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故事-从深圳到乌鲁木齐》从深圳到乌鲁木齐-第70章


纪海潮敏感地抬头,见状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怎么了,伤口疼吗?去医院吧,附近就有。。。。。。” 
“不用,不用了。。。。。。你坐下。”秦朗缓过点劲儿,声音幽幽的夹杂着喑哑,“纪海潮,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总要把我往外推。。。。。。”
“两码事,不要混为一潭,要不打个电话叫你战友过来接你回去。”纪海潮忧心忡忡地坐下,眉心快皱成一团。
秦朗终于忍无可忍,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别再啰嗦这事儿,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你少气我,我准能活得好好的!”
呵,声音这么有力,那就说明他没事儿吧!纪海潮“哧”地笑出来松了口气。秦朗想你终于笑了,嘴上却丝毫不饶人,说纪海潮你到底什么人,别人生气这么开心。闻言她努力收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问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吧。
“陪我去喝杯咖啡!”他起身说。
“不行,有伤不可以喝咖啡。”她瞪眼反对。
“那我们去看电影!”他又提议。
“疯啦?不想活了你。”再次反对。
“那去你那儿,喝杯茶总可以吧!”他不屈不挠。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坚定不移。
“不行,好不容易休几天假,才不要去医院那种鬼地方,你陪我!”他开始耍赖。
“我还有事儿,你找别人陪吧。” 她想起陈正,声音低下去。
秦朗心细如发,顿时感觉不妙。
今天那个陈正说出的每句话都让他忌妒得要发疯,如果不是本能的敌视,就那么情深似海的一番告白连自己听了都他妈感动。
还好提前一天回来了。秦朗这一刻简直想对那个偷袭了他一刀的逃犯衷心说声谢谢了。
秦朗有些夸张地倒吸了口凉气,抬手捂住胸口,说你真狠心,我都疼成这样了还要赶我走。
你等着。纪海潮看他一眼飞快地招呼店家结账。刚出店门就让秦朗给抱住了,两双眼睛对上又快速躲开,他说你为什么不看我,看着我。纪海潮恼火地骂了句你这个骗子,而后干脆地把眼睛闭上,不出两秒便自觉睁开。两人姿势已够暧昧,再闭上眼简直像在索吻了。
看着我,纪海潮。秦朗压低嗓音。
她叹了口气,受到牵引般抬头看进他的眼里,心想,这人的声音是有魔法么?
秦朗听见自己的心脏正随着她眼底的光芒在砰砰跳动,强烈又温柔,然后,真的有如魔法发生一般,他看见她眼底慢慢浮上一层水雾,晶莹湿亮,上面分明写着几个字,这世上最美妙的那几个字:我爱你。
秦朗慢慢收紧胳膊,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我的姑娘,我的爱人!
纪海潮的头被箍在他胸口不得动弹,但听见他的心跳在耳边一下一下咚咚地强健有力,就觉得特别踏实。
“秦朗?”
“嗯。。。。。。”
“还疼吗?”
秦朗摇头,“你是最好的止痛药。”
纪海潮轻轻推开他,“哼,你那些甜言蜜语留着跟别人说去,我可不吃这一套。”
“哪有什么别人,只你一个,都已经要我半条命了。”秦朗哭笑不得伸手去捏她的脸。
“信你。。。。。。我才会没命。”纪海潮打开他的手。
“纪海潮,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我们不谈这个,你先养伤。”
“为什么你总要这样清醒,让我一个大男人情何以堪,你知道张朝晖那小子说我什么吗?”
“什么?”
纪海潮睁大眼睛困惑地看他,在她眼里张朝晖绝对是个正经好男人,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
“他说,我整天魂不守舍精神涣散脸色灰败,一看就是被狐狸精……上身了。”
“乱讲,朝晖哥怎么可能说这种话!”纪海潮瞬间红透了脸。
“骗你小狗,你别没事儿朝晖哥朝晖哥叫得这么亲热,其实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纪海潮想说你才流氓,转眼瞥见他笑得极其暧昧顿时不敢往下接,这人真要发起疯来当街跟你耍流氓她可吃不消。
左右无车,秦朗自然而然揽了她的腰过马路。纪海潮一个机伶,这么敏感的部位。。。。。。低头看一眼他扶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拼命克制住把它拎走甩掉的冲动。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不会少块肉,谁让他是伤号呢。当然一到小区门口她立马毫不留情地拎开了他的爪子,秦朗笑着乖乖从了。但这一对仍然引得那位保安大叔多瞧了两眼,随后脸上便是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纪海潮突然有点作贼心虚的慌乱。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没有交谈,电梯运行的声响那般熟悉,仿佛时光倒流,他和她,回到当初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刻。
当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忽略了电梯里的他,也完全没能预想,爱神丘比特正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只等时机一到,就将他们一箭穿心。
她想起那个关于一见钟情的概率问题,两个人同时爱上对方的概率微乎其微,几乎是个神迹,丘比特之箭的神迹。
秦朗沉默着去碰她的手,她只怔了一下并未避开,于是他分开手指扣牢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心意相通,妙不可言。
原来她都记得。秦朗握着她的手稍稍收紧了些,心里边暗暗起誓,除非哪天自己死了,否则这辈子绝不再放开她。因为那种刻骨思念却不得的滋味太他妈糟糕!几乎失控的感觉,整天飘着,着不了地,好像魂魄抽离,做什么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他很不喜欢那种滋味,再也不想尝试。
纪海潮在门口掏了半天钥匙,她无声啐了自个儿一下,紧张什么,不就上来坐坐吗。得门而入后她换了拖鞋脱了大衣才想起这屋里完全没有供第二个人使用的生活用品。
“呃,你将就下,没有多余的拖鞋,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喝茶吗?晚上喝会不会失眠,我少放点茶叶吧,要不还是喝白开水。。。。。。”
人们常常一紧张就啰嗦。秦朗好笑又戏谑地看着她,“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有伤,你忘了?”
纪海潮一下子脸红到耳根,转身进厨房,“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想啊,是你在胡思乱想。”看见她脸红,他咧嘴笑得更欢。
纪海潮不敢再搭腔,躲在厨房里洗杯子烫杯子放茶叶冲开水,磨蹭老半天不得不出来时,秦朗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端着茶杯看了半晌,不无忧虑地回卧室找了床毛毯小心翼翼给他盖上,还好没惊动他。据说他们这种人有职业病,睡着了乱碰不得,半梦半醒时的本能反应可能误伤莽撞的靠近者。
从没认真看过他睡着的样子,纪海潮搬了椅子靠窗台坐下。
他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呼吸均匀,敛去了深沉锋利的眼神,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轮廓依然分明如削,只是分明得只剩好看,五官的每一处都生得好,漂亮标致。而身体,即便是在放松状态也散发着一股力量,或许是平时大强度的训练造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现颓态。
一个真正的军人应有的样子,她爱的样子。
纪海潮看得有些伤感,他刚执行完任务,受了伤,流了血,疲惫之极。她没想过还会有这一天,他在她身边熟睡,而她守着他。这一刻她心里是踏实的、安宁的,还有些许的甜蜜满足,甚至期待。
期待什么?
未来。和他的未来。
想到这里,纪海潮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和他,能有未来吗?这些年来她总是努力过好当下,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特别是太美好的事有所期待。她早已明白,凡事顺其自然,便无所谓失去,无所谓失望。可那晚他突然出现在公寓小区楼下,对她说着思念,说着爱,她的心瞬间就投降。原来他们是相互爱着的,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曾想,人生须臾而逝,何必管它未来,何必管能爱多久,只要有一分一秒,她也愿与他在一起。即使有一天她离开,然后两人又像当初那样,如断了线的风筝,各自飘飞,然后爱情就在这样的分离中慢慢消耗掉。
距离和时间一样,在爱情中往往经不起摔打考验,人事变迁,人心也会跟着变。未来有多少可知不可知的阻碍,在所有的俗世纷扰中,爱情究竟能坚持多久?
他又会说她过于清醒,为什么不能糊涂一点,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她不敢糊涂,在感情上,她已是个输不起的人。感情过于丰富,所以必须清醒。不顾一切的爱情对她而言已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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