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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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吃了那顿包子;老舅便一直躲着杨二姑;整天不着家;把我娘急得不行。女人没主意;只知道替她兄弟介绍对象;说是男人一成家也就不野了。可正经人家一听说是“北霸天”;都吓得像是吃了烟袋油子;一个劲儿地打哆嗦;磕头作揖地求我娘饶了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气得我老娘发誓再也不管老舅的事了。话虽这么说;毕竟是亲姐弟;她又不能不管;便张罗着打外埠找个没户口的老实孩子。
总算是有人给领来一个;名叫九福;黑瘦黑瘦的;满脑袋黄毛;一张嘴说话侉得吓人。我跟娘说;这个模样老舅哪能看得上?你没看见整天跟着他的那些个女的;妖精赛的一个儿个儿。
我娘倒挺自信;说这是找来过日子的;不是那些没羞没臊的女流氓;九福家里孩子多;没饭吃才肯来咱家;让她住些日子;吃几顿饱饭;保管白白胖胖的能生养。
老舅这回倒是听了我娘的话;领着九福上百货大楼换了身新衣裳;还在南京理发馆花五块钱剪了发;可还是柴禾妞的模样;不受看。
我娘说;看长了就好啦;女人都一样;过日子呗!
我老娘这边张罗得正热闹;那边杨二姑她老娘却又病了;还挺厉害;住在医院里出不来;老黄便关了铺子过去帮忙。老舅一回也没到医院去过;只是打发我给送去50块钱。
除了小时候有病去拿山楂丸吃;医院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这回看见大夫训三孙子似地数落老黄;让我对那里越发地没了好感。回家把看见的事跟老舅一说;他拿腿就走;可到了医院门口;站在大标语下边抽了半盒烟;他又回来了。
这可不像我老舅;派出所他都敢迈腿就闯;难道他也怕大夫不成?
到了第10天头上;老黄来找老舅;愁得脸色焦黄;说是杨二姑她们娘儿俩都没工作;医药费全得自费;现在大夫那又要请客送礼;他实在没辙了。
老舅到医院去是怎么个情景;我没能亲眼得见。过两天我到医院里;发现杨老太太换了病房;一个人住一间;还外带厕所、淋浴;干净漂亮得好像国宾馆。我说老太太;您老这是孙猴子翻跟头;一步蹬了天。
老黄虎着脸在一边不说话;我也没看见老舅;便缠着杨二姑问;她死活不张嘴;还是杨老太太告诉我;说是你老舅来过了;提着两瓶小磨香油;跟大夫说了一车的好话;结果不知怎么的;大夫把香油给碰倒了一瓶;摔在地上碎了。你老舅这回倒是没打人家;只是把剩下那瓶香油给大夫灌到肚子里;让人家拉了一裤子两裆的……。
我说那大夫还饶得了他?
杨老太太说;听说医院里把民警叫来了;那民警给你老舅上了根烟;俩人站在楼道里抽;抽完各自走了。
后来呢?。我问。
这不;医院说是大病房里没了床位;叫我们腾床;搬到这儿来将就几天;不加钱……。杨老太太挺高兴。
我问老黄我老舅哪去了?他不理我。我又问杨二姑那大夫是谁;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倒霉模样。
杨二姑只说了一句:那是个坏人;不看也罢。
像我这么好事的人;把故事只听一半;那才叫心痒难挠;便随手抓住了护理这间病房的小护士;自我介绍说是灌香油那人的外甥。小护士一听这话;脸上立时露出笑容;大眼儿溜精的挺招人爱;她说那个大夫是个浑蛋;处处遭人恨;他想霸占陪床的杨二姑;让人家打了几个嘴巴;他就使坏;净开些又贵又没用的药;叫人家白花钱;难怪你老舅骂他是合法流氓;要说他可真厉害;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
我心里说;你要是看上我老舅;必定是你们家坟头儿安错了地界儿。我问:我老舅呢?
走啦;小护士满脸遗憾地说;我原以为你老舅厉害;没想到那个天天来的大个子更厉害;他揪着你老舅的头发;打了两个嘴巴;又在屁股上踹了一脚……;他说国家的医院你都敢胡来;还有你怕的地方没有?你老舅说那大个子你从小怕老师;长大了怕当官的;不是个英雄样;我是谁也不怕;就怕我老娘;可她老人家不在啦;看谁敢管我。
那又怎么样?我问。
小护士说那大个子说那我就替你老娘管管你;他便把你老舅给打跑了。这时有人来叫小护士打针;故事我还是没听全。不过这一回;我觉得老舅和老黄像是真的绝交了。
3
从那以后;老舅便不到老黄这里来了;每到晚饭时都是九福到修鞋铺来叫我;一来二去;她跟杨二姑认识了;俩人好得还挺腻糊。九福得空就到杨二姑家里帮着照顾病人;要不就是跟着老黄学修鞋、'奇+书+网'做鞋;她倒是手巧;没半个月就干得很像回事了。我娘说有这么个兄弟媳妇她能放得下心。
老舅有时也带着九福出去走走;可他那个漂亮模样实在是把九福比惨了;怎么看也不像两口子。我就常拿九福寻开心;叫她老舅母;她便脸红。
从医院回来;老舅大概再也没去见过杨二姑。我便偷着问她:老黄和我老舅;你喜欢哪一个?杨二姑不说话;缝鞋的钩锥子却扎了手;冒出黄豆大的血珠。我吓唬她说;你要是不早拿主意;那可是挑动群众斗群众;他们两个早晚得拼命;到了你一个囫囵的也落不下。
这我绝不是瞎担心;老黄虽说不惹事生非;可身量在那摆着哪;大人们都说他早年也是个厉害角色;老舅就更别说了;打架伤人是他的“职业”;这俩人若动起真格的;谁也落不下好。于是;我偷着把老舅的菜刀磨平了刃;免得真把老黄砍死;他还欠我一双皮鞋哪。
老舅跟老黄打架那天;我和杨二姑、九福都在鞋铺里;便挤在门口干着急。那只大懒猫也破天荒地走出来;蹲在杨二姑脚边;像是看戏。
这回是老黄挑起来的事。老舅从门前过;老黄跳出去把他叫住;说的什么我不知道;肯定是话不投机;俩人就动起手来。
街上净得连只野猫都没有。老舅跟人动手;任谁也怕溅上一身血。
但这一架打的;老舅不像老舅;老黄不像老黄;俩人连拳头都没攥;更别说动刀动枪;都是伸开巴掌噼噼啪啪地扇;再就是撕掳在一块儿摔来摔去;滚出一身两脑袋的土。
我总算是放了心;这不是打架;这就如同刮痧;能去心火。
打累了;他们俩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女人们这时候没有说话的份——其实她们什么时候也没有参言的份。还是我拿了老黄的大茶缸子给送过去;就手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
你想好了没有;到底是怎么个主意?老黄问。
我早想好了;咱们俩绝交。老舅答。
那么;杨二姑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那是你的事;跟我扯不上边。
要是我娶了杨二姑?
我给你道喜。
我要是不娶杨二姑?
我跟你玩命。
你小子既然跟我绝了交;干嘛不亮出你那把破菜刀来?老黄生气了;提高嗓门。
你的脑袋没那么金贵;不值我动菜刀。老舅也不含糊。
又抽了半根烟;老黄说:你小子要是真爱杨二姑;你就娶了她;我绝不挡你的道。
老舅拿眼盯着老黄;不是好神气。
老黄又说:你可想清楚喽;不是我让着你;是杨二姑并不当真爱我;但她确实需要个男人依靠;而我又养不活人家娘儿俩。
老黄立刻挨了老舅一个大嘴巴;他反倒咧嘴笑了起来。老舅说:从今往后;我再没有你这么个朋友。
老黄说:我本来就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你哥!
于是;老舅又失败了;他还是没能把这份交情“绝”干净。
4
“东霸天”派人打来战表;约的是元旦那天再“闹一场事”;就在我们家的街口上。每到过年过节的;公安局都要抓治安;搞严打;这会儿定约会“闹事”;不是没长眼眉;就是不要命。
老舅倒是答应得挺爽快;回话说要是凑不够二百人就别来送死。我却想;就算是一边二百人;少说也得带个三五百把菜刀;还不杀出满街筒子的血?但我并不担心;老舅从来也没打败过;尤其是打群架;他的朋友遍天下;别说二百人;一千人他也能弄来。
这年天气真好;12月底了;还没上冻。大敌当前;老舅却捡没要紧的干;硬是要给我娘修房。他上去揭瓦;老黄在下边和灰。我娘在街道办事处上班;挣她那每月的200大毛;死钟点儿;腾不出空;杨二姑和九福就来帮着做饭打下手。
这倒正合我好事的脾气;便张罗着要撕麻刀。老黄说你个小浑蛋就知道裹乱;又不是往墙上套灰;撕哪门子麻刀?我回说不套墙可以和油灰;好给你塞棺材板上的缝。我是个小毛孩子;说话哪知道忌讳。
他们俩人在房上那会儿;下边先是扭扭儿地来了六七个女人;都很年轻;瘦腿裤箍住屁股蛋子;看得出里边没多穿衣裳。又来了十几个大小伙子;军大衣;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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