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火》第66章


她还是不动。
他只能把人往前拽,压着她坐在靠近床边的一张凳子上。
病床上的人忽然抽了抽嘴角,像是想笑,却显得有些可怖。
她举起颤颤巍巍的手,白阅珺慌忙握住。
“孩子……”
这是她积攒了许久才说出的第一句话。又过了许久,她继续说,“不用难过。”
声音从呼吸器里传出来,闷闷的,让人听着难受。
她却偏偏要说,“孩子,奶奶不是怪你。真不怪你。奶奶就是啊,想你爸……看到你,更是想的厉害。”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酸酸的。
“他不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爸爸。一心想着,能多抓几个歹徒……但这颗心,这心,是好的。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对得起他那身军|服,就是对不住咱们。所以,你怨他,怨他是对的。”
“我这心里头……也怨。”
“孩子,当年,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不上心,着了坏人的道。死了却不安生。让你怪了自己这十多年。”
“等我见着他,让他不怪着你,你也……你也放开了心。人啊,一辈子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开心的。我也就瞑目了。”
“这些年,我没把你照顾好……让你没过开心的,开心的日子。现在,我去跟他赔罪。奶奶就要见着你爸了,还有你那可怜的妈……也算,一家人,团……”
最后那个“聚”字,没来得及说出口。
眼睛一闭,人彻底睡了过去。
旁边的机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有医生跑了进来,低头给她查看……
她身后的冯老爹红了眼眶,冯妈妈都捂住了嘴巴,哭了出来。
而白阅珺只觉得,整个世界彻底塌了。
冯铭铭哭着冲过来抱住她,一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一概听不见。
只知道,手心里的那只瘦骨如柴的手,真的就凉了。
再也暖和不起来。
老一辈的人说,人在外面死的,是不能再抬进屋子里了。
当晚,奶奶被抬进了殡仪馆。
冯老爹作了主,两天后举行葬礼。
所有的事情,都随着冯老爹和林越泽去办。
她只是安静地给奶奶守夜,烧纸钱。
凌晨的时候,冯妈妈来劝过她,只说今夜还不用守着,让她回家去休息。
她没答应。
后来,是林越泽留下来陪她。
她跪在棺材前,一垒一垒地往铁盆里丢纸钱。林越泽也跪着。
不知道烧了多久,里头和外头都没有声音,静悄悄的一片。
林越泽爬起来,将她按在肩膀上,“安安,我知道你难过。你可以和我说说。这里就我和你。”
她倒是没真哭,只是靠在他怀里,看着前面的水晶棺材,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像是过了许久,她突然说,“阿泽,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奶奶。
只剩下她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要虐几章。。
和好后就完结了。。
第53章 第53章 住一起
《撕火》
晋/江/独/家/连/载
文/羽飞飞
华亦冉在外头跑了一天,回到酒店,看到地上摊开着的行李箱,心里多少有些疑问。
他以为是人玩疯了,还在外头。她胃痛还没好,本是想打个电话去嘱咐一声。
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他掂量着,算准了她下飞机的时间,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这次没人接。
搁平常,他可能转身就忘,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这天,他等不及,往林越泽那边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华亦冉还没讲话,那头就说了声,“华总,你等会儿。”
然后,是一阵杂七杂八的声音。
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节哀。
心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过了有好几分钟,林越泽才在那头叫了声,“华总?”
确认人还在,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安安现在没时间接电话,奶奶刚刚去了。”
他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问,“她呢?”
“在病房里。”
他又问,“哭了吗?”
林越泽叹气,“没有。你知道,她这人,想哭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掉眼泪。”
华亦冉突然很烦躁,站起身,在酒店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不小心踢到她搁在地上的行李箱,脚趾头一抽一抽地疼着。
他深吸了口气,“麻烦你先帮我照顾着她。”
林越泽答应,有些着急地挂了电话。说是得去安排后面的事。
他捏着手机,站在房间中央,看到她搁在床头柜上的一瓶爽肤水。
想起昨晚,她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披散着头发,走到床边。手里就拿着那瓶东西。
那会儿,他觉得有点累,靠在床头抽烟。
瞧见她大摇大摆地裸着肩膀在他跟前晃荡,觉得热火往上冲,暗灭了烟头,一手把人捞了过来。
她刚倒了爽肤水在手掌心,正往脸上拍,冷不丁被他往后拽,还尖叫了声。
他觉得真他妈喜欢听她叫,把她身上的浴巾扯开,就开始干正事。
两人在一起的欢乐,已经像是□□侵入了他的骨头里。
她难过,他也跟着疼。
他走到床头柜边,往沈晓曼房间打了个电话。
“现在给我找辆车,我要回昕城。”
沈晓曼诧异,“华总,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找那位韩老板洽谈吗?”
“你替我去。”
“可是那位韩老板只卖你的面子,我过去……”
华亦冉打断她,“能谈成谈,不能谈成就算了。”
“华总,这笔单子对我们……”
沈晓曼只是尽责,他一直都知道。可这次,他却没听她的。
他对着电话那头吼了声,“我说了给我找车!我要立刻走!”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他妈的生意。
明显,沈晓曼也被他吓到了。
不过,她在他身边呆了七年,比别人都能适应他的临时决定。
“是,我马上联系。”
华亦冉摔上电话,转身收拾东西。
她洗后挂在窗边的内衣,丢在沙发上衬衫,放在洗手间里的口红,还有床头柜的那瓶爽肤水,他全部整齐装进行李箱里。
凌晨十二点多,沈晓曼居然还真能弄来一辆愿意跑长途的车。
华亦冉把东西放进后车厢里,连和沈晓曼嘱咐一声都没有,上了车离开。
从苏州到昕城,开了足有十一个小时。
中途,华亦冉为了能节省时间,还亲自上场,替了那司机,把车当飞机了开。
赶在中午回到昕城,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殡仪馆。
在门口问了位老大爷,知道里头今天有家姓白的在准备丧事,他拉着行李箱走进去。
丧事办得急了些,冯老爹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拉了局里的旧街坊来帮忙。
林越泽的老爹都来了趟,叫了几个部队里的旧属也来帮忙。
所以,现在里头人不少。
宾馆是新建的,很宽敞。头顶上的灯光很白,两边墙壁已经摆了很多花圈。
人来人往地走动着。
他在那些杂乱的人群里,看到那个女人抱膝坐在地板上。
她还穿着之前出游穿得淡蓝色衬衫和白色裤子,坐在地上,表情放空,两眼发愣。
她的那个好朋友冯铭铭坐在她旁边,想说话,却不敢。手掌一直在她的后背上抚着。
他松开了行李箱,走过去,在她跟前站定。
地上的人抬起头,看向他。那双眼睛死气沉沉,却在看到他时,微有波动。
他蹲下身,粗大的手掌捧起她的脸。
“我来了。安安,你还有我。”
她没有回话,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鼻子动了动,觉得很酸。
白家没什么亲戚,奶奶也就白振清一个儿子,家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个白阅珺送终了。
即便如此,丧礼还是人山人海。
由副会长小张带头,协会里来了好几个人。
奶奶的学生来了一拨又一拨,白振清原来的同事也基本都来了,还有原来住在旧局的很多街坊邻居。
华亦冉没想到,居然还碰上了郑叔。
自从回来后,他一直陪在白阅珺身边。
丧礼那天,他也是如此。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送丧,他陪着白阅珺守在旁边。
郑叔拜了老人家后,走到家属区,想慰问两句。冷不丁抬头看到了华亦冉,也愣了两秒钟。
但他倒是没顾上和他说话,只是拍了拍白阅珺的肩膀,“孩子,老人家离开了,你也得好好的。”
白阅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明显有些迷惘。
郑叔绷着脸,“忘记我了吧?也是,都好几年没见了。我是你郑叔啊。”
白阅珺没想起来。
“记不记得你妈妈单位那个叔叔,小时候我常抱着你玩。你高中毕业的时候,我还到家里,和你跟老人家吃了顿饭。”
白阅珺恍然想起来。
陈薇薇的单位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人长得很和善憨厚,比白振清都会哄孩子。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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