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髓工厂》第32章

杀戮机器的头部裂开，飞出金属细刺。细刺一碰到光的蜘蛛网就发出高热，跳动了几秒后，蜘蛛网就跟着爆炸声一起消失了。
「连十秒都撑不到，不是吗？」我讽刺地说。
「你们为什么不逃？！已经太晚了！」福斯霍克抱头大喊。
道时候，入口的墙壁也消失了，那里站着一只巨大的金属爬虫类。
「看起来已经无路可逃了。」老师悠哉地说。
「第七型也来了吗？已经不行了。」福斯霍克当场就坐了下来。
昆虫型态的第六型首先发动攻击。它用最后两只脚站起来后，剩下的脚全部朝向老师，然后从前面开始不停地发射刺针，老师瞬间就被数万根刺针埋住了。
另一方面，第七型似乎决定以我为目标。它的口中飞出合金制的舌头，刺中了我的腹部。接着在我的肚子里泼洒酸液，乱抓一通后，再通过喉咙，从左眼飞了出去。
可怜的福斯霍克似乎吓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只是睁大着双眼，喃喃念着我听不仅的话。
「慕修慕啦慕啦。」老师唱起了咒文。
简直像是录影带倒带似的，所有的刺针都沿着之前发射的轨迹后退，回到第六型的体内。不论是多么坚固的盔甲，刺针的发射口是毫无防备的。我以为第六型要停止动作时，它开始发出诡异的吱嘎声，接着整只粉碎了。
「虽然真的听起来很罗嗦，」老师很无聊似地说，「但是核武还是比较麻烦。以前碰到核武的时候，为了让爆风和辐射失效，可是累死我了。」
我抓住从左眼飞出的舌头尖端，用力地扯了第七型一下，它在地板上滑了一跤，翻倒过去。
「老师，这家伙要怎么办？」
「你吸收它吧。你最近似乎铁份不足，不是正好？」
我微微一笑，然后叫了一声，「沙拉拉！」
第七型立刻扭曲变形，接着发出叽叽的噪音被折了起来，吸入我的肚子里。
「嗯。老师，这家伙不是铁做的，是无法分析的合金啊。」我边将左眼整回原来的形状，一边这么说。
「年轻人不要挑食喔。」老师毫不留情地说。
福斯霍克眼睛转个不停，挤出了像是惨叫的声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参宿四星系人。」老师很得意似地双手叉腰。
「参宿四，不是星星的名字吗？」福斯霍克好像很惊讶。
「是啊。你可别说你不相信有外星人喔。」
「没想到居然也会有我们之外的外星人来到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
「那么我重新问一次，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
「我们背负着阻止跨星系的不人道行为的任务。」老师像是夸耀着什么地说，「如果只是单一星系，那么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会干涉。但是如果这些恶行危及其他星系，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你们的政府跨越了那条界线。」
「顺便一提，毕宿五星系的基地机能已经被停止了。所有观测员都已经搭上太空船，正在遗返途中。」我加上了这么一句。
福斯霍克摇了摇头，沉到椅子里，「我得先跟你们道谢。非常感谢你们。我再请教一个问题，毕宿五星宿接下来会怎么样？果然还是会走上缓慢灭亡的道路吗？」
「你不需担心。」老师干脆地说，「我们的文明过去也曾面对人口爆炸的问腿，只要掌握时间工学的技术就能轻易解决。」
「时间工学？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时光机的技术。」
「为什么有时光机就可以解决人口问题？将人类送到过去人口稀少的时代，也只会让现代的人口增加得更多吧。就算是送去未来，也不过是把问题往后延而已，根本不是彻底的解决之道啊。」
「星期天的隔天是星期几？」我问福斯霍克。
「咦？当然是星期一啊。」
「如果用时光机，就可以将星期天的隔天设定成仍旧是星期天，也就是跳过六天的时间。如此反复的话，就会每天都是星期天。同样的，也可设定成每天都是星期一、每天都是星期二。」
「我不懂您的意思。」
「也就是说，将全星球的人口分成七等份，让他们各自住在不同的日子。这样看起来，人口就只有七分之一了。当然也可以随你们的意，分成十分之一或是百分之一。」
「我还是听不懂，不过总之就是可以不用再担心毕宿五星系了，是吗？」
「是的。」老师露出微笑，「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去毕宿五星系都是你的自由。」
「我要留在这里，因为我想毕宿五星系也不会立刻有所改变。」福斯霍克看起来高兴得好像立刻就要开始跳舞似地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吗？如果不稍微让脑袋和身体休息一下，我没办法理解这个状况。」
「那当然，请好好休息之后再思考就好。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思考，危机已经过去了。」
福斯霍克欢呼了一声，对我们行了一礼后，就跑了出去。
「他好像完全相信我们的话了。」我对老师说。
「福斯霍克的性格还挺单纯的。他完全没发现自己是复制体呢。控制台可视化。」老师眼前的空间出现了键盘和银幕。她以熟练的手势开始操作，「开始初始化。」被毁坏的窗户和墙壁恢复原样，杀戮机器的残骸也开始浦失。
「如果福斯霍克知道出埃及团是政府组织，他认为是冷冻睡眠装置的东西其实是备份装置的话，一定会很惊讶吧。」
「如果那样就糟糕了。」老师说，「像福斯霍克那样会怀疑备份计划的人的复制体不可能忍受自己是复制体，他们的自我会崩坏的。所以我们才会在这个电脑中的复制世界，做这种让他们相信这里是遥远星球的工作，不是吗？」
「但是这样欺骗他们，不会良心不安吗？」
「这是为了他们好啊。复制体会过得很幸福，我们是在做好事啊。」
「是好事吗？」
「不这样想是不行的。」老师拍拍我的肩膀，「与其想这个，不如赶快把下一个委托人的程式准备好。这次似乎是年轻女性，我们变成男性比较好。然后和杀戮机器的职斗也不要那么血腥。」
我摇了摇头，甩开疑念，为了新的委托人开始准备新的程式。
第9章　美丽的孩子
女孩的家在森林里。那是座非常广大的森林，一到夜晚就会有恐怖的野兽四处出没。但是女孩没有遇过任何可怕的事，因为她非常听妈妈的话。
「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出去外面喔。」
对，只要在家里，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而在家里，那张软绵绵的床是最特别的地方。女孩总是和妈妈、她最喜欢的洋娃娃以及玩偶一起睡觉。
睡觉前，她总是握着妈妈的手，但是醒来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手已经松开了。
「妈妈，你为什么放开我的手！我明明就一直握着的。」女孩鼓起双颊，不满地说道。
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女孩微微一笑，接着左手抱着美加娃娃，右手抱着小熊玩偶，朝着餐桌跑去。
爸爸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爸爸，早安！」女孩充满活力地跳到爸爸腿上。
感情很好的一家人的一天开始了。
「说要养狗的人不是你吗？」男人不满地说，「现在才说不要，是什么意思？」
「因为就是不要了嘛。」女人冷淡地说，「你拿去还给店里。」
「生物是不能退的。」
「那就丢掉嘛。」
「那会违反条例。一旦开始养，不照顾到最后是不行的，这就是饲主的工作啊。」
「白痴啊。」女人口气粗鲁地说，「明明是我出钱买的，为什么要随便把这种责任推到我身上！」
「出钱的人可是我喔……好吧，你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养？」
「因为很臭啊！」
「什么？」
「因为它很臭啊！好恶心！」
男人把鼻子凑近茶色小狗的背上，仔细地闻了一阵，「会吗？我不觉得它很臭啊。」
「它太过分了。我没办法忍耐。」女人皱起眉头，「它居然在屋子里大便耶，真是难以置信。」
「没办法，因为它是狗啊……」男人脸上浮起了怀疑的神色，「你说你养过狗吧？」
「对啊，我小时候养过。我家在森林里，四周有很多动物。啊啊，真怀念，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动物的。」
「是吗？」男人歪了一下头，随即说道，「总之，大便的话，忍耐一下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