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簪子……程霸皱眉,蓦地,他心中一紧,手握了发簪,将哈哈给了旁边看热闹的汉子,一声口哨,出了院子,骑着跑过来的骏马飞奔而走。
后面程大元追出来叫道:“我说乖侄儿啊,怎么走那么急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乖侄儿……”
前面,程霸早没了影子。
“寨主!这小东西怎么办?”那汉子委屈的举着哈哈,看着程大元,一脸苦相。
程大元看了一眼小黑狗,贼兮兮的笑道:“我说呢,感情是你家女主人派你来的啊!”而后又扫了一眼那抱狗的汉子,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你照顾了!”
而后扬长而去。
那汉子一脸错愕,抱着哈哈半晌,喃喃道:“你叫……哈……哈哈?”
哈哈不满的扭了扭身子,逃开那汉子的钳制,一溜烟,不见了。小黑子望了望那汉子,也一溜烟没影子了。
那汉子抓耳挠腮,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撒丫子奔过去追。
第12章 公堂无戏言
话说程霸因见了哈哈叼着阿囡的发簪独自上山,心中担心柳家出事,便骑马飞奔下山进了城,直奔柳家。却见柳家院门大开,里面桌翻椅倒,一片狼藉,他连着唤了几遍阿囡和柳老爹,却是没有回应。
程霸心中着急,忙出了门向邻居打听。
可当他听说了柳家的事儿之后,不禁怒从胸中起,恶言嘴边生:“胡说!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家囡囡岂会是那种人?!”那一脸狠相吓得邻居忙掩了大门。
程霸恨恨的骂了一声“狗官”,朝着衙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阴湿的牢里,昨日抓了柳阿囡的蓝衣人走了进来,对着左右吩咐道:“去,把那两个刁民给本官带上来。”
“是!”两个衙役应声,带着柳阿囡和柳老爹跟着蓝衣人去了前堂。
正大光明的牌匾下,红几高案后面,一个身着七品芝麻官朝服的八字胡官老爷一拍惊堂木,瞪着一对三角眼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啊?”
衙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老百姓,都是听说官老爷要审柳阿囡伙同柳老爹私盗倪家大少奶奶的白玉云纹镯一案,来看热闹的。
衙役推了一把柳家爷孙俩,柳老爹和柳阿囡忙跪着低头道:
“草民柳富贵叩见官老爷。”
“民女柳阿囡叩见官老爷。”
“草民吴德兴叩见官老爷。”
“郑县官,这就是偷了倪家大少奶奶镯子的爷孙俩儿,这是证人吴德兴。昨儿正是小的将他二人带回来的。”旁边,那蓝衣人对着座上的郑县官低头哈腰。
“恩!”郑县官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又是 “啪”的一声惊堂木,喝道:“偷镯子的可是你二人?”
“不,大人明鉴,我们没有拿,真的没有拿!”柳阿囡连忙叩首,抢先说道:“希望官老爷明察秋毫。”
“官老爷,您开开恩啊,我孙女良善孝顺,绝不会偷人东西的!大人!”柳老爹也在一旁诉苦。
“大人,定时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柳阿囡喊道。
“大人,就是这两个人拿的!”忽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吴德兴喊起来。
“胡说!”阿囡看着那一脸疙瘩的吴德兴,道:“我根本不认得你!”
“就是你!”
……
“行了行了!”郑县官喝了一声道:“都给本官住口!”
堂下一时静了,只听郑县官说道:“一个一个说嘛!来,王福宁,你先说。”
只听这蓝衣人连忙低首说道:“是,大人!”原来,这蓝衣人就是长安城的铺头王福宁是也。这王铺头也是长安城第二家王家的子孙。而这王家嫡子的嫡女便是嫁入倪府做了大少奶奶的王如燕。
这厢公堂上,只听王福宁指着两家爷孙两儿说道:“大人!小的堂姐前些日子回家,与小的闲话家常,说是丢了一个白玉镯子,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干的好事,只因无凭无据只得作罢。可这事儿说也巧了。”
“恩,怎么个巧法?”郑县官眉毛不抬,懒洋洋的问道。
“小的在当铺看见这贼子拿着一个白玉镯子要典当,小的见这人贼眉鼠眼,便假意高价买那镯子,谁知这贼人一见小的撒腿就跑,小的方知事有蹊跷,便抓回这贼子,这贼子果然马上招认了罪行,并说——”王福宁若有所思的看着柳家爷孙俩儿,继续说道“这白玉镯子是柳家阿囡给他,让他拿去当了。可这镯子,却是我堂姐的。”
“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开恩,都是柳阿囡让我做的,说是得了钱,会分我一些,小的这才钱迷了心眼儿,大人……大人……”
“这是不是赌场里的吴德兴?他平常偷鸡摸狗惯了的。”
“正是呢!柳阿囡竟和这种人扯在一起!”
“唉!丧德败兴啊!”
衙门口,围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对堂上跪着的柳阿囡柳老爹冷眼旁观。
“大人!民女不识得这人,如何会差遣他做那种事情!大人明查啊!”
“大人!我孙女良善孝顺,不会做下这种勾当的,大人啊!”
“大人,就是他,小的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做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小的知错了,大人……”
……
“啪——”的一声,郑县官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本官还坐在这里,如何容得你们这般吵吵嚷嚷的。”而后转脸问道:“王铺头,你说完了没有?”
王福宁连忙说道:“未完!”接着又指着吴德兴说道:“那日当镯子的正是这个吴德兴,小的查过了,这个吴德兴平时是偷鸡摸狗游手好闲惯了的,为了钱他什么都愿意干,这回据他招供是柳家阿囡给了他镯子,让他拿去当,还说得了银子三七分的。”
“可有此事?”郑县官又是一个惊堂木,瞪着三角眼问吴德兴。
“是是是!大人念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
“大人!绝无此事啊!大人明察,民女没有见过这个人,没有啊大人!”阿囡扑闪着大眼睛,奄然欲泣道:“求大人开恩啊!”
郑县官这才抬眼看向跪在堂下的柳阿囡,心中思量着,这就是那宗连环案里的小丫头?长的还真是标志,尤其是这眉心一点红痣,愈发衬得她妩媚可人,若是再过两年,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要是没那传言,或许可以把她收到府上……
“大人?”王福宁见郑县官若有所思的瞅着柳阿囡,连忙小声提醒,生怕郑县官一时见色忘义,那千两黄金打了水漂。
郑县官回头瞪了一眼王福宁,心下暗暗骂道,可惜了,要不是看在那千两黄金的面子上,哼,这次,就便宜了这小子罢。
“王铺头,你的话,说完了?”
“是,大人!”
“大人!”柳阿囡惊呼,深怕郑县官就这么一拍惊堂木,判了她的罪名,她这辈子别说嫁人了,就是抬头做人,也是没可能了。
“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别说他是这长安城的王铺头,就是皇帝老子来了,咱还是得按这大宋律法来。小姑娘,你有何冤情,可与本官说明,若是属实,本官定当对贼人严惩不待,倘若果真是你私盗别家物什,本官爷也不会手软!”
“大人明鉴!”柳老爹和柳阿囡双双拜下身来。真以为这父母官会为自己做主。柳阿囡抬起头,望着堂上端坐的郑县官,呜咽着说道:
“大人!民女十三岁开始便跟着四娘在倪家浆洗衣服糊口。到如今已经足足三年有余。前阵子,爷爷托了尤大娘给民女说了门亲事,正巧民女在倪家的工期也满了,便要辞了倪家的伙计,嫁作他人妇。可是那日在倪家领了最后一个月的月钱,四娘忽然追上来,递给阿囡一个白玉镯子,说是大公子赏下来的,阿囡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收受大公子的赏,便是好一番求四娘,才让四娘把这镯子送还回去。大人,民女真的没有拿镯子!民女也不知道这镯子为何出现在民女家,就打人明查!”
“依你所说,这镯子倒是倪家大公子要送与你的!”郑县官问道。
“正是!”柳阿囡低头,复又抬头:“可民女并没有收。”
“大人,既然如此,找来那个洗衣裳的四娘问一问便知。”王福宁在一边小声提醒。
郑县官一个狠历的眼神看过去,王福宁忙住了口。
“本官自有主张!”郑县官道:“既然你说镯子是大公子托了四娘要送给你的,那我便唤四娘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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