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杀》第66章


东方漠眉目一冷,无尽寒意从他眸中透出,“你理会这些作甚,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他如此一说,芙凌越发肯定是林夫人在喊叫了,如此凄厉,也不知东方漠对她做了什么?
脑子里蓦地想起林远棋今日所说的话,她犹豫片刻,轻声开口道:“东方漠,你如此勤练功法,可是若有一人你武功尽失,你会怎么办?”
东方漠睁开了眼,“怎么如此问?”
芙凌淡声道:“今日看见一只小雀落在地上,羽翅折断却拼命扑腾着翅膀,只不过是心有感慨罢了。”
东方漠却是一生嗤笑,“羽翅已断再无飞起之能,倒不如一死了之好过生不如死地过活。”
他说完,语气已是不悦,“不要胡思乱想,快睡。”
芙凌闭上眸子,面容平静,心下却是一阵翻腾,所以,东方漠是绝不会允许自己失去功力么?
第二日东方漠一大早便离开,芙凌身边来了两个新丫头,长得乖巧伶俐,流月流星受伤不轻如今正在休养,东方漠便让这两丫头暂时代替了。
这新来的两人却都是话不多的,人站于一侧若是不注意几乎安静的不存在,芙凌仍是同往常一般下楼,那两人随即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芙凌并不以为意,流月流星的例子在前,恐怕此刻被安排在她身边,这两人心中警惕不小。
昨夜的叫声回荡在她脑子里,她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最终脚步在一栋屋子前停下,这屋子恐怕是这庄园之中最为破旧的,屋外杂草丛生,此处显然废弃已久,门前站着几名守卫,屋内似是看管着什么人。
芙凌静静站于一侧,片刻之后便听见屋内叫喊之声再起,密布着层层蜘蛛网的镂空窗棂之上隐约露出一个女人的脸来,赫然是林夫人无疑,她双手紧紧攀住窗子缝隙,指甲之上血痕累累。
“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里,放我出去!”
她拼命嘶吼,然而那些守卫却无一人理会他,仍是动也不动站于门前。芙凌皱眉,看了那林夫人一眼,终是慢慢往回走去。
然而刚走不久,一声呵斥在前方响起,她抬眸看去,却见穿着粗布衣衫的林净尘正被管事推攘着往前。
“磨蹭什么,还不快把这里打扫干净!”
此刻的林净尘面上几处刮伤,发丝稍显凌乱,拿着扫帚正弯腰清扫着地面,然而那扫帚他却像是怎么也拿不稳的样子,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平日温雅公子之态。
她心中一惊,这对母子倒是被折磨的不轻。
管事的见她过来,躬身行了个礼,“见过姑娘。”林净尘见她出来,面上一丝羞窘之色,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芙凌看着林净尘手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青紫心中了然,侧眸对那管事道:“管事好手段,我看如此再过不了几日他这手也不用再拿扫帚了。”
管事的一惊,教主前些日子派人将这人送来只说要好好管教并未再说其他,这管教的意思里面的人都懂,然而芙凌此刻言下之意却是不甚认同的样子,芙凌的身份教中无人不知,管事的不敢反驳,仍恭敬站于一侧。
芙凌转眸看向林净尘,他这段日子必定吃了不少苦头,她心下一叹,东方漠如今心性难测,他的决定她无权改变,但见到林净尘如此却做不到视而不见,毕竟他曾与她朋友相称,她又对管事道:“他如今连扫帚都拿不起来,好歹让他休息几日保住这双手再说。”
“是。”管事的忙道。
林净尘终于抬眸看她,眼里露出一丝感激之意。
芙凌回到阁楼时,东方漠却也在她的屋内,他端坐于榻,似是刚打坐完毕,见她进来,他淡淡的看她一般,“我倒不知你竟是如此善心。”
他话中听不出喜怒,然而芙凌却是一惊,看来她今日帮林净尘一事已传进了他的耳里。
“在盟主府之时林净尘对我与疏影照顾颇多,我是有心帮他,他毕竟是你弟弟……”
“闭嘴!”
芙凌话未说完,东方漠猛地打断了她,“他什么也不是!”
芙凌自嘲一笑,如今的东方漠连亲生父亲林远棋都能酷刑相加,又怎会在意这个不是一母的血缘胞弟,她倒是多言了。
她不再说完,转身给他倒了杯茶水,“这么大火气作甚,孩子刚踢了我一下,你把它吓着了。”
她言语温顺,东方漠心头怒意顿时消去不少,接过茶水他一饮而下,“自从有了这孩子你倒也学乖了,外面的事你不要插手好生在屋里休养便可。”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你我虽已成亲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我看是该选个日子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了,好让教中之人也知道教中主母是何人。”
芙凌看他一眼,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及了,他神色认真,似是不像随口之说,她低垂眸子,良久才轻声道:“你安排就是。”
☆、嗜杀
既然已经打算成亲,东方漠便真的派人准备了,这些时日芙凌发现庄园里开始被修整起来,豪阔更甚以往,且每日里不断有大批木箱运送进来,芙凌曾看见那箱子打开后里面是系着红绸的上好酒水。
每个人似乎都忙碌起来,只有她的日子一尘不变。
在园内走上一圈成为她消磨日子的方式,只是这日芙凌又看见了林净尘,他费力的从马车之上扛下酒水,看起来极为吃力,脚步隐隐不稳。
芙凌轻皱眉头,林净尘似乎比之前更加清瘦不少,他往日清秀的脸如今消瘦的几乎只剩一层皮肉,他身形本来高挺,如今却是瘦骨嶙峋,一眼看去他似乎显得更为单薄。他的腿似乎受了什么伤,走路一瘸一拐,极为艰难,汗水从他的脸颊不断溢出,渗进了眼里,他却也没来得及擦拭,只扛着一坛坛酒水努力前行,只是没走一步,他的裤腿之上那殷红便深上一分。
“你受伤了?”芙凌走了过去问道。
林净尘微微怔愣,见她目光定格在他的小腿之上忙道:“不碍事的,只是小伤而已。”
芙凌看了眼他那印着鲜艳红痕的裤脚道:“小伤能流如此多的血水?”
林净尘面色一丝尴尬,这幅模样他其实并不愿被她见到,他低下头沉默不语,芙凌叹了口气,“不要再搬这些了,何不先去疗伤。”
林净尘抬眸看她,“多谢芙凌姑娘好意,我真的不碍事的。”他说着将那箱子继续扛在肩头向前走去。
刚才一瘸一拐的步伐此刻已然不再,芙凌看着林净尘的背影,他走得那么直挺,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真的没有事一般,芙凌眯了眯眼,她耳力极佳,若是忽略林净尘那越老越粗重的呼吸她大概真的会以为他没有大碍。
她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会儿,片刻后终于侧过了身子,然而刚离开没有几步,身后“咚”的一声响动让她脚步一顿,却见林净尘整个人摔倒在地,便是这一摔让他小腿伤口暴露无遗,深浅不一的伤口密密麻麻占据了他的腿,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脓水高胀,芙凌吃了一惊,她未曾想到他的伤已经如此严重!
此时已到午时,然而此处却只有他一人在此搬运,烈日之下犹如炙烤,他一身衣衫已经湿透,这本该是休憩之时,可他独自在此已经说明这些天来他所受待遇,再看他伤口血迹斑斑,芙凌皱了皱眉。
她站到林净尘身前,“你还可以继续搬动这些东西么?”
林净尘不觉用衣衫遮了下自己的腿,此刻如此不堪可终究让他最不愿看到的人见到了,他初来做这些杂事,没有得罪任何人却遭受到那些人强烈的排挤,身上的伤口一日比一日多,浑身没有一处不疼,他紧紧咬住牙齿,不愿自己最虚弱的模样被芙凌看见。
林净尘没有去看芙凌的目光,他低着头,双臂撑着地面想要站起,然而却是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气了,溃烂的腿再也承受不住去走一步。
林净尘的腿再不治,恐怕真的就要废了。芙凌眸色一暗,一个眼色使去,她身后那两个婢女便将林净尘抬了起来,林净尘这次倒是没有再拒绝,他一直低着头随着芙凌走到了最近一处屋内。
这是一处闲置的杂物房,在被送到这房内后,芙凌身边其中一婢女受命去拿药膏,另外一婢女小心翼翼打来水清洗着林净尘的伤口。
待伤口清洗完毕,药膏也送了过来,芙凌接了过去,站到了林净尘身前,目光紧盯着那有些黑臭的伤口,当初在暗卫部那几年受伤对于她来说已然是家常便饭,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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