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林彪》第30章


叶群约豪夫妇去毛家湾去毛家湾看电影。那天放的是苏联电影《珐吉玛》---一个动人的俄罗斯故事片。放映中间,叶群以有电话找豪为名,把豪召到她的客厅里。叶群眉眼垂着,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
她凝视着豪,以叹息的语调说:“我心里,也老是觉得对不起人。那时还是小姑娘呢,不懂事啊。没想到那么一句话会对人有那么重的伤害。”
豪壮着胆子说:“这些年了,我经常想起过去。”
叶群突然显得羞涩起来,象个青春少女,嘟囔着嘴说:“怎么不是?老象欠了别人什么似的。可是话说回来呢,知道你在延安结婚的消息,我还难受了好一阵子呢。你也真是,一句话就跑得不见影了。”
豪没头没脑地说:“咳,想不到今天又见面了。”
“那时你帮助我走上了革命道路,很感激你啊。”叶群好象急于摆平地位和情绪之间的关系,努力拒绝心理上的波动。她把手放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身子在沙发里胡乱晃动了几下。
豪说:“我们那时多么年轻!”
叶群好象不甘心就那样从难得的情绪中走出来。她改变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晃了晃头和脖颈,然后忧郁地说:“初始的东西总是记忆深刻,难以忘记。很宝贵的呀。你那时是不是写了一封信?”
豪说:“那时,我们一起下乡宣传回来,就写了那封信,真是年轻不懂事。”
“不,不,你那时已经很成熟了,是我的老大哥。大姐那个人也是,实际上帮了倒忙。我那时一个女孩子,当然有些虚荣爱面子,大姐硬要明确关系,反而弄僵了…”
“都是命运的安排,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豪心不在焉地说。
“其实命运对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各人的日子,各人知道。早知道如此,开始也不敢呀!现在得处处谨慎,什么都顾全大局。真夫妻也罢,名义夫妻也罢,人很快就老了。我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我们忠于毛主席,政治上没有挑剔的…”
叶群虽然企图摆脱地位给她带来的情绪困境,可是政治压力还是不断地干扰她的表达。她的话很多,好象是在表白,又好象是在道歉;有些是对生活的抱怨,又有某些炫耀;她不断地在召唤什么,但又努力在拒绝她召唤的东西。有些句子,显得复杂而嗳昧,把豪弄得摸不着头脑。告别的时候,豪紧紧握着叶群的手。
叶群允许那种表达非平常感情的握手。她说:“回去就说接了一个机关的电话。”
根据半生不熟的理性分析和扑朔迷离的感情判断,豪在分手的霎那,情不自禁地吻了叶群的左腮。
叶群只允许那种幸福停留了一秒钟,就把豪推开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说:“不行。”
豪回到家里,仍然很不安,好象有所得,也好象有所失。幸福和恐惧同时占据着他的心。他一会儿品尝冒险带来的刺激,一会儿忍受危险降临时的折磨。他后悔,又觉得不够。
电话铃声。是叶群的声音:“没有什么吧?”
豪说:“没有什么。”
叶群:“你今天怎么这样?”
豪说:“生我气了?”
叶群:“没有,豪,真的一点也没有。”
豪知道了,于是放出豪言壮语:“照我的心里,还要作得多些呢!”
叶群也失去了自制力,放肆地说:“你还想到干什么?”
“把过去欠的都补上!”
叶群久久没有说话。
豪等待着。
叶群在放下电话机前说:“休息吧。注意身体。”
这可能就是别人议论的叶群的“作风问题”。
如果是政治利害的冲突,还是个人恩怨的报复,用翻腾私事,写匿名信,弄得人家家庭不安,实在是很无聊的。无论严慰冰别的方面多么好,但在这点上实在做得没有必要。她就是恋爱过,就不是处女,又怎么样呢?一个共产党的高级干部,为什么如此在乎处女不处女?这种事正反映了中国共产主义的封建妇女政策和贞节观念。
一封封的匿名信,把林彪一家惹火了。
无论搬到哪里,匿名信接踵而至。
可他们苦于找不到是谁写的。
事实比小说加的刻意编造还要偶然。有一次,陆定一的太太严慰冰女士在王府井买东西时,被小偷扒走了钱包。商店的经理知道严慰冰是陆定一的妻子,就告诉她:对面九十八号是出国人员门市部---那里的货物都是供应高干的。她可以在那里买到需要的东西。
得了服务员的指点,严慰冰匆匆离开。
因为走得太急,进门时,不巧正碰在叶群身上。
“对不起。”高度近视的严慰冰向叶群道歉。
“哼!”叶群摆出蔑视对方的样子。
这本来是生活中不足挂齿的事情。人家道歉了,就算是周到了。叶群应当说“没什么”,或者“不要紧”。最多不吭声就是了。不应当横眉竖眼失去风度。可是正如本书前边所提到的,这个社会的贵族大都是土贵族,他们不懂得真正的贵族是平民精神的精华,贵族的风度在于责任,牺牲才是最高的尊严,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趾高气扬,乃小人乍富、挺腰腆肚者之举也。
无独有偶,另一位当事人也缺乏涵养,居然以牙还牙地干上了。
严慰冰说:“也没碰怎么样吧。”
“碰了人还这样。”叶群气愤地说:“什么了不起!”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严慰冰也不示弱。
“摆什么臭架子!”叶群一出口,就叫人想起小市民的习气。
“有什么可显摆的。谁还不知道谁的?”严慰冰话里有话地顶上去。
两个人居然在那里对骂起来。
严慰冰在这种战斗中能力不行,被叶群占了上风。叶群是个精力充沛的女人,家庭的繁忙和夫妻生活的不正常把她压抑坏了,一有机会就把各种情绪发泄出来。文弱的陆太太敌不过她。但是,严慰冰也不甘心屈辱。她事后去了总政治部,找叶群的上级反映问题,让组织教育教育叶群。
那位接待陆太太的人,偏偏听不懂严慰冰的上海话,严慰冰也听不懂那人的江西话。两个人只好用笔谈。一句一句地写在纸上,说明这个官司的过程和内容,接待记录也就等于报告。事后,这个江西人拿着记录去找林彪反映问题。
林彪指着那份接待记录,批评叶群:“古人说,妻贤夫祸少。你在外边惹的好事,人家告到这里来了。”
叶群兀自不知就里,问是什么事情。林彪一边说,一边将记录推给叶群。
叶群一看字迹,突然大叫一声:“啊,匿名信,原来是她写的!”
林彪也觉得这记录上的字体很面熟,只是不知那里见过。经叶群这样提醒,林彪也停止了批评。两口子找出过去收到的那些匿名信看了,字迹相同,一点不差。果然是她。
叶群和林彪意外地发现了匿名信的作者,就象一只狼突然看见小羊就在嘴边似的。林彪对非常愤怒。高干之间原来这样!在不久以后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林彪看见陆定一,怒发冲冠地质问道:“你和老婆勾结,用写匿名信的办法,长期诬蔑叶群同志和我一家。目的是什么?讲清楚!”
“严慰冰写匿名信,我不知道。她既没跟我商量过,也没给我看过。”陆定一说。
“你老婆干的事情,你会不知道?”林彪不客气地说。
“男人不知道自己老婆的事情,不是很多吗?”陆定一揶揄道。
“我,我恨不得枪毙了你!”林彪的武士精神暴露出来。
陆定一冷笑着走开了。
据说,林彪还专门向党中央写过信,证明叶群是处女。
“今天,我遇到了叫人高兴的事--严慰冰被批斗。”叶群在那天的日记上写道。
她为此感到幸福,老天为她报仇了。严慰冰居然也有这一天。她想:托毛泽东的福,在打倒刘少奇司令部的运动中,陆定一作为中宣部的阎王被打倒,他们倒霉了。这一回你严慰冰掉到革命派手里了。即使不能怎么着你,至少可以先看看你阶下囚的样子。痛快的很啊,解了我心头之恨,报了我一箭之仇……
叶群一定要去看看她的敌人怎样受苦,怎样现眼,以解心头之恨。但她不能公开以林办主任叶群的身分去,那样影响不好。为了不暴露身分,叶群必须化装。
不暴露身分,进不去;暴露了身分,又不合适。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贵族都会显示身分。可以想象,一个喜欢并坐惯汽车的人怎会安步当车!
叶群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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