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无邪》第28章


祁越略一沉吟,笑道:“等天黑了再去探一探。”
陆衡头晕目眩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意识到他们不仅上了条船,而且上了条贼船,更觉得力不从心了,轻声哼唧道:“玄璟,你都已经看出来了,怎么还义无反顾地要上这条船?”就不能安生两天吗?
祁越和李光耀听到这声“玄璟”皆是一愣,这名字已经好多年没被人唤过,祁越乍一听到,从耳朵一直到心里都酥麻了个遍,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李光耀也是麻,不过是头皮发麻,赶紧站起来就想再逃一次,但是起来和走这两个动作连带得太急,一不小心绊到了椅子腿,大刺刺地摔了个狗啃屎。
陆衡闭着眼听到这么大动静,本能地迅速撑起来看了一眼,随即压着恶心难受爆发出一阵大笑,边拍床边说:“李大爷你……哈哈哈,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李光耀恼羞成怒,转过头瞪了一眼笑得喘不上气的陆衡,心说你个糊涂蛋小子还有力气笑别人!
祁越眉眼间的笑意还没褪去,此时大概看什么都顺眼,连这条黑船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伸手将李光耀扶了起来,附和道:“李叔,年纪大了,是该小心着点。”
李光耀:“……”
☆、第三十二章
夜色覆盖在运河上,月色微凉,陆衡被强制要求不准下地,更不用说出船舱了。
祁越和李光耀都换了一身黑衣,李大爷自然穿什么都没什么好看的,而祁越就很有看头了,陆衡的目光在祁越身上流连了一下,祁少爷平时穿得颇为儒雅,多为浅色,一见就是个文质彬彬的公子,此时换了极为合身的黑色劲装,腰间袖口都束紧了,勾勒出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身形,整个人显得很挺拔,气质都锋利了起来,侵略感十足,陆衡徒然觉得有些心烦气躁,别开视线,一摊烂泥似地四仰八叉仰面躺在床上。
祁越似是感应到背后有人盯着,转了过来,陆衡心情复杂地盯着天花板,心想着自己晕船真是晕得够厉害的,好像有点神志不清了。
祁越走到他身边,坐在床沿上,嘱咐道:“我们去探一探便回来,你不要到处乱跑。”
陆衡无奈,就算是晕船,真有什么事他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祁越这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坚持得下去。祁越看了他两眼,才起身跟李光耀走出他们的船舱。
夜间在甲板上走的人并不多,李光耀观察得并没有错,这条船整个都透着不正常,一般再大的船,上面的船工都各司其职,哪里会多出那么多闲人,到像是在监视着船上的乘客,稍留意,就能发现这些人轮着岗在甲板上晃悠。
祁越本以为这条船只是借着运载乘客夹带些私货,按照这个阵势,若真是走私,不知是带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两人利索地躲过这些身份不明的船工,沿着李光耀白天已经探查好的路线悄声靠近最下层的船舱,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这里没有点任何灯光,只能通过月光照在河面上的反光看清楚形势。
船舱门口和狭窄的走道上共有五个人,在那甲板上时不时来巡逻一番的“船工”看得出来都会点功夫,而这五个人就是实打实的练家子了。
祁越和李光耀对视了一眼,这么狭窄的过道,只能近身搏斗,难以一下子就同时放倒五个人,遇到袭击他们必然会求援,到时候场面不好收拾。
祁越贴着背后的甲板略一思索,从一旁堆放的杂物中随便挑了一样扔进河里,漆黑静谧的河面上突然传来了不轻不重地落水声,在没有人说话的过道上格外明显刺耳,五人一顿,气氛霎时变得警惕起来。
其中两人放轻了脚步,慢慢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两人走近船边,往水面一看,圆形的水波正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他们正疑惑着,口鼻就被人同时一捂,脖子上一凉,什么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船舱门口的三人还没等多久,又听到了接得很紧的两声落水声,这声音分明比刚才的响了许多,乍一听就能想象出是人落了水。
三个人惊了一跳,来不及商量,本能地就往落水声方向跑去,刚慌慌张张迈出去两步,跑在第一个的人立即发现哪里不对劲,一回头,正好看到身后两个紧跟着的同伴齐齐被扭断了脖子,跟没骨头一样瘫软到地上,他刚想喊,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掐住了他的咽喉。
黑夜笼罩的月色下,这只手的主人一半脸在亮处,另一半脸陷在黑暗中,英俊逼人,也冰冷得可怕,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瞪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人,一动不敢动,他能感受到,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不老实,脖子上的这只手会毫不犹豫要了他的命。
祁越看了这最后一个活口半晌,终于将手放开。李光耀提溜着他的后领,将人带到船舱门口。
祁越指了指门上的锁,问道:“有钥匙吗?”
那人死命摇头。
祁越:“钥匙在谁手上?”
“不……不知道,在拿着水令牌的人手上。”
祁越和李光耀都沉默了一下,现在陆衡手上有一块“金”字令牌,祁越手上有一块“木”字令牌,竟又出现一块水令牌,这些令牌之间的联系越来越让人不安。
祁越:“那人在这条船上吗?”
又是摇头,李光耀不耐烦地一记手刀直接把人给劈晕了扔在一边,然后一刀劈开挂在门上的锁。
船舱内一片漆黑,门打开后带进了一丝光,里面摆满了大小一致的木箱,李光耀将其中一个撬开,里面没有金光闪闪的贵重宝物,只有漆黑的粉末。
祁越眉头皱了一下,居然是□□,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暗中偷运黑火?
此时,陆衡正抱着柔软的棉被将自己滚成了一团,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山,怎么上这条船的了,不过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可能名叫祁越,他不敢往下想,还有一个可能名叫李光耀,如果是李光耀,他情愿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总结了一下,他觉得这段毫无知觉的过往还是不要再提起为好,揉了揉太阳穴,这股眩晕劲虽然好了一点,但他还是感到全身无力,心想某些不合时宜的悸动大概都是因为太虚弱的关系而产生的错觉。
人待在船上,船撞到什么擦到什么,都会连带着感觉到,陆衡猛然睁开眼睛,几乎可以想象出几个铁钩被甩到船上,缰绳一拉,钩紧了船沿,发出几声脆响,船整个儿一晃,被紧紧攥住了。
陆衡翻身下床,脚下晃了一下,强行将一阵头晕压了下去,拿了剑就往外冲。
只见那几条带着铁钩的缰绳绷直着,另一头是一条稍大一点的船,几个人影已经陆续沿着缰绳滑到甲板上,甲板上此时已经聚集了整条船的“船工”,双方二话不说,已经真刀真枪地干起架来。
陆衡苦笑,难道遇到水匪了?不过看自己船上这几个船工开打得这么镇定……也指不定哪方是水匪?
整条船因为打斗摇晃起来,对小陆爷来说,简直就是天旋地转,他这才想起某人嘱咐过不要到处乱跑,想浑水摸鱼地再摸回去,哪知一个不长眼的没分清谁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向他砍来。
陆衡直接拿着未出鞘的剑挡了一下,心里哀嚎,打是可以勉强打,不过他要打哪边呢?
陆衡一半靠着意志力一半靠着本能,在混乱的群架中连连招架,甲板上很快就分了出了高低,对方这伙“水匪”显然更加武艺高强,三下五除二将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船工”五花大绑了堆成一堆。
这边人一少,陆衡身边的人就多了起来,似乎将他当成了重点需要攻克的对象。
陆衡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船晃了一下还是他的脚晃了一下,拔出无邪剑,作死地向这群围过来的“水匪”勾了勾手指。
☆、第三十三章
陆衡虽然头昏脑涨,毕竟功夫底子在,顶多把剑耍地跟醉酒似的,照理说对付这一方水匪应该绰绰有余,可没想到,这群流氓分开了好对付,凑在一块儿难缠得很,似乎训练过某种打群架的阵法,晃得人眼前重影,一时竟把他给困住了。
他脚下发虚,几把刀齐齐向他砍来,陆衡抬剑一挡,他的剑法灵动诡谲,侧重的并不是力道,这一挡便觉得手上巨震,暗道不好。
正当他有些吃不住力时,手上一轻,眼前被一道黑影挡住,陆衡眯了眯眼,啧,是祁越,来得真是时候。
被一群人团团围在中间,祁越还是显得游刃有余,他的刀法本就适合以一敌多,再加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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