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汤蹈火》第34章


结婚,生子,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就像现在她面前的这间屋子。
日子平淡,却很舒心。
回忆过去,让姚芫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自她从a市回来,就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女儿子规是她和陆兆在登记结婚后,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那时候,子规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她抱在怀里,带着陆兆来过这里。那是时隔多年,她再一次回来这里。
她结婚了,有了孩子。虽然丈夫不是她十分心悦之人,虽然孩子不是她十月怀胎孕育而来。对于伤痕累累的她来说,她已经知足。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子规长大了,她和陆兆早几年就结束了那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曾抱怨过,这本该就是她的一生。而她的生活唯一出现了例外的,大概就是陈子昂了。
姚芫慢慢地走近房屋,门上挂了一把已经生锈的锁。没有钥匙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打开。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涟漪。
她转身,天那边灰沉沉一片。那年他们一家从这里离开,前往那座城市时,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沈越看她一脸不悦,问她是否不乐意去a市,他说,如果不愿意可以不去的。
姚芫那时候确实很不乐意,离开一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离开那些她所熟悉的人,离乡背井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很不乐意的事情。
可她终究没有权利让爸爸放弃工作上的机遇,所以,她摇头了。
如果那时候点头,她还会去a市吗?还会有机会和陈子昂见面吗?
她喜欢他,是那种鲜少出现的一见钟情。如果未曾见面该多好,不会有喜欢,就不会有伤害。
☆、第030章
第三十章
2015。5。18
可是他们还是见面了,然后她喜欢上了那个人。后来,他是不是也爱上她了,只是他总是比自己晚一步。
晚一步,会错过一生。
姚芫敛了敛唇角,一抹淡然的微笑代替了脸上的暗沉,她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闻楠。神色里没有一点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
比起往日见面时的满面妆容,今天没有化妆的闻楠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她也撑着一把伞,柔软无骨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伞柄。紧皱着的眉峰,半咬着的红唇,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
闻楠始终半眯着双眸打量着姚芫,两人之间隔着十步远的距离。
伞下,是一帘水雾似有似无地干扰着两人的视线。
闻楠的脸微微有些红润,那是身体燃起来的温度所导致的。她生病了,从c市回来,她就生病了。她在床上躺了两天,想了很多的事情。以前,她不知道陈子昂为什么要将她安排在c市,也不知道陈子昂到底要将她当作是谁。
现在,她大概都知道了。
站在房屋前的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那一刻,她的微笑仿佛一株纯洁无污的兰花在雨中静静地盛开,黯淡了尘世间所有的风景。她一直自负于自己的美貌,就连那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也曾经夸奖过她的美。姚芫淡淡地抬起头的样子,她似乎看到了另一种在自己身上不可能出现的美。
垂眸一笑的温柔,不是她这个年龄能够拥有的。而它出现在姚芫的脸上,多了几分与世无争,却又让人觉得孤独。
陈子昂爱上的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她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瞬间疼了起来。
那天,她跟着陈子昂参加婚宴。原本便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叫的女人,那个她一直以为被放在陈子昂心尖上的人,毕竟他将她保护得那么好,从来没有让外人接触到她的私生活和她这个人。
可是,他最后却将所有人包括那个一起置之不理,他带着姚芫离开了婚宴。那天,姚芫喝醉了,闻楠却一直清醒着。麻木地看着陈子昂将姚芫抱在怀里,他皱着的眉头是那么地让她心疼,而他那时候心疼的却是怀里的女人。
直到身后冲出来的唤了一声‘沈白’,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让闻楠身心一震,许久之后才恍然大悟。
在她第一次遇见陈子昂的那个夜晚,醉酒的他将她带了回去,那是他在a市的一套别墅里。寂静的夜晚,他深情地吻着她,温柔而细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她,也从来没有人给予过她这样的吻。
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她热烈地回应着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在她的身上放纵自己。可是,他竟然没有,昏黄的灯光下,他睁开双眼凝视着她,暗沉痴迷的双眸在看清眼前的她时,霎时变得悠远,如海水一般清澈透明。
他推开了她,她整个身子狠狠地倒在了地上。他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黑色的背影让人心寒。片刻,等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后,他回过头来,眼睛里的情。欲已经不复存在,冷漠的脸,淡薄的双唇微微地抿着。
仿佛他就该是一个这样的人,欲。望和情感有任何一样出现都会玷污了他的高贵。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征服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让一个不想爱的男人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以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骄傲。
就是那一刻,闻楠的骄傲让她更加想要去了解他,去爱上他。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来都知道如何讨好一个男人的欢心,他不愿意的不想的,她从来不会去触碰。
两年里,陈子昂对自己多半是面无表情。偶尔会在她撒娇的时候,出神怔愣一会儿,但是很快又冷静下来。他也会有失常的时候,比如在事业上遇到心烦的事情,她会陪着他喝酒,更多的时候她会刻意灌他喝醉。
有时候,他会直接倒在床上闭着眼睡了过去。有时候,他会眯着双眸看她,看着看着便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离开。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控制自己的情。欲,她只知道这样的男人并多见,最起码,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
有一次,他带着一身厚重的烟酒味突然来找她。才刚开门,他便抱着她吻了起来,那是他第二次吻她,没有了温柔。他似乎很伤心,似乎又很生气,抱着她的手好像要把她揉碎,吻着她的唇让她觉得那么疼。
晕晕乎乎,她似乎听到一个名字从他的嘴里溢出来,不轻不浅,就是那一个名字。
“沈白。。。你不是她。”
男人的眼泪滑下,她震惊之余他已经离开了她仓皇逃跑。那时候,她被他的眼泪所折服,所以没有刻意去记起那个名字。所以,在婚宴上听到有人唤姚芫‘沈白’时,她竟没有马上想起来。
闻楠一直都知道陈子昂心里藏着一个女人,而她却一直把姚芫和自己看作同一类人。她以为姚芫和她一样,都不过是因为身上的某一个地方和别人相似,才堪堪入了陈子昂的眼。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当她在撞见陈子昂亲吻姚芫,和她说了那句“不过都是别人的替身”的时候,当她试图用自身的例子来安慰着醉酒的姚芫时,她想姚芫当时在心底一定是在嘲笑自己的。
她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人,所以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她曾看过这样一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她以为即使她不是陈子昂心中的白玫瑰,那么她可以努力成为一朵妖艳如血的红玫瑰。奢望的越多,得到的越少。到头来,不能成为床前明月光,也不是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她不过就是那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或者是那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
或者,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闻楠微微浅笑,那笑容下整颗心都是凉的。
她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泥泞的地上,溅起的水渍全然落在鞋上。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只是幽幽地开口,“我在医院里看见了你。”
姚芫善意地冲着闻楠点点头,她在医院里也看见了她,在人群里匆匆地一瞥,女人的直觉告诉姚芫,她在找一个机会接近自己。
再三犹豫,姚芫还是没有主动上前,从医院出来闻楠总是落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路上,姚芫刻意控制好自己走路的步伐,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走着走着,她竟意外地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荒唐。
她甚至还在心底猜想,当年她一步一步紧紧跟随在陈子昂身后,他是不是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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