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饭吃得寡淡,牧子深和左朝歌始终拘谨着放不开,苏木梨只是附和了秦爱人笑得浅淡。待吃过晚饭,秦爱人吩咐三人可以出去走走;于是两人跟在苏木梨身后出了校园,竟然平白的生出了释放的快感。
夜晚笼罩的桃李园,难免蚊虫聚扰,三人就相跟着去了球场,在路灯下徘徊。
“我们分班的名单出来了……”在昏黄的路灯下,苏木梨看着两人,眼睛依然大的羡人。
“不用说,你们两个分在一班了吧!”左朝歌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在手里玩弄,语气显得懒散。
“没有,你在一班,我在二班,子深在三班……”
牧子深和左朝歌同时吃惊地抬起头,“那秦老师,她带高三吗?”牧子深多问了一句。
“她带二班。我原本也分在三班,但我觉得我多少能为她分担一些,就主动请求调入二班……”
“秦老师不是带原高二一班升入高三吗?”牧子深问得多余。
“原本是这样安排的,但中间出了那件事,学校就重新考虑要不要她带高三;后来她去找校领导,校领导就把她分在二班,说是二班的综合成绩好一点,学生也普遍素质好一点……”昏暗下苏木梨看着牧子深,牧子深失望地垂下脑袋,身体像是挂在路灯杆上一样,不再说话。
“哎~有什么,至少我们都还在一个学校岁吧,三个教室都挨着那,下课就可以凑一起了嘛!左朝歌上前给牧子深一掌,说得满口皆大欢;单就对他来说,这样的结果不好不坏,甚至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三人又走了一段,就分手各自散去,走的时候彼此沉默,谁也没有流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随着渐渐长大,很多事情只能自己承担,哪怕是再亲密的关系,也会有觉得不靠谱的那一天。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对于高三来说,新班级新环境也显得不那么重要,高三学子们唯一重要的,就是一年后的高考。
刚开学那段时间,牧子深和左朝歌总是相约走廊上,但每每站在一起,却发现走廊上只有两人单薄的身影。两人伏在七楼往下看,下边的走廊上人声鼎沸,高二高一的孩子们在欢歌载舞;有时候他们也会遇到匆匆从洗手间回来的苏木梨,但苏木梨总是急匆匆的,来不及同他们多讲些无聊的废话。有时候两人也会碰到秦爱人,秦爱人似乎爱上了清爽利落的马尾,而且总是穿上裤装,不再穿各种颜色的裙装;见到两人,她还是那般淡如水的笑容,然后一闪即逝。
自从分班后,由于下课时间不一,牧子深和左朝歌已经不能再约着一块下学了;而且每每放学后,两人也都有了各自的安排,有时候甚至会主动的直言对方不用等了。但很尴尬的,好几次都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秦爱人的那座小院,当在院子里见到彼此,猝不及防的相视一笑,但满心里晃荡的,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爽。
重阳节过后就是秦爱人的生日,这时候高三的课程已经相当紧张,但牧子深和左朝歌还是各自做了准备。两人已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彼此间的关系不像之前那般亲密了。两人同样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局面因何而起!但秦爱人确实没什么过错,她对两人绝对是一视同仁,雨露均沾,而且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使得两人关系微妙;在这段日子里,两人频繁地出现在她的小院里,帮她侍弄花草,陪小孩玩耍,她如何能不感受到有些非同寻常的意思在耐人寻味!但她不能说破,她只能聪明的在一些细节上尝试着告诉两人,包括苏木梨在内的他们所有人的感情,都必须建立在合乎道德礼仪的规范基础之上。
农历九月十号这天下午,牧子深从二班和一班的教室门口走过的时候,这两个班都还处在鸦雀无声的状态。他匆匆地下楼,然后跑出学校,跨上自行车,先去花店买了一束七色的雏菊,然后从米其林蛋糕店取出早已订好的蛋糕……等他带着澎湃的激动去到桃李园的那座独家小院时,秦爱人和苏木梨正带着孩子给一株盆景松土。这时候夕阳将落,最后一丝余辉洒满庭院,三人扭头看到牧子深,愣了片刻,孩子就率先跑过去,接过他手中的蛋糕,高兴不已。
紧接着左朝歌出现,同样捧着一束七色小雏菊和一个生日蛋糕。两人在木门下一前一后的站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里不同以往游走的玩味,已然变的纯粹而单调。
……
两捧七色的小雏菊!两盒包装淡雅的生日蛋糕!苏木梨一手一束鲜花,一齐放在鼻前嗅了嗅,想起就在几天前,两个人先后跑过来问她喜欢什么花,她大大咧咧地告诉两人喜欢蔷薇;然后两人又问她秦爱人喜欢什么花,她又大大咧咧地告诉两人是小雏菊。……
现在她捧着两束七色小雏菊,心里滑过淡淡的哀伤,她看了看依然呆站着的两人,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呵呵,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喜欢的是素色小雏菊……”
这己经不知道是几人一起在秦爱人家吃过的第几顿饭了,但很清晰的记得,这是在这座院落里,几人一起吃得最后一顿饭。
那天晚上由于气氛从一开始就不太对,秦爱人就拿出了之前那位副校长的藏酒,只是给两人喝半瓶不到,但没吃多少菜的两人还是醉了。当然,是后知后觉的那种醉;是两人走出那院落,一前一后骑行在滨河大道的时候,酒劲儿漫上来的。
走在前边的左朝歌突然跳下车子,任由它摔倒,转身握住牧子深的车把,眉间蹙得相当紧凑,“牧子深,你想清楚了吗?”
“我没什么可想的,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倒是你,左朝歌,你要想清楚了……”
“我有什么可想的,我不是也一直在这样做吗?……只是牧子深,我们……”
“我们还是兄弟!”
听到牧子深说得斩钉截铁,左朝歌扭过头,看向东天那近似玉盘的一团明月。“我们快要不是了,牧子深,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牧子深不说话,他低下头摆弄着车把上的铃铛;左朝歌说的没错,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做不成兄弟了!
“牧子深我们幼稚吗?”
“不幼稚。”
“我们荒唐吗?”
“不荒唐。”
“我们在做什么?”
“做我们想做的事。”
“我们做得对吗”
“我做得对!”迟疑了片刻,牧子深说出这句话,并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左朝歌。左朝歌嘴唇蠕动了几下,接着他咬咬嘴唇,目光带出同样的坚定:“我做的也对!”说完他就转过身,扶起他倒在地上的自行车,飞速地向前驶去,留下当街的牧子深,在这一片空荡中站了很久,才背着明月回去冷石街的家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一刻,当牧子深从冷石街出来,走上枫叶街,在通往滨河大道的第一棵红叶枫下,就没有了左朝歌等待的身影。
☆、雏菊
雏菊
暴雨过后的清晨,滨河大道上被冲洗得焕然一新,东边还是鱼肚白的天空,路上也并没有什么行人。牧子深被第一声惊雷吵醒,还只有五点多,那时候天色冥冥,他下床取了一杯白水,就坐在檐下看雨。
牧子深喜欢雨,各种各样的雨他都喜欢;细如针的春雨,急如风的夏雨,连绵的秋雨,夹雪的冬雨……一年四季,最能挑动他情丝的总是雨。有时候是在在傍晚黄昏,有时候是在夜深人静,有时候是在黎明即启;当雨滴从触不可及的高空落下,砸在树上,房顶上,打在窗户上,地面上;那或许叮叮咚咚,或许滴滴答答的声音,杂乱无章的传进他的耳朵,驻入他的心房,他就会像是同多年的老友相逢,心扉大开,高兴地若个孩童一般。
他就是喜欢雨,就像有人喜欢风,有人喜欢花,有人喜欢雪,有人喜欢月;这是一种直观的自我感受,是我们的的感官单纯带给我们的美好享受,它来自自然,没有任何的繁琐与牵绊!就像那些闲来无事的人们,给星座,月份,生肖等安排的守护物一般,在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界,无时无刻都有万事万物在影响我们的喜怒哀乐;或许是这一秒,又或许是下一秒,在某个特定的环境,我们对某些平常的事物倾心;而且越来越着迷。
牧子深就是这样,他小时候有一次贪玩,赶上下雨,到家就淋湿了,被母亲好一顿教训;然后第二天却学习了“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样的诗句,再后来又学习了《雨巷》《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以及“却话巴山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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