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王八蛋从来都没有替我想过,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有奸情的话,我还敢和其他老师一起把她送到家吗?她的父母不杀了我才怪呢!我现在明白的告诉大家:不错,我张阳阳是喜欢漂亮女人,但李思凡的那种妖艳,并不符合寡人的口味。
事到如今,我突然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这件事,我很后悔;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会越来越后悔。我清楚的记得,当我抓住李思凡胳膊的那一瞬间,她哭了,她非常无助的流泪了。我想起了我上小学时的一个夏天,母亲让我到七里之外的张湾集上去卖葱蒜。我在集上热的头昏脑涨,终于把一箩筐葱蒜卖完了,卖了五块多钱。在我开始骑着大自行车回来的午后,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母亲曾经安排过我,万一下了雨,就先躲在张湾的我小姨家。可那时我小姨刚刚结婚,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一个我还不熟悉的家庭。我就这样骑着车子回来了。到了我们村后田野的路上,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我在泥泞的土路上再也推不动车子了,望着近在眼前的村庄,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却再也推不动了。周围没有一个人,我终于无助的放声大哭了起来。前几天,我又在给高二的同学讲王勃的《滕王阁序》,讲着讲着,讲到了“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说阮籍走到两岔路口的时候,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于是就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学生们怎么知道,我也曾在无助的路上放声痛哭过!
转眼间五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李思凡是否能够忘记这件事。我明白当一个人变得完全正确的时候,比如像郭沫若,他就不可爱了。我知道,李思凡现在还会恨我。
面对某些闲人的议论,我只能说:我怕了,以后再有女生丢失,哪怕她去死,我也不会再管了,反正天塌了有学校领导顶着呢!闲时看《蜘蛛侠》,看蜘蛛侠对他钟爱的女人说的一段话好感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心全意的保护你。但是我呢,感动归感动,面对这个令人心碎的现实世界,我只能说:纯洁无知的女孩,别再信任我,对不起,我不能帮你,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够这样做,我不能,我还要生存下去。我们素无瓜葛,我们只是在这个学校碰巧了萍水相逢而已。
所以有时候我好烦,也许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都这么关心我的成长,可我还是觉得心烦。每天除了上课吃饭睡觉,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有时候想出去玩,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么。结果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学校二楼的单身宿舍。每天就这么平淡的过去,甚至几年来讲的课都是一模一样的,连课间穿插的笑话都十几年来一成不变。我真的好烦啊!
我觉得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应该有爱有恨,有快乐和不快乐,有轰轰烈烈的感情,有刻骨铭心的往事。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真的不想在将来回忆往事的时候,却发现,在那些消失的青春岁月里,没有一件值得珍藏的事情留下来。那些风光无限的情景,那些激动人心的时刻,为什么不能降临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有一个星期,甚至一刻钟,我都那样的渴望拥有!
有时候就很是怀念老家,有离开县城回老家隐居起来的冲动。怀念老家的泥土气息,怀念那些有青蛙和萤火虫的夏夜。我和伙伴们在月光玩啊玩啊,玩累了就躺在光秃秃的坟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三章:失落的家园
老家好是好,就是太穷了。
她的名字也不错,叫张美庄。当年刘伯承将军挺进中原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名字还特意的跑来看一看呢。至今村北还有“刘伯承将军驻马之处”的石碑存在。可惜直到今天,我们的张美庄,她,还是没有能够“美”起来。这好比《暴风骤雨》里的贫农李毛驴,因为毛驴被地主牵走了,他只是落得个徒有虚名。
有一年的年底,张毛山从郑州扛大铣(指装垃圾的民工)回来,发现粮食已经被四个正能吃能喝的儿子吃光了;于是二话不说,半夜起来,带着仅剩的二百元钱,拉起架子车狂走三十余里赶到了淮州北关买面。此时天已大亮,正是大年三十,人山人海。等毛山装好面,一摸装钱的口袋,傻了,钱不见了。顿时,四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引来了一圈人围着观看。正哭得伤心,一个穿着入时的小伙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叔,你是不是把钱放错地方了?你再翻翻看嘛!”毛山估计也哭傻了,神差鬼使地又摸了摸口袋,嗬,奇怪了,钱又在里面了。顿时破涕为笑。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一个三百多人的小村庄度过的。村前有大水塘,村后有小河流。小时候水里面鱼虾很多,一到夏天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我曾经见过一只金黄色的青蛙,在阳光下,她有一种令我眩目的美。我发誓任何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因为在那时,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我就相信她一定来自天外的世界。果然,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在书本上还是在电视里,我都没有能够再见到她。我是那样的想念她,所以她又会偶尔出现在我的梦中,飘飘渺渺,宛若空灵,令我一梦醒来心痛不已。
再回到老家,发现水塘与河流均已接近干涸。别说鱼虾,连水草都找不到了。
我低着头,心碎的行走在曲曲折折的河边,那些五颜六色或者说是五彩斑斓的美丽蝴蝶也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白色的同伴,飞来飞去,仿佛在唱着凄凉的挽歌,仿佛在祭奠这个死于非命的自然。
我的长生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报应啊!
印象中,从小到大都是收公粮和提留款的村镇干部们在村里串来串去的。一千多年残留下来的契丹人的后裔统治了我的家乡整个白杨镇。时间长了,人们忘记了他们只是北方少数民族的后代。走在前面的是书记耶律马香,紧跟着的是镇长耶律吕香,中间是武装部长耶律拍道里和派出所所长耶律呆依里,最后是汉奸村支书连木兰兰里。他们允许自家人生两个,大汉民族只能生一个。看到阿狗阿猫都有自由生育的权利,张毛山进行了顽强的反抗。只是太过火了,一下子生了四个儿子,结果弄得四十多岁头发就已经全白了。
突然有一天,一群国家干部来到了我的五叔家。三言两语之后,他们就动手去扒我五叔家的小麦。当时只有我五婶在家,五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要被带走却无可奈何;于是就哭了,哭着喊着跑向村前的大水塘去投水自杀。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救上来之后,耶律马香气得满脸通红,瞪着眼睛训斥道:“少来这套,这一套老子见得多了!”一群人把小麦装上有专人拉的架子车怒气冲冲的走了。
计划生育小分队更厉害,牵牲口,拉家具,扒房子,打村民。瞧瞧这些所谓的国家干部们吧,我们的老乡,勤劳而淳朴,他们不是国家农民了吗?他们不是你们的阶级兄弟了吗?夫何至于此?夫何至于无所不用其极也,使我们看不到一丁点美好生活的希望!
即使这样,依然不能满足镇政府一百多号人的吃喝欲望。耶律马香在春节过后的第一场会上训斥道:“今后谁也不能再凶酒了,谁再凶让他到派出所凶去!一年到底,各大饭店都有我们的欠条,弄得整个镇政府像十八个大闺女推磨一圈子都是窟窿!”有个老干部悄悄提醒他,那个字不念“凶”,念“酗”,马香一语不发,脸色异常难看。
如今,偶尔回到老家,看到小学学校的墙外,当年刷的那些标语依然存在:宁可少吃两个菜,不能苦了下一代。看到这些,马香当年的训话真是言犹在耳。我只有,冷笑,无语,狂晕。
后来,大水塘里的水渐渐少了起来,投水自杀已经不能使这些干部们略微的吃惊了。女人们就改成了喝农药。听说白杨镇医院抢救喝农药的特别拿手,这都是喝药的太多了,都积累出经验来了。
八十年代,我父亲是最早走出张美庄去城里当民工的第一人。因为城乡二元分治,我父亲每年必须向队里交七百多元钱的误工费,这样才能买到自由。即使这样,我父亲依然坚持离开;因为他看到,全村人的小麦打下来卖掉,也不够买辆小轿车的。要想过好一点点的日子,除了去城市打工,别无他方。直到今天,我终于给我们中原地区开出了一个能够迅速崛起致富的良方,那就是,把首都迁到洛阳。可这种事情至少要等到二00八年奥运会办完之后才能提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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