耳领军前去,定会拼死一搏。
面上,刘邦是助张耳复仇,实质上是把张耳当一个棋子,这棋子的名字叫卒,身先士卒,送到前线去拼命。
刘邦这一手够黑的,但这仅是他如此安排的原因之一。他心里,还怀揣了一个更深的鬼胎,那就是对韩信的恐惧。
韩信运筹帷幄,反应敏锐,极善于掌控局势的变化,在汉军中,无人可比,一旦他反叛,刘邦将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对韩信,刘邦是既欣赏,又钦佩,更恐惧。得派个人监督他,张耳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就叫一箭双雕。
一直以来,刘邦给人的表象是用扯淡的态度,面对操蛋的人生。但在关键时刻,重要时刻,他的心眼极多极细。
人心就是如此叵测与险恶,尤其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和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参与者均心怀鬼胎,这鬼胎并非与谁交配才能怀上,而是来自本我求生求胜的欲望。
弗洛伊德语:本我无法忍受其欲望得不到满足,它总是欲壑难填。
NO5 除了胜利,神马都是浮云
韩信与张耳率军进攻赵国。此时,刘邦占据荥阳,地盘覆盖韩国的大部分地区,魏、代两国也已收入囊中,若拿下赵国,中原地区基本就算全部搞定。这样一来,与楚军对抗就占了优势。
但是,项羽对荥阳的攻击一波接一波,跟植物战僵尸的游戏似的,刚打退一次进攻,又弹出一条提示:一大波僵尸要来了。怎么打也打不完。因此,刘邦压力很大,喘不过气,可他还是给了韩信两万兵马,外加一个监督韩信的金牌卧底老密探张耳。
刘邦此举,当然是赌博。不是他想赌,而是不得不赌,他很清楚,这一把如果赢了,项羽就被动了;如果输了,自己就凄惨了。但是,倘若不赌,就始终处于劣势。
好在刘邦不怕输,自反秦以来,他带兵打仗,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早就习惯了。赢了是惊喜,输了不意外,这心态挺牛,完全放得开,完全敢于一搏,且不是微搏,而是强大的一搏。
得了,神马都是浮云,唯有搞掉赵国,才会海阔天空,说干就干吧。
楚汉相争的第三年,也就是公元前204年,刘邦派遣韩信和张耳,率领两万多兵马,北上进攻赵国。
打赵国,要经过太行山脉。这条山脉的长相很纠结,它的横向是河谷,河谷又狭小,被当地人称为“陉”,易守难攻。
对于陈余那种性情比较纠结的人来说,这形状纠结的山脉,很符合他的心意。
佛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又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陈余领悟了后半句,看山不是山。在他眼中,山脉不是山脉,而是屏障;陉不是陉,而是优势。于是,陈余弄了十几万兵马,固守在一条名为“井陉”的河谷附近,迎接韩信的到来。
迎接的含义就是接纳、对待。陈余手下的有一员大将,名叫李左车。车马炮的车,听其名就感觉此乃能征善战之辈。他跟陈余建议说,您不要迎战,不要接触,就死守。我只带三万兵马,抄韩信的后路,断其粮道,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余一听就急了,这不是耍流氓吗?咱赵军是王者之师,我是个文人,怎能使如此低俗的下三烂招术!靠阴谋诡计取胜,赢得窝囊;堂堂正正的取胜,才赢得高雅。
李左车无语,心想赵国悬了。
韩信这边,兵进太行山脉,驻扎井陉口,派探子收集情报。
探子回来,报告了李左车的计策。韩信倒吸一口冷气,这李左车真够阴的,出手就是杀招,断了粮道,等于被扼住咽喉,自己想动动不了,进也不是,撤也不是,只能坐地挨打。
见韩信吓出了一身冷汗,探子又说,陈余没有采纳这条毒计。
韩信掐死探子的心都有。
惊讶之后,有些愤怒,愤怒之后,就是欣喜。韩信嘴角浮出一丝难以察觉地微笑。这微笑,既有感激,又带着冷冽的杀气——他打心底感谢陈余,此人舍得一身剐,誓把低俗变高雅,真是挨打的好对象。
当晚,韩信派2千人带着汉军的赤色红旗,爬到赵军附近的高山上。任务是:次日待赵军倾巢而出,便将红旗插满井陉关。
这2千人忍者神龟似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出发了,嗖嗖嗖飞奔至目的地,潜伏在一望无际的深深黑暗中。
翌日清晨,风高云淡,太行山脉一片祥和,山是山,水是水,平静得很,全然不像大战即将爆发的样子。
韩信下令全军背靠河水列阵,兵将们有点晕,这是干嘛呢?咱是进攻方,怎么摆个防御的架势,难道是玩疲劳战术,让对方打,打到他们累死为止?
瞎猜归瞎猜,军令得服从。很快,汉军摆好阵势。
须臾,陈余接到报告,亲自跑来参观,笑得很夸张,传说中能战善战的韩信,果然只是传说中的。他如此列阵,一看就是没读过兵书的,好奇害死猫,没文化害死人,你不打败仗谁打败仗!
陈余乐,手下的将领也跟着乐。一时间,讥讽笑声在军中蔓延,颇具感染力。大家都很轻蔑汉军,心说动手吧,剿灭他们。
赵军中,唯独有《;文;》一人,双眉《;人;》紧锁,面沉《;书;》似水,此人《;屋;》便是李左车。他仔细观察汉军的阵势,一种恐惧占据心头。韩信会这么傻吗?让你随便打?他一定有后招,这个后招就是杀招,这杀招究竟是什么招,却不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李左车琢磨之际,韩信已举起帅旗,用力一挥。霎时间,战鼓雷动,一部分汉军直奔井陉关口。陈余见状,怎肯示弱,立刻派兵迎战。
由于韩信亲率人马出战,汉军气势很足,冲杀强悍,第一波赵军几下就被打退了。
陈余颇感丢脸,立即下令,出动更大一波军队扑向汉军。汉军虽勇猛,但毕竟人数少,疯打一阵,渐渐处于下风。而赵军则无穷无尽的冲杀过来。
韩信下令全军撤退。
一看汉军退了,陈余来劲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敌退我打呗,于是命赵军追击。
汉军退回水边阵营,韩信下令反击,双方展开惨烈地厮杀,汉军大营前血肉横飞,大营却岿然无恙。赵军的死伤人数飞速激增,士兵一排接一排倒下,眼看尸体成片,后面的人踩着战友残缺的尸首往前冲,冲在前面的挨第一刀!
大营攻不破,陈余急得像一头丢了猎物的野豹。
明明占上峰,明明人数多,却被打得那么惨。此时的陈余,热血上涌,理智被收废品的买了,他竟然号令全军倾巢而出,企图一举吞掉汉军及其韩信本人,当然还要活捉张耳,剥其皮、抽其筋。
冲动是魔鬼,被魔鬼附了身,自己离当鬼也不远了。赵军全体出动后,关内空虚,韩信事先安排的2千忍者神龟,迅速窜出,占领了关内,红旗瞬间插满关口。
汉军大营这边,士兵眼见全部赵军杀来,已知无退路,退是死,不退也是死,索性拼了。人一旦有了拼命的心,看谁都不过是一团会走路的肉,管他是谁,杀就是了,杀他个痛快淋漓,才算死而无憾;杀他个地动山摇,方露英雄本色;杀他个昏天黑暗,彰显男儿气概。
死战!死战!死战!汉军将士就这一个想法。刀剑打飞了,就抱住对手摔跤,不管身上挨了多少刀,无论肢体受了多少伤,就是不认输,弄死一个敌人够本,弄死两个就赚了。
此等视死如归的战法,赵军将士显然缺乏心理准备。按常理,他们是守方,死战也该他们死战。可是,仗一开始打,双方的角色就转换了,角色转换,心理势必要跟着转换,换不过来,军心就不稳了。
全体赵军几番猛攻,仍然未能击破汉军大营。陈余一看这么打不行,汉军将士个个都是急红了眼的野狗,自己的将士却像肉包子,去多少失多少。歇歇吧,缓口气,调整战术再打。他下令撤回关口。
到关口前一看,关口堡垒已被汉军占了。堡垒上,插满一支支红旗,那旗帜的色彩犹如血液奔涌,又宛如太阳的光芒,狂射而出,分外鲜艳,又无比扎眼,不仅扎眼,还扎得人心疼。
陈余觉得胸口闷,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儿里,他想叫想喊,喊士兵不要乱,喊他们不要逃。可士兵已如苍蝇遭遇杀虫剂,只顾无头地乱飞了。
陈余站在那儿,眼睛发直,身子发抖,心里痛且恨,痛的是兵败如山倒,恨的是韩信卑鄙。真是有什么样的头领,就有什么样的部下,刘邦是个老流氓,韩信则是个烂痞子,就会玩阴的。本来,像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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