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悲歌》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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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何能就坐在他对面,用一种成功人士的眼光看着王利发。王利发觉得自己真的没脸坐在何能对面了。要不是喝了几几杯酒,壮了壮担子,他是没勇气和何能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何能听了也很感动,尤其是王利发再说到动情之处,抱头痛苦时,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能当着另一个男人哭泣,说明他心里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是多么的大。
本来,何能今日来王利发家是想羞辱王利发一番的。当初,王利发不就是嫌何能穷,嫌何能没有本事,才不让苗苗同何能交往。现在何能有的是钱,他就是要当着王利发的面显摆自己是多么的有钱,多么的成功,让王利发后悔死。可王利发一哭,何能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刺激他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作为一个父亲,王利发那么做也没有啥不妥。换做另一个人,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当然,有人会说爱情是无价的,爱情是纯洁的。可在农村,根本没有那种电视上演的风花雪月的爱情,也没有奋不顾身浪迹天涯的执着。有的只是对于生活的斤斤计较,对明天的精打细算。农村人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是普普通通,是脚踏实地,是一米一饭。
“行啦,叔,别后悔啦,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来,咱两个再走一个。”
王利发端起酒杯,同何能碰了下,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刘巧云过来了,看着地上的空酒瓶,就王利发说:“你今天喝得不少了,别在喝了。”
“你老娘们,懂啥?滚一边去。俺今天高兴,俺和俺女婿说话,你别插腔。”
“你胡说啥?也不怕人笑话。”刘巧云对何能说,“你数没喝过这么多酒,他晕了,不认人啦,你可不能在让他喝啦?”
“婶,你放心吧。俺心里有数,不让俺叔喝了。”何能端起一杯水,递给王利发,说,“叔,咱喝点水?”
王利发接过水杯,说:“何能啊,今天叔我确实喝的酒不少,但没有晕,俺说的啥话俺心里都清楚。俺知道,现在求你做这种事情是缺德,可俺不能看着俺闺女受苦啊。她男人太不是个东西啦,好吃懒做不说,现在还在外面搞女人,你说说,他对的起苗苗吗?何能啊,你要是还念在你们以前好过的情分上,你要是心里还想着苗苗,你就把她从这个火海里给救出来。算叔求你了。”
临走时,刘巧云拉住何能,红着脸说:“你叔是喝多了,说话没轻没重的,你不要在意。不过,有些话俺也不知道该不该讲,当初俺和你叔拼命的反对你和苗苗在一起,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的可笑。俺不求别的,希望你能去看看苗苗,她这个人,是个猪心眼子,认死理。虽然现在嫁给了刘大壮,可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俺希望你能当面给她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
刘巧云是个明白人,但她的明白是在古老的习俗之内的。她知道何能这次回来,能在第一时间来看他们,说明他心里依然放不下自己的女儿,而苗苗每日愁眉苦脸的,心里也肯定没忘记何能。她怕两人见面后会发生让人见笑的事情,是以她先给何能提了个醒。
可何能压根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去。在何能离开王利发家第五天,苗苗起诉离婚的消息传遍了双水村的大街小巷。刘巧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更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她现在出门都得用头巾把头抱上,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她是第一次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要知道,在世纪之初的双水村,离婚这件事情还是从没发生过的,尤其是到法院起诉,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刘巧云走到大街上都能感觉到脊梁发凉。
何能则是另一种感觉。他并不觉得让苗苗离婚是件丢人的事情,更不认为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是件丢人的事情。从王利发家出来的第二天晚上,何能就去找苗苗了。当何能踏进苗苗大门时,他看到的是一个于自己心中完全不一样的女人:齐眉的短发蓬蓬松松,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左手拿着扫把,右手拿着碗,背上背着一个孩子,地上还坐着一个孩子。那张粉嫩的脸蛋已被生活和岁月腐蚀透了,而那个秀气的身体也已变成了水桶。唯一没变的,是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贫困的生活不曾给这双美丽的眼睛带来丝毫的困惑,这双眼睛也是何能把过去与现实联系在一起的唯一窗口。若没有这双眼睛,他似乎很怀疑自己是否在这里生活。
苗苗则完全不认识何能了。在她看到一个身着牛仔裤,穿着干净衬衫,留着最时尚的分头的年轻人走进她家门时,她以为又是来吵她要钱的人。她丈夫在外面打工欠了别人好多钱,别人找不到她丈夫的踪影,就拿着欠条来家里找她要钱。前天,她刚拿五百块钱打发走一个人。她惊恐的看着他,直至他走到她跟前,她才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瞬间,她想起来了,整个的回忆全部被勾引回来,往日的一幕一幕,好的坏的,欢喜的,忧伤的,像演电影一样,从她眼前溜过。她不敢确认还能再和他见面的事实,就像她不能确认以前的事情是梦里还是现实,她用力的咬了自己的舌头,有疼痛的感觉。坐在地上的孩子开始哇哇的哭了。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承受不起这个捉弄,可他不懂得如何反抗,除了用女人特有的泪水。
她的泪水无声的流着,流过脸颊,流过嘴角,咸咸的,落在了地上那个孩子的头上。他抬头望了望天空,还以为是天上下雨了。可漫天的繁星让他排出的下雨的可能。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娘哭了,他爬起来,拽着苗苗的裤脚,问:“娘,娘。你咋哭了?”
苗苗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忍着笑说:“胡说啥咧,好端端的哭啥?”
“你还好吗?”何能问。在他见苗苗之前,他想了好多话,譬如说这么多年没见,我是多么的想你。或者是指责她,当初不是说好的,要等着他回来,怎么变卦了,又或者是讥讽她,哎哟,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过得一定不错吧。可见了苗苗后,之前准备的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一句简单的问好或许是最合适的话语。简单而又不简单,其中包含的内容只有相互经历过的人,相互挚爱过的人才能体会的。
“我啊,”苗苗顿了顿说,“挺好的,你看,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也好吧?”
“还行,一般般吧。”
“进屋做啊。”苗苗让大儿子领着小儿子到外面去玩,她把何能让进堂屋,拿了一个暖壶,想给何能倒碗水喝,可倒出来的水是凉的。何能早就看到她家的那个暖壶已经破损了,早就不保温了。
苗苗尴尬地说:“家里有孩子,啥都使不长远。刚买的暖水瓶就被孩子给弄坏了。”
“你不用麻烦,我不渴。”何能说,“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挺辛苦的。”
“还行吧。农村妇女,谁家不都是这样过日子。”
“昨天我去你家了,你爹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何能看着苗苗。苗苗的脸刷的一下子变白了。她以为何能刚回来,还不知道她的情况,想在他面前装作挺幸福的样子,谁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家庭的不如意,生活的艰辛,以及婚姻带给她的不幸全都写在她的脸上。她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俺也没啥好隐瞒了。当年俺给你写信,你没在给俺回信,俺等了你一年,一直没有消息。后来,俺绝望了。俺觉得,不能和你在一起,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所以,俺也没怎么相亲,就由俺爹替俺做主,和刘大壮订婚了。当俺结婚后,俺才知道他是啥样的人,以前他在窑上干活完全是坐坐样子,给俺看的。结婚后第一个月,村里人就告诉俺刘大壮从小就好吃懒做,他家里就他一个男孩,他爹又在农技站上班,家里比一般的家庭富裕些,对他娇惯原也是应该的。哪知道他结婚后依然是小孩的德性,不仅不干活,还成天对俺发脾气。俺本来就看不上他,他冲俺发脾气,俺也不饶他。于是,俺另个三天两头子吵架。以前虽然天天吵架,可家里的生活还能继续,靠着他爹的工资,即便是他不干活,家里也不缺钱花。可现在他爹下岗了,家里又有了孩子,锅里实在是没有米了。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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