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苍当代中国教育的拷问》第35章


维护音乐的欣赏氛围,维护音乐会的观赏持续,这样的话题过去曾引起不少的议论,但观众在欣赏音乐的同时,应该如何对自己欣赏音乐以外的行为进行自我控制,则并没有引起重视。把日常生活中的我行我素带到了音乐会上,这成为一些观众大意疏忽的常见行为。因此,加强对欣赏音乐会的基本知识的普及就显得尤为重要。笔者曾经在欧洲观看过不少歌剧和音乐会,但像这些不和谐的噪声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同时,各个剧场对观众的必要提示,也非常到位。在巴黎歌剧院和音乐厅,每场演出前都会有一位老者或者剧院经理走到台前,大声地请观众关掉手机和不要拍照,态度之诚恳,让所有观众不得不再检查一下自己随身所带“鸣叫物”。在所有大歌剧、芭蕾舞和古典音乐会的观众席中,根本就不会出现少年儿童。笔者曾经问一位当地的音乐爱好者:“为什么没有人带小孩来听音乐会?”这位普通的观众觉得我的问题很奇怪:“这不是儿童音乐会,怎么会带孩子来听?古典的协奏曲和交响乐是一般孩子不可能有耐心静静地听完的,所以我们都不会带孩子来听这样的音乐会,因为孩子坐不住,你要限制他又不行,所以他不应该来这里,这是每个家长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孩子就应该去听儿童音乐会,那是他们能够听得懂的。”
无法神圣的音乐
过去我们往往对音乐不普及感到头疼,但音乐普及了,并不表明孩子就能与大人一样听懂整部交响乐作品和歌剧作品。无拘无束是孩子的天性,而孩子行动的随意性又很强,让他硬着头皮坐下来听长达半个小时左右的交响乐和协奏曲,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不如让他听一些短小精悍的小品。而把孩子带到正式的古典音乐会上与其说“让他感受氛围”,不如说是让他受到拘束。当然,儿童要接受音乐教育是理所应当的,但不是在演出交响乐和协奏曲的音乐会上,而是在专门为儿童举办的普及音乐会上,在平时的家庭教育中。在加大普及音乐会数量的基础上,家长和学校对儿童应该首先做好欣赏音乐会基本知识的教育,这样双管齐下才能让儿童有自己听音乐会的天地。当然,在古典交响乐音乐会、歌剧和芭蕾的演出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儿童免进,但是家长应该懂得这样的音乐常识,避免带孩子来看他内心不可能接受得了的演出,这也应该是观众基本音乐素质的一个体现。
提高音乐素质不是只是聆听大师的演奏,而是随着大师们的演奏进入音乐氛围,受到音乐的感染。如果没有好的音乐氛围,即使你来听音乐会也会带回去不少遗憾。本报曾经推出“文明只差一点点”专栏,呼吁市民提高素质,共建靓丽北京。从这场音乐会中我们可以看出,我们的文明差得还不止一点点,在北京和国际文化交流日益增多的今天,这方面的文明建设尤为重要。
伦兵是我一位比较熟悉的记者,作为记者,他一直有一种很强的责任感。他在报道各种文化艺术新闻的同时,他经常不忘时时提醒着我们要提高自身的素养。因为艺术本身就是一种理解世界的素养方式,如果你缺乏素养就是缺乏一种对艺术理解的道德法则。而缺乏这种道德法则的人就往往连一个计时的文明者都做不到,他们在破坏道德法则的同时也在对艺术进行破坏。我曾经说过,看一个民族的素养如何,你只要走进音乐厅就会一目了然。我认为此话并不夸张,因为对艺术的真正欣赏和对艺术的尊重,绝对是一个人精神境界的体现。有时候我们很难理解,在国外,一场芭蕾或是一出音乐剧在一个地方竟然能连续上演几个月甚至几年!这种事在我们中国是不可想象的。
就在几天前的一天晚上,我在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节目中,听到一位嘉宾说起这样一件事:他说他刚从维也纳回来,有一件事让他十分感慨:一次他在维也纳歌剧院观看瓦格纳的歌剧《纽仑堡的名歌手》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图书馆管理员,在剧场休息时他与这位老者进行了交谈。在交谈中,那位老者告诉他,他已经是第25次来观看这部歌剧了!
25次!一个普通的图书馆管理员。在欣赏瓦格纳这部长达五个半小时的歌剧中,他或许因为白天工作的劳累而瞌睡过,但他绝不会发出一点声音,他就这样每次静静地坐在那里,与瓦格纳的音乐进行灵魂的沟通。
2003年2月6日晚,在意大利罗马圣切契里亚音乐学院的音乐厅里,由我国当代著名作曲家叶小纲先生作曲的交响作品《最后的乐园》,正在被圣切契里亚音乐学院交响乐队演奏着。这首以中国安徽民间葬礼音乐为创作素材的交响作品,正第一次飘响在意大利罗马的上空。当该曲演奏结束后,全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呼唤声和跺脚声。音乐会结束后圣切契里亚音乐学院的院长对叶小纲的作品予以了很高的评价。然而在音乐会中,依然是《北京青年报》的伦兵先生,发现了这样一个场面:当《最后的乐园》开始演奏后大约一分多钟时,听众席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的鸣叫声,即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此人怒目而视。手机声立刻停了,音乐会继续进行。有趣的是,当音乐会结束后人们发现,那部手机一直在刚才这位听众的座位边上的地上躺着,无人认领。伦兵说,“也许是带手机的人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古人说,知耻而后勇。而我则说,知羞而后儒。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们根本就不知耻也不知羞,那么一切试图解决问题的路径就被堵死了。记得我在人民大会堂听过一次法国国家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当时坐在我后面的有一对年轻的恋人以及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在整个音乐会过程中,恋人们在不断地窃窃私语并不时的传出几声“国骂”,而那个八岁的小孩却一直在他方圆十米的范围内进行着“田径训练”,期间还不断地传来他母亲那类似马俊仁似的叫喊:跑啊,你还跑,回来,再跑,揍你啦……
我不知道人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来欣赏交响音乐的。记得卡拉扬在他临终前曾经不无自豪的说:“任何能与音乐终身相伴的人,上帝已经给予了他最大的恩赐。”说完,这位曾经长期统治着柏林爱乐的指挥帝王,便微笑着离开了音乐和他的音乐生涯。窗外,莫扎特的安魂曲正在飘向另一个空间中,迎接着卡拉扬那不灭的音乐灵魂……
与卡拉扬比起来,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并不要求上帝给予我与音乐终身相伴的那种恩赐。我只想在一次难道的机会中能让我感受到上帝给予我的那种瞬间的恩赐,那就足已。可是我依然办不到!背后的“国骂”仍在继续,那孩子已经从跑步发展到了在地上翻起了跟头,起初忍无可忍的我只是不断地向他们怒目而视,想必这一下会让他们有所收敛。但我错了。因为对于一个深度缺乏公共道德意识的人来说,你的怒视不但起不到一种警示作用,相反会引来一种更大的灾难。这就像你面对一个深度的肝昏迷者,如果你还一个劲地给他吃王八蛋,那么你不仅挽救不了他的生命,相反,你所做的一切将导致一场更大灾难的并发症。
结果是不出我所料的。随着我一次次的怒视,那位恋爱中的女人开始发话: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紧接着那恋爱中的男人也开始了:丫挺的,再看,把你丫哄出去。
而此时,舞台上音乐依然……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一种精神被短路的感觉。就是说此时你的大脑中所有的神经有一种突然被拉断的感觉,其具体表现是:思维没了,左右脑被胶在一起,头动弹不得,身体僵硬,四肢发软,眼睛发直,张口结舌,同时汗水正偷偷地从你的每一个毛孔里向外扩军……
马泽尔依然在挥动着他的指挥棒,气宇轩昂;而法兰西民族也正在表现着他们的从容与潇洒,而此时的我却像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也许此刻我最庆幸的,是我终究没能成为一个指挥家,因为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当一个指挥家,无疑对音乐是一种玷污。1980年,当我那时的老师汤沐海要去德国留学的时候,我曾经非常沮丧,因为他一走,我想当一个指挥家的梦想就会破灭。很多年以后,汤沐海回到了中国,并担任起中国交响乐团的常任指挥。但是我一直就不敢去见他,尽管我的办公地与中国交响乐团近在咫尺。我不敢去见他是因为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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