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苍当代中国教育的拷问》第34章


总之,我们必须要改变,我们不改变已无退路。
因为,谁都不愿意自己让别人视为“三等公民”;谁都不愿看到一个身穿皮尔卡丹西装的人在随地吞吐;谁都不愿意看到在澳大利亚的租房广告中明确申明不租给中国人;谁都不愿意听到从各国传来的对中国游客不文明举动的投诉声;谁都不希望听到“没教养”这三个在文明社会中的最让人无地自容的字……
余秋雨先生在他《文明的碎片》一书的序言中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故事:
一群文化人在游长白山,路遇一位外国少年背着帐篷准备到山上野营,这位已经很劳累的少年手上还挎着一个塑料袋,边爬山边拾拣着沿路的废纸、果皮、空罐。他腼腆地告诉那些文化人,从小在书本画册中就知道了长白山,这是他梦中的山,当然要把它收拾干净。他离开文化人独自继续爬山、拣垃圾去了,文化人上了大客车,但大家都长久的沉默着。过了很久,气氛才重新放松起来,其中一位随手把一块果皮丢向窗外,车上的其它人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齐声喝道:“你还是人吗!”
记得当时读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我长时间感到一种心痛。“你还是人吗”,这句话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深深的灵魂之中。
一个小孩,一个身处异国他乡的外国小孩,当他一个人来到他儿时梦中的长白山时,他突然发现长白山显得有些不干净。在他的想象中,长白山一定是纯洁如玉的,一定是有着充满神奇传说的秀丽壮美之山。于是,他就吃力地在爬上这座山的同时,拾拣着一路的垃圾。为此,我们应该感到脸红,我们的民族应该感到脸红。当我们的游客在国外的海滩上正在大开杀界的时候,有这样一位外国小游客却在默默地整洁着中国的长白山。
文化人的一阵沉默,显然是被这个孩子的举动所感染同时被深深的触动了。然而,一位文化人一个潜意识举动终于让一个民族露出了灵魂的破绽。尽管我相信这位文化人绝对不是故意的,但悲哀恰恰就正这里。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一种非文明的举动,我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某种非道德的行为。那块被扔出窗外的果皮,就像我们平时随地吐痰一样,已经成为了我们无意识中的一个惯性行为。由于我们缺乏“蒙台梭利式”的教育,由于我们不认为一个人的道德意识是从小就必须与生命一同养育的,所以我们缺乏一种像康德所说的那种先天性的道德法则,于是等我们长大以后就普遍得了一种“道德教养综合缺乏症”。因此,即便是文化人,也难以幸免。这,就是我们深深的悲哀!
“你还是人吗”?这似乎是人对自我的一次责问。因为“人”不应该是这样缺德的。人如果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个人,那么人就必须具备良好的道德法则,否则,他就不是“人”。
文明岂止差一点
在中央电视台的一次《实话实说》节目中,现任外经贸部副部长的龙永图先生,在讲到一个人责任和诚信问题时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次他在日内瓦开会,有一次他上卫生间,当他上完卫生间正准备离开时,龙部长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听见在他旁边的一间厕所内一直发出一种声响,而且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于是好奇的龙部长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想看个究竟。门打开了,只一位小男孩正在吃力地试图放水,因为该男孩太小,所以他够不着水箱的拉绳,于是他就在一次又一次地做努力。讲到这龙部长当时十分感慨,他说:就这么一个小孩子,他就有一种十分明确的责任感,他用完厕所,就必须放水,尽管对他来说有些困难,他却十分执著。
与余秋雨先生一样,龙永图先生之所以对这件小事感慨万分且念念不忘。在很大程度上,是对我们当下这种严重缺乏公共道德及诚信的一种不满。如果说在长白山这起事件中,我们的文化人在“德性”上远比不上那位小孩,那么在龙部长所说的这起事件中,我们根本就无脸来比。去看一看吧,在中国的公共厕所里,得,我还是别再描述了吧,因为太脏!与龙部长所说的那位孩子相比,我们能称自己是“人”吗?
1997,我应山西一家著名企业的邀请,来到太原。为该企业做整体形象策划。一天,在酒足饭饱之后,我们继续在总经理办公室里会谈。席间,我来到了位于总经理办公室正对面的卫生间,一进门,一股臭气扑鼻而来,满地的脏水拌着卫生纸如同一间酿酒车间,见此状,我拔腿就跑。后来我对该企业的老总说,有两件事您最好先给办了,第一,把厕所的卫生给搞好;第二,告诉总机接话员,说话要有礼貌。在回京的火车上,我一直在想,就这种意识和素质,中国企业还要搞什么形象策划?随后,我便与我同去的一位北京大学老师张浩达先生聊起了音乐……
说起音乐,我比较感慨,因为音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国界的东西。每一个人可以在每一个地方自由选择听每一种音乐,所以我说,音乐很神圣。
但,神圣的音乐在中国有时候却变得不那么神圣了。
2002年8月份,世界著名小提琴家帕尔曼再一次来到北京演出。对于帕尔曼,我一直非常敬仰他,一位残疾人,一个坐在轮椅上无法行走的男人,却用他惊人的毅力和对音乐非凡的感悟能力,成为了当今世界上最杰出的小提琴大师。在他的琴声里,我们可以听到一种对生命的深深感悟、一种在人间苍穹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无论是贝多芬的豪迈还是柴可夫斯基的忧伤,在帕尔曼的琴声中,我们都能够透彻地予以细细品味。于是,我又一次期待着这次音乐会的到来。
然而,帕尔曼的这次音乐会却被安排到了人民大会堂。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心想:完了。因为帕尔曼的音乐将不在神圣。而我也将失去了一次亲耳聆听帕尔曼音乐的机会。因为,在几年前我便发誓:绝不再去人民大会堂“听”所谓的音乐会。因为我在那里受过多次刺激。按常理来说,在这么一个神圣的场合听一场神圣的音乐会应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但是你会发现,在那么一个神圣的场合里,很多人却不是去听音乐的,更多的是一种抚弄高雅者的交谈场所,是一种孩子们满场跑动的训练场。此间,音乐经常被一片手机铃声和交谈声所猥亵,指挥家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转向听众,本应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情绪,却无奈地用严肃而又不失风度的眼神默视着嘈杂的听众:能不能安静一些?这里是在演奏神圣的音乐啊!有话能不能回家再说,能不能在两小时内不露出精神破绽而成为哪怕是一个计时的文明者?这样要求应该说不算太高吧。但是我们很多人却依然做不到!
因此,我没有去听帕尔曼的音乐会。因为不愿意再去受这样的刺激。
结果是果不其然的,帕尔曼的音乐会依然无法神圣。音乐会后,《北京青年报》的记者伦兵先生以一篇“文明岂止差一点”为题,再次表露了他对此现象的忧患意识:
世界著名小提琴大师帕尔曼前晚在人民大会堂再次以他的高超技艺征服了现场数千名观众,但在音乐会过程中,观众席出现的一些“不和谐音”却给观众带来了小小的遗憾。有的观众事后对记者说:“音乐会中的手机铃声、迟到的嘈杂声和儿童的跑动声直接影响我进入音乐的氛围,在你刚刚被音乐陶醉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就被这些不和谐音所打断,实在是遗憾。”此前一直争论不休的维护音乐会秩序的话题,再次显现出它的重要性。
应该说,以往人们担心的人民大会堂听音乐会的弊病,在前晚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上半场尽管主办者在演出前广播了关于乐章之间不要鼓掌、关闭手机寻呼机和不要随意走动的注意事项,在中国爱乐乐团演奏的柴科夫斯基《弦乐小夜曲》的乐章间依然出现掌声,以至使指挥余隆不得不破例将第三乐章和第四乐章连起来演奏,以避免掌声。也致使中场休息时主办者又一次强调注意事项。而观众迟到的嘈杂声不仅出现在上半场,甚至出现在下半场休息过后的帕尔曼优美的琴声中。令人烦躁不安的手机鸣叫声在上半场的演出和帕尔曼优美的琴声中任意穿梭,挥之不去。而儿童毫无顾忌的跑动则在偌大的大厅里引起了一阵“回响”,似乎要与舞台上的演奏家争夺注意力。大好的音乐空间不幸被这些不大不小的噪声击穿了好几个洞,让人感到格外遗憾。
维护音乐的欣赏氛围,维护音乐会的观赏持续,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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