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春的追逐》第98章


还没来得及进行交通管制,高远驾着车子横冲直撞,一路狂飙到市政府。下车,车门都顾不
上锁,他推开人群,寻找那抹身影。这会儿,该死的手机又没有信号。越是着急,越是找不
到她。焦头烂额时,小文看见了他,在他后面吆喝着:“高总,钟姐姐不在单位。她上午请假
去了鱼水乡。”
高远到云阁找出那辆被闲置已久的机车,又赶往鱼水乡。一路上,总有好心人劝他回头。他
们说前面路况不好,因为地震又恐山体滑坡,让他不要继续以身试险。但他哪里顾得上这些
,没有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怎么回得去。
地震发生的时候,钟天正在学校的教师办公室小憩。从未经历过这种灾难的她也是被弄得惊
慌失措。还好,最后所有的老师和学生都被安全转移到学校大操场。担心余震,校长组织大
家在这儿等着下一步的安排,不准任何人离开。那天中午的太阳特别毒辣,烤的钟天都快化
了。她想给家人朋友打电话问问情况,无奈手机没有信号。
独自坐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下,钟天的头发全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粘在脸上,嗓子也干
得直冒烟。没有水,没有遮阳伞,就这么等着,等着希望,等着救援。钟天有些畏惧,畏惧
生命会在下一刻突然停止。人生太多变故,稍一个不留神,所有的都会失去。就算你再怎么
精于算计,也逃不开老天爷的责难。它若是发怒,可以收回以前给你的所有恩赐。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走吧
“钟天!”
这个声音在耳边响了千万次,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他来了,他总是如天神般出现在
她的视线中。高远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伫立不前。钟天起身,缓缓转过身子看着他,
仿佛几万年的回眸。他如此狼狈不堪,衬衣前胸的纽扣掉了,头发凌乱,满脸风尘,裤管被
高高挽起,皮鞋上溅满泥污。堂堂的高氏总裁变得和难民差不多,他的风度翩翩和沉稳大气
荡然无存。
几分钟后,高远上前拥紧她,她能嗅到他身上混合尘土的汗味。没有难过,没有欢喜,好
像拥抱彼此只是他们的本能。良久,他放开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来的路上,
我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那种恐惧比任何黑暗都可怕。可是,当我看见你的那一刻,我突然
释然了。不是因为你还在,而是原来经历过失去你的折磨,才发现我承受得了这种打击。钟
天,你走吧。但是这一次,让我最后一次带你回去。”
和高远回去后,他去了公司,钟天回到单位参加灾后相关的安置转移和救援工作。A市还
算幸运,虽然被波及并收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但不是这次大地震的重灾区。中国人民不怕灾
难,顽强拼搏,重建家园的毅力个信心让全世界为之动容。走过伤痛,走过废墟,一切还是
要继续,明天的美好还等着我们。
钟天面对这份感情的流逝,虽然痛苦,但她相信自己也能走出去,去迎接更加灿烂的未来。
上天总是公平的。她受到了香港XX学院的通知书,她被该校的心理学专业录取。本以为不可
能的事,却又在瞬间成为现实,这就是生命中的不可预言。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她的厚待,知
道她和高远缘分已尽,就给她一个最好的最有尊严的离开的理由。
没有了爱情,她还有再次追求梦想的机会。九月份才开学,钟天想休息一段时间,便提前向
上级主管部门递交了辞职书。小文泪眼婆娑地舍不得她走,也羡慕她能毫无顾忌地朝梦想出
发。
小文说:“钟姐姐。我从心底也不喜欢这份工作。但是,我没有你的勇气。我男朋友已经辞职
开了家小设计公司。一切还没走上正轨,我是不敢丢掉这个稳定的饭碗的。我们这个小家还
指望着我每个月这点稀饭钱呢。”
钟天告诉她:“有时。理想不一定远大才伟大。你踏踏实实追求美好生活也是一种理想的实现
,好好工作吧。”
最令钟天想不到的是,现任主任,就是那位大眼睛的美女姐姐竟然亲自来送她。找了家咖啡
馆,她第一次对钟天流露出善意的笑容。她说:“你有今天的决定。我一早就料到了。”
“为什么?”钟天不觉得她有多了解自己,他们似乎连话都很少说。
“这样说吧,公务员这种工作,若是一直呆在一个岗位上,很难有前途的。可是,你却从不在
意。不在意是否能换个更好的岗位,不在意是否和上级领导关系融洽,甚至不在意是否能得
到升迁。而且有了高远这棵大树后。你仍然是对一切都无所谓。
钟天,从你第一次来单位上班的时候,我就从你的眼睛里读到了和别人不同的东西。你不只
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你还很不在乎,你迟早要走出这里的。作为同事。我祝福你,越飞越高
。”
她这番说辞让钟天很惊讶:“我以为你一直对我有意见。”
“有意见?就因为你那是没有买我帮别人推销的产品?不。我不会的。我们之间应该算是‘道
不同,不相为谋’吧,呵呵!”
“嗯,也是啊!呵呵!主任,你在工作上的能力也让我佩服,祝你步步高升。”
“谢谢,一路顺风!”
所以说,不要被表象欺骗,对你冷漠的人不一定讨厌你,而对你热情备至的,也可能是背后
捅你刀子的人。
高远就是那个留给她满心伤痛,又狠狠捅了她一刀的人,虽然他并不之情。钟天在厕所看到
验孕棒上两根刺眼的红色线条时,一屁股做到地上,好久都无法动弹。不是说很难受孕的吗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了他的孩子。上天真是会跟她开玩笑,但是这个孩子是万万
留不得的。高远和陈若青的婚事,街头巷尾,谁不知道?余文瑶和小鱼当着她的面,都刻意
地不去提有关高氏和陈氏的话题。她们也明白,她和高远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
生活,不是电视剧,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和信心做一个单身母亲。
不想去医院,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继而同情怜悯她。钟天到药店买了打胎药,当时卖药
的大婶看她的眼神都能把她杀死。她肯定以为自己是个不洁身自好,奢靡淫乱的女人。但管
不了那些目光背后的深意,她拿好药,匆匆回到家。根据说明书,服药后,她躺在床上静静
等待体内那个还未成型的东西留出。
等待的时刻,她还很平静,毕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但是,数小时后,腹部开始痉挛,还
有下体缓缓留出的血红,刺痛她的神经也刺红她的双眼。她拖着身子跑到洗手间,蹲在马桶
上,亲眼看着那一坨坨血块掉出来又慢慢地沉入下水道。看得越清晰,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刽
子手,内心的疼痛远远超过身体的痛楚。她和高远最后的一点牵扯,也随着水流从此无影无
踪。
两天后,钟天身上还是不干净,她有点担心。上网查了下,药流本来就不安全,若是恶露不
止,应该引起重视。没办法,她只好到医院找医生帮忙。妇科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是药物流
产不彻底导致的,需要马上清宫。医生问她:“家属呢?清宫后身体虚弱,要人照顾的。”
她回答:“没家属,我自己能行,您开始吧。”
医生叹了口气,开始准备器具。冰凉的器械在她体内搅动,痛得她无法呼吸,就像一只大手
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还一脚重重地踩在她的心上。术后,稍做休息,她穿好衣服,擦擦额头
的冷汗,捂着肚子,脚步蹒跚地离开。终于,她是一个人了。
或许高远知道她辞职要去读书的事,钟天赴港前几天,他派助理来找她。助理说,高总把云
阁的房子过户到她名下,让她记得办好手续。都说跟着有钱人就是好,最后分手也不会亏待
你。钟天没有像小说里那些有骨气的女人,大手一挥,什么都不要,还把人赶出去。她收下
了房子,但是她让助理把另外两样东西交给高远。
高远看着面前打开的两个盒子,一朵水晶栀子花,一根栀子花吊坠的项链。已是八月底,栀
子花差不多过季了,而他和钟天如同两根直线,相交过后,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越走
越远。她把属于他的一切都抛下,自己一个人轻装上阵。而他还要守着沉沉地回忆,背负重
重的责任,过着毫无乐趣的日子。
A市机场,钟天在这里坐飞机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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