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六卷 胜利与悲剧》第123章


提早召开〃三方〃会议。
如果不成,其次是暂缓撤退,直等到我们能够在平等的条件下,面对面地把我们所有的问题整个提出来。
经过八年之后,现在是什么样的景象?俄国的占领线已经是从吕贝克起直伸到林茨为止。捷克斯洛伐克已被席卷。波罗的海国家、波兰、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已经沦为极权主义的共产党统治下的卫星国。奥地利问题完全得不到解决。南斯拉夫已经像一匹脱缰之马。只有希腊得到拯救。我们的军队已经散去,要对付俄国军队,就是要再集合六十个师也非经过一个长时间不可,而俄军在装甲力量和兵员上都占有压倒优势的力量。这还没有把远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计算在内。
只有原子弹在我们面前展开它的一面凶恶的盾牌。除了这个新的可怕的武器以外,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危险,从一开始就在严重不利的条件下,把它的阴惨的影子笼罩在全世界自由国家头上。所以这个胜利的时刻,也是我们最好的、也可能是最后的维持世界持久和平的机会,就这样被从从容容地听任其消失。6月4日我把下面这些话打了一个电报给总统,这些话现在不再有什么人争辩了:
首相致杜鲁门总统:1945年6月4日
我深信你会理解我为什么切望开会日期提早的理由,即提早到[7月]3号或4号的理由。对于美军撤退到中部地区我们的占领线内,因而使苏联的力量深入到西欧的心脏,并且放下一道铁幕使我们和东边的一切事物隔开,我认为是深可忧虑的事。如果非撤不可的话,我希望这次的撤退能和将真正奠定世界和平的基础的许多重大事情连带一起解决。实际上,至今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曾经获得解决,你和我都不可避免地要对将来负重大的责任。所以我仍然希望日期可以提前些。
我提到俄国人在维也纳的高压手段来加强这种论据。
首相致杜鲁门总统:1945年6月9日
我们派到维也纳去的代表团,接到托耳布金元帅的命令,限于6月10日或11日以前离开。他们不允许越出市区界限以外去看任何事物。而且只有一个飞机场允许盟国使用。这里是奥地利的首都,根据协定,应该像全国一样,分成四个占领区;但是在那里除俄国人以外,任何人没有一点权力,甚至于通常外交上的权利也不给。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让步,我们就必须把奥地利视为已属于苏维埃化的半个欧洲之内。
2.另一方面,俄国人要求英美在德国的军队撤退到占领线里面去,这是很久以前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规定出来的,而柏林到那时势必已经完全苏维埃化了。
3.在奥地利问题得到解决以前,我们拒绝在主要的欧洲战线上撤出,会不会更好些?最少关于占领区的全部协定也要同时付诸实施,这是否更稳当些?
4.已经有一份电报发给国务院,说明我们在维也纳的代表团的真实情况。我推测他们将在提出抗议之后,按照命令于6月10日或11日离开。
两天以后,我给外交部一份节略,由于艾登先生因公留在华盛顿,我此时向该部作如下的指示:
1945年6月11日
我仍然希望美军从中心区撤退到占领线一事能够延缓到〃三方〃会议以后。而且我认为,我们如大规模调动以便使法国能接管同意它占领的那一部分占领区,这将刺激俄国人占领德国心脏的要求。当然,美国人可能在任何时刻迁就俄国人的要求,而我们也不得不顺从。到那时候才是和法国人作出这一局部安排[关于他们的占领区]的时候,而不是在这以前,即使拖延时间会对军队的重新部署带来一些不方便。对于这样一个命运攸关的重大问题,我们不应当仓促作出决定。
同时也不反对把这件事交给英国参谋长委员会去考虑。
6月12日总统答复了我6月4日的去电。他说,关于占领德国的三方协定,是罗斯福总统同我经过〃长时间考虑和仔细讨论〃之后才批准了的,这使得他们不可能为了促使其他问题的解决而推迟美国部队从苏联占领区的撤出。盟国管制委员会非等到它们撤离不能开始行使职务,而原由盟军最高统帅行使权力的军政府应该即时结束,改由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分任其事。他说,有人向他提出意见,如果把撤出的行动推迟到7月里我们召开会议时,那将损害我们跟苏联的关系,因此,他主张发一个电报给斯大林。
上述这一文件中提出,我们应该立即训令我们的军队去占领他们各自的占领区。关于德国占领区,他已准备命令全部美军从6月21日起开始撤出。军队指挥官应该为同时占领柏林及为便利美军由公路、铁路和空中从法兰克福和不来梅自由进入柏林作好安排。在奥地利,可由当地指挥官负责划定全境和维也纳的占领区;碰到他们自己不能解决的事件,才由他们分别向各自的政府请示;这样安排可以完成得更快而更令人满意。
这件事在我心头敲了一下丧钟,但是我除顺从外,没有选择的余地。
首相致杜鲁门总统:1945年6月14日
显然我们不能不遵照你的决定,并即发出必要的指示。
2.至于说德国占领区的三方协定,是我同罗斯福总统经过〃长时间考虑和仔细讨论〃的问题,那是不正确的。当初在魁北克会议时只简单谈到,而且只涉及英美两方面的安排,关于这个,总统不愿意事前在通信中提出来讨论。这些意见后来交给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去决定,他们的确曾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3.关于奥地利的尚待解决的问题,我不认为可以由当地的指挥官们去负责解决。斯大林元帅在5月18日的电报中说得很清楚,关于奥地利的占领和管制的协定,必须由欧洲咨询委员会去解决。我不相信他会同意更改,而且无论如何我们的代表团可能已经离开了维也纳。你给斯大林元帅电报稿中倒数第二段,我建议重新起草如下,供你参考:
〃我认为奥地利问题的解决跟德国事件同样的迫切。按照欧洲咨询委员会业经商定的原则,把军队重新分布到各占领区去,把国家警备部队调进维也纳,以及设立盟军对奥地利的管制委员会等事项,应该同在德国进行的这些事项齐头并进。因此我对解决奥地利的尚待解决的问题极端重视,以便德奥两国事务的通盘安排可以同时进行。我希望最近美国、英国和法国代表团到维也纳去访问的结果,能使欧洲咨询委员会毫不拖延地为了这个目的而作出其余必要的决议。〃
4.就我来说,我特别重视在英美军队从德国的俄占区撤出的同时,俄国人也应该从他们现在奥地利所占领的原划归由英军占领的地区中撤走。
5.我真诚希望你的行动终将有裨于欧洲的持久和平。
总统原原本本地接受了我所建议重新起草的关于奥地利的那一段电文,并且于6月14日把电报发给斯大林。我也没有更多的事可做了。我答复说,〃我感谢你迁就我们关于奥地利的意见。像我所已经对你说过的那样,我们是在顺应你的愿望,而且我已经这样告诉了斯大林。〃
翌日我给斯大林去电:
我已经看到杜鲁门总统于6月14日给你的信件的抄件,该信是关于美国部队将根据各有关司令官之间的协议从6月21日起将全部撤退到他们自己的占领区去。
我也准备指示陆军元帅蒙哥马利,要他同他的同事们商谈一下,作好下列必要的安排:在德国的英国军队同样撤回到它们自己的占领区;各盟国卫戍部队同时调进大柏林;以及为英国军队从空中、铁路和公路往返英占区与柏林之间的运行自由提供便利。
我完全赞同杜鲁门总统关于奥地利的意见。我尤其相信你会发出指示,使俄国军队在驻德国部队开始挪动的同一日期,按照欧洲咨询委员会已商定的原则,从划归英国占领的那一部分奥地利地区里开始撤出。
不应忽视的是,在当初划定占领区的时候,杜鲁门总统未曾参加,也没有同他商量过。在他接掌权力不久,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他是否要改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否要否定——他的杰出的前任所已商定的英美政府的政策。我不怀疑,他的行动是得到他的文武顾问们的支持的。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责任仅仅限于作出决定,究竟情况已否起了这样根本的变化,因而他应该采取一种完全不同的处理办法,以至于不免要受到背信爽约的谴责,那些只是事后聪明的人,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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