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相辞》第131章


姜尤怕冷,极其怕冷,他也经不住这冷,可还是央求了姜余来辞院。
这一个冬天,埋了几个人的性命,也埋了几个人心知肚明却不忍心提起的事实。
再找不到草株蟒,姜尤,怕是难以熬过这个冬天。
而原本既定赴鹿都的云游子,至今却了无音讯。
☆、祁楚设宴迎使臣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祁楚设宴迎使臣
十一月中旬,陈国皇帝于宫中设宴迎接齐国使者,朝堂官阶五品官员阶入宫赴宴。
正是絮絮小雪,顾辞里着青云锦外披白绒斗篷,纵是裹得严实,但因着身子骨未大好,风雪吹过,还是冷得她之打哆嗦,脸色更白了几分。
上官青潋替她再裹了裹斗篷,又把厚重的油纸伞往她的方向挪了几分,关怀道,“身子可还撑得住?”
顾辞勉强一笑,牙齿打着颤说,“还行,大家都冻着呢,不缺我一个。”
因着离宫宴的地方还有段挺长的路,上官青潋想了想,拉过顾辞的手,顾辞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带着她往小路走,“我们换条路。”
好端端的为什么换路走?
这小路人倒是少,就几个守夜的侍卫,来来往往两三个宫娥。
顾辞刚想出口询问,上官青潋已经把油纸伞交到她手中,微微弯下了身子,轻声说,“别湿了鞋袜,我背着你走。”
顾辞心里扬起一股暖意,但考虑了许多,还是道,“人多眼杂,还是不要了吧。”
“你因公受伤,无人敢说你半分,”上官青潋回过头催促,“快些,别等会迟了受罚。”
雪还是落的,顾辞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扬了笑容,便趴到了上官青潋宽厚温暖的背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打伞,上官青潋轻巧的站起来,稳健前行。
“我们还有多远到?”顾辞对皇宫不熟悉,又怕累着上官青潋,“你要是觉得累了,便让我下来。”
上官青潋轻笑道,“早些年我习武,曾背过大石上山,如今背一个你,我若是觉得累,这些年的武功便白学了。”
顾辞也笑,又想起云游子来,“你的师傅可有消息?”
“师傅虽自由自在惯了,但做事有他的分寸,想必还未到鹿都,也有他的考量。”
顾辞把脸搭在上官青潋的肩上,嘟囔道,“其实我觉着你这人还挺护短的。”
倒是上官青潋疑惑了,“怎么说?”
顾辞打趣,“你看,每一次皇上惹恼人,你就为他解释,现在又为师傅说好话,这不是护短是什么?”
从顾辞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上官青潋侧颜露出个极好看的笑容来,“那我也护你的短,你怎么不说?”
顾辞在他肩上蹭了蹭,“我又没说你不护着我。”
两个人一路走去一路说些不打紧的话,路边侍卫见了也只是微微侧目,也不敢说些什么,知道出了曲折的小路,上官青潋才将顾辞放下来。
上官青潋替她整了整衣衫,一脸笑意,“这段路要自个走了。”
顾辞哈了口白气,伸着手过去握住上官青潋的手,依旧是熟悉的温暖,“走吧。”
天是冷的,雪是寒的,但人是暖的。
近了宫殿,有宫人前来为他们引路,二人官阶不同,自是不在一处。
上官青潋轻声嘱咐道,“不可饮酒。”
顾辞露出笑脸来,苍白的面色好像有那么一点儿好看了。
“大人这边走。”
宫人做了恭迎的手势,顾辞正了正身躯,“有劳公公了。”便昂首前行。
到了既定的位子,顾辞就着软垫先坐下来,她显少入宫,也少与人打交道,左右两侧都是不怎么熟稔的官员,也就寒暄两句作罢,自个打量着这设宴的大殿。
自是布置的尽显大国风范,金锦案桌,琉璃酒杯,大殿帝位两个暗血色的夜明珠,在摇曳烛光里更显其光芒,再望去,出席的官员皆盛装,个个红光满面笑容不断,侧头交谈着,一派和乐融融。
顾辞官阶五品,设的位子自然不是视野最好的,前头有几个接头接耳的官员,顾辞借着那缝隙往前看,才是找到上官青潋的身影,离她许远,但一袭蓝锦是不容忽视的,上官青潋似感应到她的眼神,抬起眸来,两个人穿过层层人群对视着。
虽不过几眼便又被遮挡了视线,但上官青潋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还是落入了顾辞的眼里,她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拿了位子布置好的暖炉安在腿上,又调整了坐姿,静候晚宴开场。
约莫两刻钟,听得从殿外一声尖细响亮的通报,“太后娘娘驾到”,顾辞原先尚算平静的心在猛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悲愤之情上头催得她眼前一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呼吸平缓过来。
众臣起身行礼,顾辞面无表情起身垂首,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臣等参见太后娘娘。”
她抬起头,戚后在叠叠人群里姗姗前行,一袭金丝暗红纹锦,发上金步摇摇曳晃人眼,微扬凌厉的眼,略显老态但依旧精致的侧脸,身姿婀娜有态,威仪十足。
顾辞双拳渐渐捏紧,咽下翻涌的血气,目光锁定坐在太后之位的身影,深沉难辨。
不多时,祁楚和戚素如也入了大殿,距离上次相见,已有几月,顾辞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祁楚。
她是怨的,怨祁楚不信守诺言,没有护好秋娘她们,可她又清清楚楚的明白,祁楚的处境水深火热,朝堂事务百千千,他又得应付戚后随时随地的诡计,顾不得秋娘她们也非他所愿。
祁楚一身明黄,棱角分明的脸是浑然天成的威严,一双眼尤其精亮,风姿卓越,一举一动皆大气稳健,而戚素如依旧是那温婉的模样,连衣衫都是不挑眼的藕粉色,略扑淡粉,面色红润,微笑着随行于祁楚身侧。
皇袍一转已到帝位,祁楚低沉敞亮的音色将顾辞拉出思绪来,“今夜乃为齐国使臣设宴,众位爱卿不必拘谨,但畅怀痛饮,与朕一同欢迎几位大臣的到来。”
一阵阵附和声后众臣入座。
顾辞无心于宴会,也没多大胃口,在这里浑身不自在,但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是叶席举杯,含了点笑意道,“臣叶席祝齐国与齐国千秋百岁永结友邦,先干为敬。”
倒是爽快的琉璃杯晃眼就见了底。
祁楚自是回应饮酒,叶席便将目光反正这大殿上,左右一寻,恰对上顾辞的目光,朗朗一笑。
顾辞无奈的低下头去,她不想和叶席又多大的纠葛,偏偏叶席多次来招惹她,应又不是,拒又不是,令她左右为难。
敬酒过后,有舞姬上殿起舞,伴随着清丽的奏乐,大殿上酒香四溢,有细碎的谈话声和笑声,顾辞直觉自个与此处格格不入,心情愈发阴郁起来。
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顾辞皱眉往后看,却是顾术,她松了口气,唤声,“父亲。”
顾术的脸色显得很难看,顾辞直觉发生什么事,他已借着宴会上的声色道,“随我出来。”
顾辞略一犹豫,弓着身子跟上顾术的脚步,隐入大殿的阴暗处。
“怎么了?”顾辞不明所以,询问道。
话落,一记毫无由头的耳光便落下来,直直打在她的左颊,力道不大,声音也不大,但顾辞却觉得这一记耳光犹如轰天雷,当场怔在原地,甚至连反应都不曾做出,只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的顾术。
“混账,”顾术打完瞪着眼,咬牙切齿,“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顾辞眼里有着不敢置信,她甚至不信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纵然他们再如何有芥蒂,顾术从未用这样凶狠的眼神看着她,不像父女,倒像仇人。
顾辞一颗心直直坠入神湖,全身也洞彻骨血,神色也渐渐冰冻起来,许久,颤抖着唇吐出一句话来,“知子莫若父,我想做什么父亲不是心知肚明,又何须再问一句。”
顾术气得满脸通红,又欲伸手,顾辞本该躲的,可在此之前,却横入一只手来抓住顾术的手腕。
顾辞听见叶席像戏谑又像恼怒的声音,“顾相教训儿子也要分清场合,莫要失了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发生了点糟心的事情导致断更,继续更哈~
☆、宴会巧言激戚后
叶席出手制止,顾术怒不可遏,却又不能不给他面子,但脸上更是难看,“此乃本官家事,望叶大人不要插手。”
叶席无所谓一笑,将手搭在顾辞的肩膀上,目光已有不悦,“顾辞是我的朋友,我总不能放任她受委屈,顾相还请回桌,莫要再争执了。”
叶席态度强硬,顾术皱着脸对顾辞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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