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127章


顾辞在哭,她原先不是爱哭之人,可现如今只剩下这样一个宣泄的口子,就当她是放纵了吧,过今夜,她定会把所有的懦弱的藏到深处,为秋娘和顾澈他们讨回公道。
良久,上官青潋觉着顾辞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遂握了那双环抱他的手,慢慢转过身来,低头道,“我送你回房。”
顾辞没有言语,但脚步是随着上官青潋走的,二人的手紧握着,走过走廊和天井,有冷风夹杂着细雪吹过,顾辞瑟瑟发抖,上官青潋握着她的力度便又重了几分。
直到她的厢房,顾辞才终于有了动静,今日一直被泪水浸透得发红的一双眼现在却亮如白昼,音色稍嫌冷了些,“青潋,明日可约了姜余,陪我一同去躺会云客。”
上官青潋看着她,到底不忍拂了她的话,“自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凡事莫过于激动。”
顾辞颔首算是应了。
“我还需回家一趟,顾府那边我也会差遣人去禀报。”
因着有上官青潋在,顾辞终究觉得多了几分依靠,由衷道谢,才蹒跚着步伐进了房里。
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散在这初雪的夜里。
顾辞睡得不安稳,夜里因着伤口疼痛还醒过来一次,便是压抑不住的咳嗽,一摸,自己不知道何时又发起了热,连着喉咙口都是火辣辣的疼,饮过温水,嘴里冒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突然怕没有报仇自己先倒下了,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
就算要倒下,也得比那恶人晚一步。
雪已经停了,咳嗽声也慢慢淡去。
又恢复安静的夜。
次日看过顾澈,依旧是上药喂药,嘱咐两个侍者好生照顾,便出门去。
发觉辞院门口已有马车,上官青潋听声挑了帘子,露出半张俊郎的面容,对她说,“上来。”
顾辞知道上官青潋不放心自己,但上官青潋关怀至此,令她感动至极。
强打精神,一路打了几个瞌睡,便到了会云客。
大早晨的,会云客冷清得很,客人极少,顾辞去的时候,迎接的小厮睡眼朦胧,但见了她,瞬间清醒,连忙去找了明叔。
顾辞和上官青潋在厢房里等了不到一刻钟,明叔便出现了,两个多月不见,明叔沧桑了许多,眉眼又平添了好几道皱纹。
明叔一见顾辞,先是双唇哆嗦,眼眶就是一红要跪下来,幸得上官青潋扶住才避免。
顾辞无力道,“明叔,想必你知晓我今日来的目的,你无需如此,阿澈他我已经救出来了,你且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明叔这才去了谢罪的心理,细细说来——
自顾辞走后,一切如旧。
顾澈一直待在会云客和明叔学习医术,酒楼里的人有点小病小痛便找顾澈医治,从未出过事情。
但不久后,一个在酒楼的客人突发痉挛,那时恰逢明叔不在,顾澈不想一条生命无辜流逝,便也就为其号脉开药。
楼里有现成的草药,等药煎了给客人服下,不到半个时辰客人便有了起色。
原是一桩救人之事,可当晚就有了官差来了酒楼抓人,说是那被顾澈医治的客人回去后,黄昏便死了。
“那些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顾澈抓去。顾澈当时同我说,那痉挛的客人只是旧疾复发,只需一贴通脉顺血的药便可压制,老奴查看过顾澈开的药,就是康健之人喝了也绝无问题,何来医死人之说?”
明叔老泪纵横。
“老奴后来去牢房里找过人,可当即就被轰赶出来。甚至不到三日,就听闻,听闻青青和月儿的噩耗。”
顾辞越听越心寒,这分明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故意趁着明叔不在,使得顾澈为人医治,而后又将着莫须有的罪名安给了顾澈,荒唐,实在荒唐。
顾辞不用想,那尸身现下必定遭了摧毁,要替顾澈翻案的可能,微乎其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若能证明是人有心陷害,顾澈的罪名也就不成立。
顾辞打定主意,就是走正道也好,歪道也罢,定要为顾澈洗清罪名,还他一个清白。
至于陷害顾辞之人,光明正大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定要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因为顾澈你们要恨死我了。。。。。。怎么说呢,其实顾澈算是一个很悲剧性的角色,幼年家仇,被迫卖身,爱而不得,惨遭陷害。不是我不爱顾澈,是从一开始设定便是如此。怪我当时没有说清楚。。。。。。。
☆、捏造公文擒孙奇
姜余到之时,厢房里头的气氛很压抑,顾辞背着手站在窗前,一脸阴沉。
窗开了一条小缝,有寒风和细雪窜进来。
“来了。”上官青潋声音响起。
姜余脱了大氅,掸去身上的雪花,顾辞抬手关了窗口,回过身来,“姜大哥。”
上官青潋沏了热茶挪到姜余面前,姜余掀开袍子坐下,捧热茶饮了一口,“外头真冷啊,这个冬天比往年来得要早了。”
顾辞缓步坐下,言,“有劳姜大哥跑一趟了。”
“不必客气,为了姜尤的事情,你们二人也费心不少,如今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鼎力相助。”姜余放下茶杯,真诚说道。
顾辞颔首,“只需姜大哥把我二人未在鹿都之时的事告知便可。”
姜余沉吟片刻,“那日我们分别,我担忧姜尤的身子,没有刻意赶路,回鹿都后,不久便听闻顾澈锒铛入狱之事。我委派人去查,发现抓人的是孙奇,便去了趟地牢要人,本以为此事只是一次误会,但见了孙奇,才发觉事情不简单。”
“我与孙奇,论官阶我高他二品,可他宁愿抗命,也不肯放人,甚至于我去了邢部,发觉邢部的人也被提前打点过了。也不是没有想办法混入地牢,只是地牢守卫着实严固,加之他们有心隐藏顾澈,实在有心无力。”
顾辞握紧了拳,如鲠在喉,“那秋娘她们呢?”
姜余气恼的拍了下桌面,“那几日我全心思在顾澈身上,又想着皇上在你走后派了人护她们周全,竟是不能料到他们会对三个弱女子下手,我到辞院之时一片狼藉,几个护卫皆无了气息,而后,而后便是找不出真凶,一直耽搁至今。”
顾辞只觉血气翻涌,脑中一股恨气犹如要破顶而出,嚯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便往外走。
上官青潋随即拉住她,“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顾辞声音显得厉了,“明明知道那凶手是谁,我竟还要在此坐以待毙,什么王法都是空的,我只要那孙奇拿命来偿。”
事到如今,顾辞便是不想去琢磨什么翻案不翻案了,翻案了如何,不翻案又如何,秋娘她们三个再也不会回来,顾澈受到的伤害再也不能弥补。
纵然戚后才是最大的主谋,但孙奇那个侩子手又怎能放过。
姜余一见顾辞如此激动,连忙道,“你去了又能如何,现今没有证据,你能拿他怎么办?”
顾辞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着报仇,上官青潋和姜余对她的话已然无用。
“我就是拼上我这条命也要他血债血偿。”
顾辞的眼里一片阴霾,说着猛然甩开上官青潋的手,带着一身骇意拂袖而去。
姜余急了,“她怕是被冲昏了心神,快些跟上去。”
上官青潋自是担忧顾辞,也来不及应了姜余的话,紧步跟随,可顾辞几乎是跑着出去的,等上官青潋见她在会云客门口,她已解了马。
顾辞站在几步之外,艰难道,“青潋,你若是真的了解我,便不要拦我。”
上官青潋脚步顿住,脸上染了些痛意。
“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我若不能手刃仇人,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顾辞紧紧抿着唇,已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再深深看上官青潋一眼,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伤口因此而痛楚,她咬牙忍住,扬鞭而去。
姜余出门的时候,正见顾辞消失在街角,急得抓了上官青潋的肩膀,怒道,“你怎的不拦着她,她发疯,你也发疯吗?”
“以她的性子想做什么事,还无人能拦,”上官青潋苦无声苦笑,“她若想疯,我便陪她疯了。”
姜余一怔,上官青潋已拉住门口一匹棕马,脚步一塌衣袂翻飞,马儿嘶叫一声,马蹄踏踏而去,留下原地错愕的姜余。
风从耳边灌过,心口疼,脑袋也发晕,好似有股邪气要冲破出来,却生生被困住,难以呼吸。
顾辞咬牙扬鞭,远远便见邢部大门,神色俱厉,更加快速度,马儿吃痛,撒欢大跑,险些停不下来。
“大人,”守门的衙差诧异不以,“大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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