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使者》第48章


让悲伤快一点过去吧(*/ω\*)
第37章 沉舟(双更二)
疼…
好疼…
左手,好疼…
梵玉…梵玉…
梵玉!
黑屠倏地睁开眼睛,他被不可名状的虚无裹挟,全身上下唯一尚存知觉的部位,只有左手。
我,在梦中?
不,不可能,这感受,过分真实了。
左手。
梵玉,我的梵玉,发生了什么?
脑海一片空白,寂寥的混沌似乎滞拙了他的思绪,黑屠茫然地坐了起来,瞥见腰间洇染的浓红,他摸了上去,血迹已经干了。
是他做的。
多久了?
我在哪里?
“嘶…”
一阵痉挛袭来,黑屠用右手攥住颤抖不止的左腕,于这苦不堪言的刺痛中恢复了一线清明。
他呢?
“梵玉!梵呃…”
黑屠栽倒在地,那只手好像不受控制似地抽搐着,他紧咬牙关,额头浸出豆大的冷汗,不对。
太诡异了。
从前只在靠近他的时候才会疼,可是梵玉,梵玉不见了…
密密麻麻的恐惧感渗透蔓延,钻心入骨,宛如万蚁啮噬,被啃得连残骸都不剩。
——“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
可怖的预感扼住喉咙,迫不及待想要将他撕碎。黑屠用颤栗的左手狠狠锤打了几下地面,逼迫它,亦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找我,别念我,别牵挂我。”
白讥的话犹如一口敲响的巨钟,憋闷的余震不断在耳边盘桓嗡鸣。心痛和心烦交错折磨着他的精神,仿佛浩瀚汪洋上被浪涛击翻的孤舟,而他坠落深海,束缚于汹涌的激流。
血脉爆裂的错觉。
不…冷静,冷静…
“屠屠…哈哈哈…傻子…”
“屠屠;我喜欢你…”
“屠屠;你真好…”
“我,梵玉,心悦于你,钟情于你,爱慕于你,想和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在一起。
那人的音容尤言在耳,他的笑,他的嗔怒,他的小伎俩和小聪明——
骗局。
都是骗局。
他不会一走了之,不会弃我而去,除非…
他不得不如此。
他出事了。
“啊…”
痛彻心扉的呐喊,总是无声。
批阅奏折的笔莫名歪了一划,房梁的石灰扬扬飞散,秦桑疾步踏入大殿,牵起姜刈的手便跑,“刀室地震了!”
“哎呀呀…”姜刈反手将他拽入怀中,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与那金刀神识一体,自然通晓来龙去脉,不过是里面的人出来了而已,莫慌。”
“他出来了?烙印入刀,不是…”
“是比我料想得快了许多,唉,当真过不得几天消停日子。”姜刈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他总是讨这些冷器的喜欢,为他解开封禁,也不甚稀奇。”
“你帮白讥欺瞒他,他断不会饶你!”
“秦丞相…这是在担心我呐?”见他一脸焦虑,姜刈心中温暖,为他掸落发丝上的尘埃,柔声说道:“他无暇找我算账,此刻怕是早就离开羌愚了。不信,你听…”
地面的震颤变得微弱,遂逐渐平息,秦桑舒了口气,“那…那他以后…”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说不定等你册封了王后,也无缘与他相见了呢!”
秦桑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似乎在咀嚼的姜刈的话,待他反应过来,脸腾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没有成功,只得赏他一脚,“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经事,而且是国家大事。”蒋昱在那指尖轻轻吻了一下,挺直了腰板,虔诚地说道:“秦桑,我考虑清楚了,你也考虑考虑,嗯?”
“你…你是认真的?”
“我像是在说笑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秦桑抿了抿嘴唇,“我们都是男人,大臣们…”
姜刈笑了,“我何时理会过他们的意见?看不惯就憋着,憋死拉倒咯。”
“不能这般任性。”秦桑沉重地低下头,“总之,兹事体大,须得从长计议。我不求名分,与你相伴,得你真心,我已知足…至少…至少娶个能…能为你生儿育女…传宗…传宗接代的…”
他说得磕磕绊绊,嗓音越来越沙哑,到最后,他别过头,艰难地把话说了下去,“羌愚不能无后,你也不能无后…”
“秦桑。”姜刈探着头,追寻他躲闪的目光,直到他避无可避,他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耍无赖地说道:“别想让我娶不喜欢的人,那对我不公平,对人家更不公平!反正这条命又臭又长,我就跟你耗着了!我告诉你啊,你若是不答应,我就打光棍,隔三差五就问你一次,烦到你忍无可忍为止,你若是一辈子不答应,我便打一辈子光棍!反正呀,你这只公狐狸精,是当定了!”
“口无遮拦。”视线一瞬间变得模糊,秦桑撅起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啊,你打光棍吧。”
“别呀…”姜刈环住他的腰,小狗似地在他颈窝拱了拱,“我现在就把王后册宝给你,好不好?”
秦桑照着他的脸呼了一巴掌,“胡闹!”
“喔!”姜刈委屈地揉着自己的面颊,“我又说错话了啊?”
“是我性急了,对不起。”
“无妨无妨,哈哈…哈…”见他始终板着一张凝重的面孔注视自己,姜刈干笑两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我有这么英俊潇洒吗,都让你看呆了?”
“为什么?”
姜刈僵硬地保持着笑容,“什么为什么?”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害怕了。”姜刈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上前将他死死抱住,“秦桑,我害怕了,我害怕会像他们一样,不知道哪一天就和你走散了…我原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挥霍,去缅怀,去淡忘,可当我发现两个人的生离死别是那么容易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已经在我身边五百年了,我已经浪费你五百年了…我心有余悸,没有你带我回家,我…我会迷路的…”
“只有我认路么?”
“嗯!只有你,秦桑,只有你是我的家。” 姜刈将他拥得更紧,在他耳垂上轻啄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是弃社稷于不顾;至于王位…日后我慢慢挑选一个有灵性的孩子继承便可,都是缘分的事,不急。也给你多些时间,好学学如何做一个国母,嘿嘿…”
“你这人…真是讨厌!”秦桑在他胸口锤了一记重拳,无从察觉夺眶而出的热泪,他沉着气,那三分余韵未消的嗔怒让他的面色更显庄重,“ 行,我答应了。”
姜刈懵了片刻,发出孩子般的大笑,“真的?”
“嗯!”
“哈哈…我有媳妇啦!我有王后啦!”
他在他腰际一托,举起来转了好几圈,二人额头相抵,秦桑在他唇边一吻,“姜刈,你不用顾念我的感受,你其实担心他,对么?”
姜刈放他下地,脸上的表情逐渐沉寂。
“人算不如天算,白讥那日万般恳求,求我助他…让决明宗逃过一劫,我也着实担忧主人性命。可事到如今…”姜刈若有所思地望着殿外刀室的方向,“我更担心的是…他恐怕来不及了。”
“梵玉!梵玉!”
黑屠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去何处寻找爱人,左手的疼愈演愈烈,横亘在胸腔的苦闷几乎快令他窒息。这一定在暗示着什么,暗示着什么呢?
他停下脚步,兜兜转转,鬼使神差,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腰间的伤口又裂开了,白讥当时并未手下留情,他无助地瘫倒在地,汗与泪与血交织,浸没在了干涸的泥土里。
他抬起头,望着这个承载过短暂幸福的空荡荡的木屋,为他栽下的玉兰树早已亭亭玉立,而那个人,却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你在哪啊…”
他掩面痛哭,哭得声嘶力竭,必须把对那人任性取闹的怨怼尽数发泄出来,若不然,他要临近崩溃的极限了。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黑屠瑟缩了一下,朦胧的眼帘前映出了一个人影,他带着一身狼狈撑着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踉踉跄跄地朝那人扑了过去。
“怀安上仙…梵玉…梵玉他…”手指陷进他的衣袖,他紧张得语无论次,嘴大张了半天,才问出了三个字:“他好么…”
“不好。”白诤言简意赅地浇熄了他的希望,“他快没命了。”
黑屠的瞳孔骤然聚拢成一个小点,“他在哪?我去救他!”
斩钉截铁打定的主意,却在见到黑屠的这一刻,动摇了。
他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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