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那些范儿》第40章


在1899年冬天,逃亡日本的梁启超应康有为的邀请,到美国檀香山宣传成立保皇会,组织海外华侨支持光绪皇帝的变法维新。
尽管梁启超很有辩才,是一位宣传变法维新的鼓动家,但是到檀香山之后,他才发现宣传变法维新,不应只是面对美国的华侨,还应得到美国人的支持。可是他不懂英语,这使他一时很犯难。在何氏侨商为他接风的家宴上,他提出了这个问题,请求大家给予帮助。他的话刚一落音,何先生就让侍女唤来自己的宝贝女儿何蕙珍,并介绍给梁启超说:“这是小女,从小在美国长大,英文极好,可以给你做翻译。”梁启超十分高兴,就请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何蕙珍也很大方,操着一口标准的国语,更让梁启超听得十分快慰。
第二天,在演讲大会上,很多华侨和美国人出席,梁启超心情振奋,慷慨激昂地讲述了变法维新的见解,以及组建保皇会的意义。何蕙珍小姐为他做翻译,流利晓畅,准确通达,很受听众的喜欢。在口译过程中,何蕙珍对梁启超有了更多的了解。她不仅拥护梁启超的变法维新,更敬慕他的演讲口才和翩翩风度。演讲结束后,何小姐陪同梁启超步出演讲大厅时,她很大方地说:“我十分敬慕梁先生的才华,但愿来生我们能走到一起。请先生赐我一张小照,此生足矣!”事后,梁启超赠给何小姐一张小照,而何小姐则将一把亲手编织的小扇,给他做纪念。
梁启超对这位助手印象极好,在美国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何小姐给他当翻译,他几乎寸步难行。当时,慈禧降旨,以十万两白银悬赏捉拿梁启超。美国的一家英文报纸发表了一系列文章,攻击梁启超。梁启超对这种攻击几乎是鞭长莫及,只好听之任之。几天后,他听说有家报纸上连续发表了几篇文章回击那家英文报纸的文章。这些文章以犀利尖锐的笔锋、深刻透彻的论辩将那家英文报纸批驳得哑口无言。不久,梁启超得知这些文章是何小姐撰写的,使他从心眼里产生了对何小姐的敬意。接着,他请何小姐帮助他学习英语,何小姐很愉快地当起了他的英文老师。他们间的接触越来越多,感情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不久,何蕙珍对才华横溢的梁启超暗生情愫,向他表白了爱慕之情:“今生今世,我之心唯有先生……”
“我家中已经有妻子了。”梁启超矛盾地拒绝了她。
初遭拒绝,何蕙珍不仅没有气馁,反而为梁启超的忠贞感到快慰。事后,为博取梁启超的好感,她动员父亲为康、梁保皇之事捐了一笔款,并托人设宴向梁启超交接捐款事宜。席间,梁启超又一次见到何蕙珍。这次,何蕙珍提出一个让梁启超心惊的要求:“我情愿下嫁梁先生做小。”晚上,回到寓所的梁启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何蕙珍毕业于美国名牌大学,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其痴情实在令人感动。他们在事业上,确实可以相互扶持,可是,他和妻子李惠仙这些年来一直相濡以沫,感情深厚,怎能让妻子伤心?为此,他异常苦闷。从工作上考虑,他也很需要这样的助手。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1900年5月24日,梁启超给在日本的妻子李惠仙写了封信,表述了自己的心境。在信中,他介绍了何蕙珍的为人之后,写道:“余归寓后,愈益思念蕙珍,由敬重之心,生出爱恋之念来,几乎不能自持……不知惠仙闻此事将笑我乎,抑或恼我乎?”梁启超心想,妻子接信后,定会生出一些醋意来,大骂他一顿,这样,他发热的头脑也好冷静一下。
很快,妻子回信了。梁启超打开信后,愣住了,妻子给他寄来了《诗经》中的一首诗《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竟然乐意成全他的婚事。李惠仙说:“我远在日本,不能照顾,先生身边若有个情投意合的何小姐照顾,岂不更好?”
梁启超在妻子的宽容面前惭愧万分,便将妻子的信转给何蕙珍。何蕙珍一看,欣喜地笑了,说道:“惠仙姐贤德,我就向她学习,我们就做先生身边的娥皇、女英吧。”
梁启超却提笔为何蕙珍写了一首诗:“一夫一妻世界会,我与浏阳实创之(浏阳指谭嗣同)。尊重公权割私爱,须将身做后人师。”聪慧的何蕙珍马上明白了梁启超的意思,她眼泪汪汪地拿着梁启超赠给她的一张自题诗词的小像,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梁启超。“蕙珍是一位多才多情的好女子,可惜……”梁启超叹了一口气,把何蕙珍亲手织的一把小扇寄给妻子,让其代为保管。他在给妻子的信中说:“我想得到蕙珍的帮助,驰骋世界,但理想与现实的条件,又万万不能……”
李惠仙读了梁启超的来信,表现得很大度,给他回信时表示这件事要请父亲大人做主。因为她料到公公是不会认可儿子娶个美国华侨做妾的。梁启超接到李惠仙的来信,急忙回信劝阻爱妻不要让父亲知道此事,并表示:对于何蕙珍的关系保证做到“发乎情,止乎理”,今后绝不再谈此事。当然,梁启超当时的处境也不允许他沉溺于儿女私情。他流亡在外,慈禧降旨通缉他,怎能让这位年仅20岁的小姐跟着自己受牵连呢!于是他婉辞谢绝了朋友的好意。
不过,这件事也触动了李惠仙,她考虑要设法牵住这头不安分的“小鹿”,于是在1903年,就将她的陪嫁侍女王桂荃给梁启超做了妾。
1924年9月,李惠仙因病逝世,梁启超身边少了一个理解、支持他的人,顿感悲痛万分。痴心不改的何蕙珍,听到李惠仙病逝的消息,急忙找到梁启超,一面劝慰其节哀,一面寻机重续前缘。没想到,梁启超以“年迈不想再婚”为由,第三次婉拒了她。何蕙珍心有不甘,多次上门,梁启超都避而不见,万般无奈的何蕙珍只好挥泪告别……
蔡元培:一代宗师开教育先河
蔡元培(1868。1。11—1940。3。5),字鹤卿,又字孑民,乳名阿培,浙江绍兴山阴县(今绍兴县)人。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1916年至192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革新北大,开“学术”与“自由”之风;数度赴德国和法国留学、考察,研究哲学、文学、美学、心理学和文化史,为他致力于改革封建教育奠定思想理论基础。曾任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人学院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等职。他为发展中国新文化教育事业,建立中国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做出了重大贡献,堪称“学界泰斗,人世楷模”。
“北京大学的蔡元培时代”
1916年9月1日,蔡先生在法国收到北京教育总长来电,说“请我公担任北京大学校长一席,务祈鉴允”。他立即在10月2日离开欧洲归国。
1916年12月26日蔡元培被正式任命为北京大学的校长,1917年1月4日蔡元培在北大正式就职,开始了一生最具建树的高教改革。他根据多年在国内办教育的经验与两次游学德、法取得的认识,将二者有机地给合起来,从北大的实践出发,从根本上推行了多方面改革。顾颉刚回忆说:“1917年初,蔡元培先生来北大,逐步使北大发生了巨大的、质的变化”,并“着手采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大学的教育方针和制度,来代替北京大学那一套封建主义的腐朽东西”。
在蔡元培任北大校长前,他的许多知心朋友就劝他别去担任此职务,当时的北大太腐朽,如治理不好会毁掉他的名声,但孙中山却认为:“北方当有革命思想的传播,像蔡元培这样的老同志,应当去那历代帝王和官僚气氛笼罩下的北京,主持全国性教育。”最终蔡元培还是进了北大。
上任伊始,蔡元培就强调在学校内重学术研究。蔡先生第一次向全校师生演说,即指明:“大学学生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职,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的阶梯。”他要求学生“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宗旨既定,自趋正轨”。他倡导教育救国论,号召学生们踏踏实实地研究学问,不要追求当官。在学校内,他则大力扶植各种学术政治社团,培养学术研究、思想辩论的风气。此外,在学校领导体制、学制及课程上也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这些使北大向现代化迈出了最坚实有力的一大步。
为贯彻教育救国方针,蔡元培首先“广延积学与热心的教员,认真教授,以提起学生研究学问的兴趣”。由于旧北大文科顽固守旧者较多,故整顿工作,先从文科入手。他被任命为北大校长后,迅即访晤陈独秀,请其出任文科学长。随即聘任胡适、刘半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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