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不善》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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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微笑中含了魅惑:“歆,你可记得你我初次相见是在梅林。而后,因一盘残棋结缘,你我的情,便由此而生?”
傅歆将她的手握紧,眸光坚定:“朕,永志不忘。”
第83章 傅镜证言
傅瑶的娇笑凝在唇瓣,永志不忘,永志不忘又是多久呢?赤色丹蔻的柔夷轻轻抚上他的胸怀,柔软的触感令他沉溺。傅歆含笑凑在她耳际低语:“瑶儿,该去拜见太后了,朕随你一起去。”
傅瑶的笑靥绽放,腮若初荷新荔。被他牢牢牵着的玉手冰肌玉骨,竟无一丝薄汗。步入寿仙宫时,太后巍然正坐,众妃嫔已在一旁候着。傅瑶目不斜视,穿过重重人霭的屏障。众人皆是神色各异,萧婕玩味的笑,许凌琴隐忍的恨意,曾琬平静的垂眸,裴蓝姬眼底的雀跃,还有顺选侍的怅然若失。旁人的心思,皆不过是过眼云烟。傅瑶挺直身子朝太后下拜,规矩道:“臣妾淑妃傅氏见过太后,愿太后福泽万年。”
太后并未多言,只和气地唤她起身。傅瑶依着规矩起身,余光瞥见了顺选侍清明的眼角滑下一行泪。原来,她对傅歆亦是有那样的心思的。不过只一瞬,她便无言地垂首掩住了情绪。
傅瑶无暇去顾及其他,被傅歆牵引着坐于一旁。萧婕的眸间闪过一寸悲伤,继而泪水簌簌落下,拿着帕子拭泪诉道:“陛下只顾着妹妹,可忘了画儿了么?当初画儿出事,陛下许诺臣妾要为画儿讨个公道。如今有妹妹在怀,可就忘了臣妾和那可怜的画儿了。陛下,臣妾不依呢…”
她的哭相一如当年初入宫时梨花带雨,即便是蹙着眉亦不减半分风情。傅瑶发觉她保养的极好,入宫六载,育二子,竟与少女容颜并无分别。举止间尽露女子柔情,风骚妩媚之态女子亦不得不多瞧上一目。
果不其然,傅歆被这样的娇态缠着,面上已有动容之色:“朕不曾忘记过乔芬仪之事,贵妃莫哭。”
萧婕以帕掩唇,泪水接连落下,傅瑶只觉恶心至极。只是方做淑妃,终究被人压下一等,再多不快亦不可越矩。许凌琴适时低低笑着,满面心机地幽幽开口:“贵妃娘娘您不必心急,这乔芬仪是在冷宫薨的,如今淑妃娘娘已在面前,您何不好好问问淑妃娘娘,也莫错失了什么线索呢。”
许凌琴的话正中了众人心底疑虑,太后面上亦有怀疑之色。傅瑶凤眼斜瞥,半含感伤的从容相对:“事发当日,傅瑶漏夜出屋漫步,正瞧见乔芬仪近乎疯魔,为火焚身的惨状。傅瑶虽与乔芬仪生前曾有不和,可到底是朝夕相处的姐妹。如此一去,心里亦是空落落。”
傅歆的面上摇摆不定,犹疑片刻,终是覆上了傅瑶的手:“罢了,瑶儿,朕信你。”
傅瑶的心底没有暖意,只为他的犹疑寒心。觑了许凌琴一目继而笑道:“傅瑶素闻妹妹一向包容隐忍,乔芬仪生前多次拿妹妹家世门第取笑,你亦一贯与她交好。傅瑶虽非奸恶之徒,但若我为妹妹,定无此宽阔胸襟。”见那许凌琴容色微变,继而盈盈笑道:“妹妹如斯为乔妹妹考虑,可是出自一番至诚至性的姐妹情,傅瑶说得可对?”
傅歆面上覆上一层阴鹜,傅瑶心中暗自叫好。许凌琴涨红了脸垂首低低应着:“是,凌琴…于乔姐姐最亲近,她去了,也自然最是难受。”
萧婕眉宇一蹙,泪痕未干的面容愈是楚楚可怜,烟波盈盈望向傅歆:“陛下,许妹妹为画儿一事尽心尽力,怎奈一直没有线索…您瞧,许妹妹这些日子清减了多少,臣妾见着也心疼。”
傅歆惯是不宠许凌琴,乍见亦无太多印象。只淡淡瞥了一目,后望着门外的松柏心不在焉道:“嗯。确是消瘦了些,合该回宫好生养着。”
众人见傅歆此态,纷纷知趣告退。没了乔玉画的无理叫嚣,傅瑶竟觉着出奇的清净。傅歆顿了半晌,捏着她的手轻轻磨裟着,语气间存了几分怜惜:“淑妃,朕陪你回宫。”
二人一同乘着轿辇朝夕梨宫行去,傅歆无言地将她轻轻拥住,鼻息浮在她面上有些薄热。傅瑶一动不动地依偎着他的胸怀,良久,胸腔浮动,听得他沉沉发问:“瑶儿,不是你做的么?”
傅瑶失笑,万般悲绪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卡在嗓喉却无话可说。她惨淡笑着,以最无奈最悲凉的语气反问:“陛下觉得是我做的么?”
她欲从他的怀里挣脱开,这个怀抱并不安全,却被他识破再度拥紧。他呢喃着,控制着她的力道愈来愈紧,像在安抚她,却更像在麻醉自己:“不…不是你,不会是你。”
他的神态有了一丝悲伤,蹙着的眉宇令傅瑶明了了他内心的患得患失,甚至是难以克制的无助。傅瑶就被他这么一动不动地拥着,轿辇驶得似乎永无尽头。算了,她轻轻拿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龙涎香又一次给了她孤寂的慰藉。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依靠着,还会心生孤寂?
行至夕梨宫时,傅歆的脸庞似有泪痕,却神色阴鹜地兀自下了轿。在很多个沧月寒光的夜晚中,傅瑶都在想那神情的意义。而有时候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能要想上一生。
傅歆与傅瑶,一前一后地入了夕梨宫内殿。他的唇贴在她的唇上,温凉的气息笼罩了她的全身。他忘情地用手抚着她的面庞,身子尽最大程度地与她贴合。一张一弛,都存了要把她揉进躯体深处的心思。忘却吧,从前的不悦都忘却吧,都随着躯体的快乐化成灰。傅歆的吻牵引着她直至床榻,她方要伸手去解他的衣襟,却听得一稚嫩声线在一旁响起:“母妃,你与父皇在做什么?”
傅歆的动作停滞在了这一刻,他面上的颓唐闪过一瞬,复而恢复了往日里的肃穆神色缓缓放开傅瑶。傅瑶的面容尚存着发烫的潮红,对不明所以的镜儿勉力一笑:“母妃累了,你父皇扶母妃上塌歇息。”
傅歆的笑看似玩世不恭,却莫名地叫傅瑶心下空空。望着镜儿随和道:“镜儿乖,照顾好你母妃,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傅瑶险些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衣襟,却在傅歆转身后退却了。镜儿快步跑上前去扭着傅歆的衣袖嘿嘿笑道:“父皇赖皮,说好常来看镜儿的,结果只顾着和母妃说话。”又是气鼓鼓地瞪了傅歆一眼,煞有其事道:“而且母妃既然累了,父皇怎么不陪陪母妃呢?父皇从前说母妃死了,父皇骗人,母妃根本就没死!”
这话再提起更是令傅瑶如鲠在喉,蹙眉撇过头去不再理会。傅歆的唇角微微触动,还是回身将手覆在她的肩上:“瑶儿,朕…”
傅瑶凄冷一笑,默默把他的手推了下去。可笑她方才还将他的疑心隐忍,此刻却是再无法佯装的若无其事。一身火红的淑妃服制亦不得挽救她的心如死灰,他的骄傲让他为所欲为,她的自尊就不存在了么?
傅瑶不欲在镜儿面前与他发作,只淡淡回道:“臣妾无事,陛下政务繁忙,可回金龙殿批折子去了。”
傅歆摊手一笑,最后抚了抚镜儿的脸便要出了门去。镜儿却忽而哭闹着上前抱住傅歆的腿:“父皇,镜儿听琬娘娘说,从前您批折子时都要母妃陪伴的,为何后来入金龙殿的都是滟贵妃了?镜儿不要父皇与滟贵妃在一起,镜儿要您陪着母妃!”
傅瑶忍无可忍,厉声呵道:“镜儿!让你父皇走!”
镜儿犹似不依不饶高声闹道:“父皇不要宠着滟贵妃,她是个坏女人!”
这话令傅歆与傅瑶几乎同时猛然转过头来,皆震惊的望向镜儿。傅歆蹲下身来,颤抖着手捧着镜儿挂着泪的脸庞,极为惊诧地一字一句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镜儿毫无畏惧,盯着傅歆的脸气势十足道:“没有谁告诉镜儿,是镜儿亲耳听到了许嫔和她的侍女的对话。是许嫔谋划了一切,要害死乔芬仪!”
这一行话说得傅瑶心惊肉跳,傅歆亦极为震惊地望向她,缓缓问道:“镜儿…他跟你说过这些话?”
傅瑶怔怔地摇着头,眸光落在身量尚小的镜儿身上。他怎么可能真的听闻了而不告知自己?又怎么瞒得了这些时日?细想之下,原是有人暗中相助呵。
傅歆眼角的震惊未减,却听得镜儿底气十足地继而说道:“父皇,许嫔一向投靠滟贵妃,可说已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而那乔芬仪又与滟贵妃颇有渊源。若滟贵妃当真疼爱乔芬仪,许嫔又怎能苟活到今日?所以镜儿大胆猜测,是滟贵妃默许授意,许嫔又与乔芬仪不睦,才引得这惨案的发生!”
傅歆眼底的惊异不减,冷静却回来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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