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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哥哥始终有着一股执念,他知道她也许永远不能完全放下哥哥了。她对哥哥的念念不忘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若是吃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只会是哥哥。他这随口一说,的确存了试探的心思,就是为了看看她的反应。她这么着急着解释,她绝口不提哥哥,可是心虚了?
穆丹歆,你叫我如何不多想?
林影垂下眼眸复又抬起,若无其事道,“我印象中,殿下可不是一个会跟人解释那么多的人啊。”
他盯着她,目光洞若观火,像是要直直地看到她心里头,看穿她所有的隐藏与伪装。
穆丹歆压下纷乱的心思,低头在他颈间轻轻一咬,笑道,“本宫……只与你解释那么多,你不喜欢吗?”
眼底霎时一片黯然,心脏处传来尖锐的痛楚,垂在毯子上的手温度陡失,指甲猛地掐入掌心。
“我、受宠若惊。”林影轻声笑,目光空洞虚无。
第五十三章漱玉斋主
穆丹歆拉过他的手臂枕着,为掌心传来的温度皱了眉,“手怎么这么凉?”
“是吗?”林影眯着眼漫不经心道。
声音较之方才更为低弱。
穆丹歆心里一紧,展开手臂移过案上的金盏琉璃灯。
林影刺眼得抬手遮住眼睛。
光线亮了,她才察觉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些,额际覆着一层轻薄的汗液。
将琉璃盏放回去,她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的温度,“是不是起烧了?”
“没,没有发烧。”
的确不烫。
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捏了捏他的手臂,“可你脸色不对劲。”
林影闭着眼睛,一声气息绵长的叹息,淡如烟雾,缭绕缠绵。
他睁开眼,浅浅一笑,幽幽地说,“没事,我只是累了,殿下,我觉得好辛苦……”
心里很累。
妄图敲开一扇用青铜灌满了缝隙永远打不开的心门,怎么能不累?
他甚至分不清她何时是真何时是假,就如此时,他以为她是真心关心他,可他已经不敢妄下结论了。
穆丹歆将他的手塞到毯子下面,指尖划过他的脸庞,“路上担惊受怕的,你这一路都没能睡个囫囵觉了吧?那本宫出去,你再睡会儿。”
“嗯。”
穆丹歆提步欲走,迟疑着回了头,见他双眼紧闭,薄唇紧抿,像是快要睡着了,压在舌尖的话便咽了回去。他像是有心事。
四野尽是高高低低的树木,辰星寥落,柔亮的月光照在山路上的水洼处,营造出一块块银色的珠玉。众人骑着马,不疾不徐地走在官道上,深色劲装的队伍簇拥着紫色锦衣的女子。
走过了丛林,远远地,还听得见山风卷着松涛嘶吼得声嘶力竭的声浪。
明善跟在锦宁身边,队伍里并没有多余的马匹,明善央着锦宁要和她同骑一匹马。
锦宁琢磨着他还小,只把他当孩子看待,没往男女授受不亲上考虑,便答应了。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锦宁蹙眉略一思索,“刚刚过了临云山地界,快要到临云镇了。”来时走得快,风驰电掣的,回程走得慢,晚上在临云镇歇一晚,这估计得明天晚上才能回到景平镇。
她心里思量着行程,不提防一声清越的长啸从身边极近极近的地方发出,啸声在空旷的原野间传得很远。
锦宁心里一惊,一股不好的预感腾然而生。
“怎么回事?”穆丹歆脸色一变,冷声问道。
“明善,你这是做什么?你在和谁联络。”锦宁恼怒地提着明善从马上下来,脚尖不留情地他膝盖处重重踢了一下。
都怪她,都怪她疏忽大意,竟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相信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的人是个好的。不想竟是个反咬一口的白眼狼。锦宁深恨自个儿分心失神,人就在她眼皮底下,竟也能闹出这么大的纰漏。
“啊……”明善痛呼了一声,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双臂被她反扭了背在身后,“你轻点、轻点啊!好痛……”
忽然听见四野传来忽远忽近的箫声,像是在回应明善的呼唤。
箫声空邈低回,曲调寂寥苍茫,明善循声看去,只见正南方有几道人影御风而行,踏月而来。
他面色一喜,正要向她们解释,颈间骤然一痛,锦宁的五指掐在他脖子上,那蕴含怒火的眼神瞪着他,含义十分明了: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掐死你!
莽夫,都是一群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想想公子也在这儿,他要害她们不是一起害了公子吗?他要是哪一方派来的奸细,公子还能好端端的和他一起逃出宫?公子能一无所察!
明善被掐得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两颊憋得涨红,他心里气得要死,想跳起来先在锦宁脸上抡一拳头!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明善为了小命着想,拼命地摇头保证:不会,不会,我一定死死地封上嘴巴,乖乖听话。
穆丹歆第一个念头退回了轿子旁边,林影受了伤,不能叫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见锦文还杵在那儿傻看着,锦宁一阵火大,将明善丢给旁边的亲卫,扯过锦文的胳膊将他拖到轿子旁边,众人守护的中心位置,“别傻站在那儿碍事。”
锦文张了张口,终是什么都没说,第一次在她面前回不了口。
锦宁拔出剑错一步守在穆丹歆身侧,全神戒备着前方的未知数,锦心默契地站在穆丹歆另一边。
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穆丹歆广袖一扬,转过身来,朗声问道,话里透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来者有三人,一男两女,为首的男子手持洞箫,眉目英挺不凡,玄色长袍在夜风里猎猎飞扬。
两名女子,一个神色清冷,通身雪白,白衣白裙白履,肤白如初雪,一头乌发垂于背后,只发尾系着一根银线。另一个脸上笑盈盈的,身着异族服饰,穿着极为大胆,上身是锦绣双碟钿花衫, 是同色的长裙,不盈一握的蜂腰裸/露在空气中;也不怕冻着,白腻的肌肤看得人晃眼,玉足赤着;脚踝上系着一圈铃铛,随着她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们在离轿十来米处停下。
穆丹歆的视线在男子身上停留了两秒,竟然是他,澹台沐清,刚刚上位的明城少城主。澹台沐清月前进京献上二十万两银子供朝廷赈灾,是她亲自出面接洽的,当时,他还只是城主的侄子。
澹台沐清显然也注意到了穆丹歆的视线,朝她轻颔首,优雅地一笑。
一只细长的手掌打起轿帘子,伸出一抹白色的衣袖。
在场的人还没明白来人是谁,是来打劫还是寻仇,却察觉他们的气息陡然变了。
穆丹歆手掌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却见三人突然齐齐跪了下去。
众人傻眼。
“飞花使——”
“落雪使——”
“新任清风使——”
“见过公子。”
锦文听得倒抽一口气,眼底瞬间变得晶亮晶亮。
清风、明月、飞花、落雪,漱玉斋斋主座下掌控丝绸、米粮、金银、酒肆茶楼客栈——等于将百姓的吃穿住行控在手心里的风花雪月四使,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漱玉斋斋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一国国君发话了,他漱玉斋主想不见便是不见。谁叫人家财大气粗,跺跺脚,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要震一震,谁敢惹?是故,真正享誉宇内的反而是统御一方的四使,让他崇拜的也是风花雪月四使。
他说起来只是个算账的,实际上殿下名下的产业一律交由他打理,他也是经商的,算起来,和风花雪月四使还是同行。他一直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跟他们讨教学习,今儿个竟然一下子让他见到了偶像的其中三位。
轿中人忽然长身而起,白色的人影一闪,衣衫炫动如碧空流云,他已站在了穆丹歆身前,雪白的衣袂翩翩欲飞。
“都起来吧。”
比之以往的温润淡雅,嗓音刻意地压低暗沉。
锦文禁不住这巨大的冲击,浑身一颤,呼吸急剧起伏着,愣愣地看着身姿清逸的白衣人。
那银色的面具覆在他脸上,在月色下泛着说不出的幽然冷意。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泛着他看不懂的光,神秘危险又叫人忍不住飞蛾扑火一探究竟。
这人,他担保,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是驸马爷无虞。
锦文扫了一眼四周,正想找个人与他一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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