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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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月心里微微一动,思道,“我认识的男子中,论长相骆清愁最精致,若人类是老天手中的机括,他就是最费心打造的那种,不仅内部的心窍比人家多,外表还好看。。。”
三小姐是想起骆神工绘制的设计图,自己居然连看都看不懂,有些发酸了。
“要说风度,当然是大哥最佳,他是真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物,气度落落天然,率达不羁却不至粗豪,文质彬彬又不至酸腐。”
淡月又瞥了一眼洪于飞的侧脸,脸上竟有些发起烫来,“这个人属于看一眼记不住,看两眼会认错的那种,唔,其实五官还是很端正的。”
洪于飞好纵横术,纵横术诀要在于攻心,既要揣摩他人心理,又不能叫人轻易看透自己,这种人要么极负城府,犹如老潭古井,只看见漆黑一片,无法度量尺度。
但这也不是最上等的心机,因为别人会望而生畏,产生戒备;洪于飞却是刻意弱化自己给他人的印象,就算你认为自己和他很熟,但真要问你他是怎样一个人,你却瞬间张口结舌。
但很多人会忽略的一点是,在“术”之上,永远是“德”。
第二十四章(上)毒
淡月一直精神兴奋,被冷风吹在面上先还觉得爽快,时间久了,便觉出几分倦怠,她揉揉额角,走回舱里,想想也许休息半刻会舒服些。
不想她躺下没多久,太阳穴便传来一阵阵刺痛,慢慢地头疼愈来愈烈,连胃也跟着难受起来,整个人像被摔坏的木偶,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一个有些憨样的丫鬟端了点心进屋,她唤作阿茵,是三小姐的贴身小婢,见自己小姐双唇泛白,白净的脸上冒着细珠似的冷汗,忙叫道,“三小姐,你怎么了?”
淡月迷迷糊糊地说,“不知道,我浑身难受得紧。”
阿茵绞着有些圆溜的手指,她知道三小姐大概是晕船,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愣站了一会,想起一直和淡月在一块的年轻先生,忙奔了出去。
淡月听到有脚步声奔雷一般接近自己,她睁开眼,看见洪于飞温和的脸,心里不知怎地有些安慰,洪于飞的声音是安稳熨帖的,“三小姐,你这是晕船,别怕,我带了药在船上,阿茵已经去煎了。”
洪于飞念及淡月第一次坐船可能不适,虽然船上有现成的药丸,但都是给健悍的汉子们用的,药性比较冲;于是特意重写了张方子,叫人备些中和贵重些的药材。
淡月点点头,又听洪于飞道,“三小姐,你用手按住鸠尾穴处,再吐气,这样可能感觉好些。”
淡月依法炮制,果然胃里的恶心感减轻了一点。
阿茵用棉布包了热滚滚的药罐子,急匆匆地走着,却是越急越出乱子,临到拐角处一个毛糙少年手里提了好大一条鲜鱼,直直地就往她身上撞,好在阿茵武功不错,腰身一扭闪开了,裙子却被活鱼蹭到了。
她跺跺脚,也不顾衣服上还挂着两三片鱼鳞外加几缕海藻,骂了句“不长眼的小子”就走开了。
那少年在后面扯着嗓子笑叫,“小妹,哥哥请你喝鲜鱼汤当作赔礼好不好?”
阿茵端着药汤进屋,洪于飞见淡月从被子里坐起身,一点伶仃的锁骨欲露未露,脸色微微一红,找个借口出去了。
药汁很苦,淡月不耐烦一小口一小口地受折磨,叫阿茵将药盅在冷水里冰了冰,一口气灌下去。
阿茵俯身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小姐,睡一觉起来就好啦!”
她直起腰离开塌边时,裙角正拂过淡月的脸侧,一股股浓浓的鱼腥钻进淡月的鼻腔,她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声将刚刚喝进去的药尽数吐出。
“小姐!”阿茵惊慌地叫着。
淡月刚要说话,突地觉得眼前一黑,脑中像有几千只蜜蜂在“嗡嗡”吵嚷,一缕极尖锐的痛意蛇一般从丹田冒出,随即往奇经八脉窜游去。
怎么会这么痛?和这样锥入骨髓的痛苦相比,晕船的不适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淡月冷汗淋淋,努力睁大眼,是时间似乎错乱了,从白天一下子跳到黑夜,还是自己的眼睛。。。!?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自己似乎成了一缕飘荡在黄泉的游魂,阿茵的哭喊声像一把小钩子,勾住自己往生的念想。
“快去叫李堂主,我可能。。。中毒了。。。”淡月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道,晕死过去。
第二十四章(下)毒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的头顶,李堂主的声音像一剂安心的良药,“淡月不用怕,你是中毒了,但好在你把药都吐了出来,中的不是很深,不过,可能有一段时间看东西不大清楚。”
淡月闻言睁开双眸,果然只依稀辨出几只白花花的人影,面目五官全不清晰,她自小没受过大的挫折,如今落入几近眼盲的境地,鼻子突地就是一酸。
“没事啊,别伤心,调养几日就好了。”李堂主和声安慰着,心头的乌云却是压城城欲摧。
若不是淡月命大,恰好被鱼腥味刺激得将毒药吐出大半,现在只怕成了废人。
药渣他验过了,里面竟被人添了“望尘草”,此草生在南方山阴处,能摧残人的六识,若中毒过甚,到时口不能言,耳不能闻,眼不能看,当真比死了还痛苦。
李堂主庆幸之余,吩咐将忍冬和甘草等解百毒的草药煮了一锅,要求船上每个人都喝上一碗。
“李叔叔,那碗药汤里被下毒了是不是?是谁要害我?”淡月强忍住泪意,问道。
李堂主沉默了半晌,自己算是看着淡月长大的,她自小被保护得很好,恐怕她无法想象这世事正如同晴朗天气里的大海一般,看上去丽和澄净,其实海底埋葬了多少沉船骨骸,冤魂恶鬼。
他沉缓地道,“在这张船上有三个嫌疑人,第一个是洪于飞,药材是他带上船的,在阿茵拿去煎煮前也一直收在他的房舱中;第二个是你的婢女阿茵,烧火煮药都是她亲手做的;第三个是阿茵送药途中碰到的少年阿苏,但药罐盖着盖子,他没有那样迅疾的身手,和阿茵碰面可能只是凑巧。”
“小姐,阿茵怎么可能害你?”小丫鬟急的哭出来,她手里还拿着替淡月擦汗的帕子,这会快被揉烂了。
淡月虽单纯,却不愚笨,她平定了心神,随着李堂主的话分析道,“不可能是阿茵。。。”
阿茵喜道,“我就知道小姐不会怀疑我。”
“既然李叔叔说那个叫阿苏的少年只是碰巧,那么。。。应该也不是他。”
李堂主深看她一眼,“那洪于飞呢?”
淡月和洪于飞相识不久,的确没有建立起在生死面前依然牢固不破的信任,虽然洪于飞看上去没有动机,但不排除他因某种不与人道的原因而对淡月起了歹心。
甚至,有可能洪于飞这些日子的关怀备至就是为今日一举。
淡月心道,自从爹爹去世后,二姐对我最亲最好,她既然派洪于飞一路照拂我,那这个人肯定是可靠笃实的。
她又想起洪于飞吟着“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时的神情,好像世上所有的阳光都只照在他的脸上,那样心怀壮志的一个奇才,怎么会是心思险恶的小人呢?
何况,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意和包容,虽不激烈直白,却如同悠悠花香般漂浮在空气中,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去怀疑他。。。
“我觉得也不会是洪于飞。”淡月笃定地道,一双眸子虽显得有些滞然,却仍是清澈动人。
“那么,”李堂主吁了口气道,“最大的可能是毒药在上船前就被投在洪于飞的药材里,下毒的人是想借刀杀人。
淡月点了点头,她的猜度没错,洪于飞是无辜的,但心里并不因这个答案好受多少。
李堂主又道,“船上的人都经过帮主亲自挑拣,都是忠心可靠的伙计;你安心休息吧,我们日后一定会揪出真凶的。”
淡月“喔”了一声,她的视力变弱,听觉格外敏锐起来,她听着波浪一下一下拍打着船身,远处的鸥鸟用沙哑的嗓子叫唤,似乎还有鱼儿在水里潜行的声响,它在黑暗的海底孤单地甩着尾巴,吐出一串串气泡,那些透明的泡泡一升到海面,就“啪……”地破碎了。
淡月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寂寞凄凉来,她想起爹爹用坚实的手臂将自己抛高再接住,想起自己把头靠在二姐温暖的腿上,想起大哥拉着她的手穿过夕阳下的灌木从,忍不住泪水湿睫,“李叔叔,我不想去江城玩了,我想回家。”
李堂主似乎怔了怔,和声道,“淡月,我们要去江城办事,这船没法再掉头了。”
淡月带着哭腔道,“那你们派只小船送我回去,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阿茵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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