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第22章


苏泯之顿了顿,凄然一笑:
“你不是不明白,只不过,你是为了挣得与宁王在一起的机会罢了。哪怕机会渺茫,也要一试。圣上允你的,只怕也是这个吧?”
“子谅,你糊涂啊,宁王是圣上最疼爱的皇子,就算战火平了,圣上又如何会允你将他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吴子谅淡淡道:
“我知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吴子谅脸上浮现了暖意,望着牢狱外的灯烛,自顾自的笑了:
“从前,他寻我助他一臂之力,这么多年,我并不求什么荣华富贵,不过就是想手中多些筹码,可以博得他的一顾罢了。”
“圣上自然不会允我,只是他在朝中已然辛苦,我不忍让他为难。”
“至于是生是死,后事如何,只要他一生平安,得偿所愿,我便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苏泯之手中的瓶子,忽然落在了地上。
第21章 终章
圣上点了头,因着战事吃紧,吴子谅来不及养伤,便被连夜从狱中提出,直接召集了五万兵马,往浔阳城去了。
大军待发,圣上为众将士壮行,三殿下也来了,却独独不见小殿下。
待到走时,小厮不慎,将三殿下御赐的狐裘大氅落下了,圣上与众臣在一旁,侯三殿下归。
三殿下拿了大氅,路过吴子谅身边时,似是不经意间,掉落了一个物件,未做停留,便同圣上及众臣一道回去了。
吴子谅拾起那物件,此去路远,极目远眺,天地茫茫一片。
那物件拆开,是方布帕裹了一枚护身符,里面有一封信笺:
“这是九弟在佛前发了愿,跪了三天求来的,他平素不信这些,平生只求过两次,另一次是生母病危之时。”
“子谅,珍重。活着回来。”
大风起兮,一路尘嚣连狼烟,归途知何处。
这一仗,数月之久。
朝中局势纷乱,主战、主和争论不休 ,圣上自半年前染了风寒,迟迟不见好,如今病危,四下暗潮汹涌,只待兴风作浪,趁势而动。
还有不少忠心的老臣,联名奏请圣上早做定夺,立下继位人选,其中大多提议三殿下和宁王,一时相持不下。
这一日朝中正议事,宁王代行圣意,主持朝局。
众人眼中,这位圣上一贯倚重的小皇子,并非徒有金玉其表,早已能独当一面。
朝中诸事,皆游刃有余,果决沉稳,尤甚圣上当年。
当前内忧外患,圣上垂危,宁王将婚事一拖再拖。每日与众臣研究军情国策,寝不沾席,故而树威与群臣,一时间众人皆俯首听命,唯宁王马首是瞻。
军部的老臣方拟奏了几条应对之策,忽然听闻殿前侍从匆匆跑来,远远就是一声喜报,冲刷了连日来的战火阴霾:
“宁王,诸位大人,前方将士扫平四国,胜了!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众人一片喜色,宁王面上神色也舒缓不少:
“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待到回京本王摆庆功宴,亲自嘉奖。我军伤亡如何?”
侍从忽然顿了顿,语音带了悲戚:
“前方来报,我军将士英勇,有八千忠魂归尘土……还有吴帅……怕是不行了。”
众臣正悲戚叹惋,忽然一惊:
方才还谈论国策的宁王,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寿王大惊失色,扶起宁王,急道:
“玉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叔父!”
宁王摆摆手,对诸位大臣道:
“本王无碍,伤亡将士一并厚葬,照顾好家中亲人及眷属。至于吴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日后大军回朝,数战大捷本应是一派喜气,谁知竟是三军缟素,为首的小将噙着泪,举着招魂幡。
宁王只觉心头气血翻涌,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五内俱焚,又咳了血。
宁王不动声色,用长袖掩了,一把夺下招魂幡:
“把人抬进本王寝宫。就是死,也得在本王殿里。”
众人瞧着心惊,不敢违抗宁王命令,将人送进了宫里。
太医院里的御医几乎在宁王宫里安营扎寨,日夜不休的忙活,过了几日,吴子谅终于有了丝好转。
宁王遣退众人,走到吴子谅身旁,握住吴子谅的手:
“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再不分离。”
吴子谅眉眼带着三千大千世界的温柔笑意,一如从前:
“好。”
你还在世间,我怎舍得去。
此生此世,再无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来,是个长篇,悲剧。两厢深爱,却为了保下对方而分离,后来终究阴阳两隔,生生错过的故事。
可是最后实在舍不得,舍不得相爱的两个人爱而不得,抱憾终身。终是万字更新,删减许久,终于只剩千字。
便在此处收尾吧。
愿所有相爱之人,没有生离死别,只有年年岁岁,此生相守,一世长安。
接下来会有几篇番外,
我们下个故事,江湖再见。
第22章 番外一
皇朝一片缟素,圣上薨逝。
宁王继位,整顿吏治,重农耕,免除苛捐杂税,四境安宁。
诸国趁乱发难,集结大军卷土重来,皆被镇南王率军平息,自此天下以吴国为尊,无出其右。
吴子谅随宁王祭奠先皇,点了香,磕了头,吴子谅握着宁王的手,缓缓道:
“先皇英明一世,微臣愧对您的寄望,仍是断不了这念想,百年后结草衔环,偿还您的恩德。”
宁王紧紧握住吴子谅的手,面色郑重:
“父王,人是我先招惹的;也是我先动心、拉他下水的。孩儿不孝,不能遵照您的遗愿。”
“郡主的婚事我已经退了,沈将军是个明眼人,道了句既是有情,何忍拆散。郡主亦爽直,说要寻得意中人,来日再给她风光大嫁。”
“父王,您后宫三千,却未曾见您心有所系。不知您心上可曾挂念过什么人,若有过,便能体谅儿臣的心思。弱水三千,儿臣只求这一人罢了。若您地下有知,还望您能成全。”
吴子谅扶起宁王,给宁王披上了一件外衫,宁王向吴子谅清浅一笑。两人正要离开,忽然见了先皇身边的内侍来福,向宁王行礼:
“圣上请留步。”
来福是先皇身边的老人了,自小伺候先皇,宁王也一向敬重于他。来福神色悲戚,眼神中除却恭谨,还有几分隐隐的慈爱:
“圣上不必担忧,先皇一贯疼爱您,又怎会怪罪呢?”
来福行了大礼,附身跪下:
“先皇逝去已一年有半,先皇遗愿不可违,老奴今日冒死罪请命,斗胆向圣上禀奏一桩旧事,不知圣上准否?”
宁王扶起来福,温和道:
“您跟随先皇身边多年,有什么话,还请您慢慢道来。”
来福望了眼吴子谅,宁王会意,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子谅不是外人,您大可放心,请讲罢。”
来福这才点点头,开口道:
“圣上可知长安侯?”
宁王心下一怔,道:
“似乎二十年前,长安侯被抄了家,亲族流放,后来长安侯不久也去了。父王心下不忍,每年坟前祭奠。”
来福眼中隐隐有了泪水:
“是啊,长安侯、长安侯 ,却终究早早去了。先皇所愿,到底是落了空。”
宁王忽然怔在原地。
夜深,起风了。
来福缓缓道来,当年先皇与长安侯一起长大,因着长安侯入宫是先皇的伴读,感情便格外深厚些。
先皇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幸而,长安侯一路护持,再尽心不过。
有次皇城狩猎,遇了发狂的黑熊,长安侯本离着老远,见黑熊往先皇前扑,弯弓搭箭救了先皇性命。
长安侯却因为硬生生替先皇挡下了一掌,断了两道肋骨,一贯俊俏风流,左脸却自此留了道骇人的伤疤。
先皇找遍天下名医,却都无可奈何。长安侯不以为意,玩笑道有了这伤,便平添几分英雄气概,更招天下的美人儿喜欢了。
终是不愿先皇担忧,从此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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