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的孤岛》第40章


其实你不明白,向葵想,她想要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想要他平安健康没有生病,可是这些话她不敢说,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她又何必让他疲惫?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向葵早上是被贺敬摇醒,匆匆忙忙洗脸刷牙,还是贺敬开了摩托车送她去学校。
到学校门口她匆匆跳下来,又跑回去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一下,这才要跑开。
贺敬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见她不解地回头看,他皱了皱眉:“不要跑,你的扭伤还没好。”
刚刚太急差点忘了,他一说她才想起来,扭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心里不禁有些甜意,点点头:“好,你路上也小心。”
她匆匆赶到教室,刚刚坐下就响起了上课铃声,不觉吐出一口气,而后笑,这运气。
学校的确有澳洲交换生名额,班主任还特地叫她去办公室询问她的意愿,原本她觉得并无不可,如今却有有些犹豫:“老师,我想再考虑一下。”
“嗯,反正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尤其对你来说。向葵,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学校里闲言碎语很多,我也听到了不少,你……”
向葵笑了下,她头一次感受到别人传达来的善意,原来是这种感觉:“我没事的,从小到大这种传闻从来都不缺,如果我在意,大概活不到现在了。老师,谢谢你。”
或许,她想,她能早一点遇见这样的老师,她的人生也会不同。
☆、第三十九章 我等你很久了
下午只有两节课,向葵今天正好没有兼职,她知道这个时间贺敬不会在家,便想去医院看看章达。
医院离学校很近,走路过去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当然前提是她没有被刘其祥围追堵截。
显然她低估了刘其祥对她的热情,不过一下课,老师都还没出教室,刘其祥就已经冲了进来,坐在她旁边,笑眯眯地看她:“你是不是要做兼职?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什么。”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陪我啊。”刘其祥笑,“保证比你做过的任何兼职都要值钱,怎么样?”
“陪你干什么?睡觉?”她冷笑一声。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抬手,在刘其祥头上猛地一推,“你真当我是出来卖的?给钱我就让人上?”
“不是,向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向葵已经起身走开,刘其祥追了上去:“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啦,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生气。”
他就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往外走,嘴里也始终不停:“对了,你知道吗?我哥最近有了个新欢,特别会讨他欢心,我见过一次,总觉得眼熟。”
“怎么?你也看上了?要不要和你哥去抢女人?”
刘其祥讪讪一笑:“我哥还不得宰了我。”
“那你就不怕我宰了你?”向葵停下步伐,“可以不要跟着我了吗?”
“那我明天去接你上学,听说你今天差点迟到,现在这么冷……”
“停!”向葵忍住骂脏话的欲望,“住嘴!你敢去试试看!我就搬家!”
好不容易才摆脱刘其祥,向葵走到医院,问到了章达的病房,坐电梯上三楼。
电梯门阖上的瞬间,她隐约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她笑一声,大概是看错。
章达还没有醒过来,病房里连看护都不在,她推门进去,看到病床上的章达,原本总是笑呵呵的他这会儿一动不动地躺着,头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病房里除了加湿器的噗嗤声便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安静得有些可怕。她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一眼就看到病床旁的一篮子新鲜水果,还没有拆过,应该是有人刚刚送过来的。
向葵想到刚刚在电梯里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向葵轻轻扯唇,她把话说得那么绝,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吗?放不下这个第一次在她心里留下异样情愫的少年。
其实陷入感情里的人都一样吧,以为可以决绝地斩断和过往的一切联系,可是那些刻骨的记忆依旧留在心底,是永远都无法割舍的。
看护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都没有回来,她无事可做便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听到有人推门,她回头。
进来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女人,穿得很朴素,头发不长,扎在脑后,尽管素颜依旧看得出很漂亮。
她皱眉:“你就是护工?怎么离开这么久?要是病人有什么事怎么办?”
女人似是一愣,随后微微低头,似是应了一声。
向葵哼一声,看到她手里的热水瓶,起身拿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说:“以后别走开这么久。”
女人应一声,收拾了一下病房,又看了一下章达的状态,随后找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坐着。
两个女人在一个病房里沉默不语,向葵想继续玩手机,忽然听到女人轻声问她:“你是向葵?”
向葵愣了一下:“贺敬和你说起过我?”
女人没说话。
“你,不是护工?”向葵抬眼看她,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这张脸有些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嗯。”她终于多说了几个字,“我是章达的姐姐,我叫章正芝。”
向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不好意思,刚刚不知道你是……”
“没关系,你也是关心小达。”
向葵觉得自己有些犯糊涂了,贺敬是章达的叔叔,可是章达却有这么大的一个姐姐,她犹豫许久,到底出声问道:“你和贺敬,是亲戚?”
“我们……”她顿了顿,“是朋友。”
向葵只觉脑中一道光闪过,她想她应该明白了些什么,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却隐忍不发,只是笑了笑:“是吗?”
寥寥几语过后,两人之间愈发尴尬,仿佛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一般。
向葵研究了一会儿章达的五官,她说怎么刚刚觉得章正芝眼熟,原来是和章达长得像,也怪不得王安惠对章达念念不忘,章达其实长得很不错,当初她还想呢,怎么贺敬就和章达一丁点都不像,一张脸普通得放到人群里都认不出来。
她将视线移开,透过窗户往外看去,窗户有些脏,明显可见雨水干了的痕迹,一块一块斑斑点点,让人浑身不舒服。
窗外是一颗很大的银杏树,树叶几乎已经全都掉光,只有一根枯枝上有仅剩的几片叶子摇摇欲坠,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最后几片叶子也随着寒风在空中荡荡悠悠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忽然想起了最后一片常春藤叶,莫名地笑了下。
她的笑声在病房里显得这样明显,章正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真年轻,真漂亮。
除了这六个字,章正芝好像无法再用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
正当好的年纪,她的每一处都美好得让人自惭形秽。
章正芝低头,正好看到自己扭着放在一起的双手,有些泛黄,皮肤并不那么粗糙却满是年龄的痕迹。
她比贺敬年轻两岁,不过二十八,却像是三十几岁的女人,沧桑得无法入眼。
她低着的头,越发低了。
门口的走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向葵瞬间就听出来,起身,贺敬正好推门进来,在看到向葵的时候微微一愣:“你来了?”
“噢。”她应一声,大步迎上去,拉着他的手扬起头来,他应该刚刚工作完过来,衣服上没有木屑但闻得出浓厚的木头味道,手洗得干净,可头发里有一两片木屑,她踮起脚,用另一只手替他掸去,而后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
贺敬应一声,微微抬眼,看到了原本坐在角落的章正芝已经站起来,双手拘束地握在一起,尴尬地冲他笑了一下。
贺敬握住她的手往里面走了走,出声想要介绍,向葵已经说话:“我们已经认识了,章姐姐说是章达的姐姐,对吧?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害我把她当成护工了呢。”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瞪他一眼。
贺敬下意识地摸摸她的头顶:“是我没想周全。”
向葵拿过自己的水杯递给他:“要不要喝口水?”也不管他有没有应,直接将杯沿送到了他的唇边,看他喝一口才收回来。
“你吃过晚饭没?”贺敬问她,“饿不饿?”
向葵连连点头:“我下午七八节没课,直接到医院来了,什么都没吃就喝了点水,饿死了,你陪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用一双小鹿般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他怎么会说不好,起身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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