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春的追逐》第114章

高云山伸出苍老的大手，抚摸着儿子的大手，说：“高远，你比我勇敢，比我有担当，比我活得真是恣意。作为父亲，我为你自豪。把你今天对我说的话，去讲给钟天听。我想她会想通的。”
“不，毕竟当初我的确动过和陈氏联姻的念头。我现在的说辞，会让她觉得我是为了对她肚子的孩子负责，才选择放弃高氏的利益。钟天把爱情看得很单纯，很神圣，她更加不会原谅我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这后半辈子缺了她。是不会完整的。”
“没错，我不能任由她在我的生活中来过，又消失。我还在等，等待她看清我的心。”
钟天觉得高远就是她命中的克星，每次和他见面后，都不会有好事。上次动了恻隐之心，跑到高氏办公室劝他好好生活，注意身体，结果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黄伟受伤的事。这次也一样。她在饭店和高远见面没过几天，就又出事了。
钟天租用的房子是以前的旧楼，电线线路老化。本来在留守儿童之家重新运行之前。她就准备找人进行水电改造。但是，后来跑各种手续，就把这事给耽误了。这天下雨，工人忘记关窗户，顶楼靠近窗台的一截裸露在外电线碰到水。瞬间起火，很快火势越来越猛。
钟天赶到的时候，工人已经断开了电闸，正在救火。钟天首先想到的是顶楼的多媒体教室，那是一家慈善机构刚刚捐助的，值不少钱呢。于是。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她硬是冲了上去。
这会儿，消防车也到了。好在有人及时发现，又处理得当，并没有多大的损失。高远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扔下一大帮子经理。什么都没交待就走了。还是陈若青帮他善后。
他在这座刚刚被浓烟大火洗礼过的旧楼前，到处搜索钟天的身影。
“钟天呢？怎么没看见她？”
“钟老师上顶楼救火去了。还没下来。”
高远几个箭步冲到顶楼，在多媒体教室里找到了她。她正在摆弄那几台机器，还自言自语：“可千万别坏！”
高远的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他把钟天面前的东西一脚踢飞，吼道：“这几台破玩意儿值多少钱，你连命都不要了？”
其实，大火早就扑灭了，钟天上来的时候，火势也不是很严重，她完全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抢险的状况。
“我告诉你，踢坏了，你可得赔。”钟天觉得他纯粹是有病，蹲下身子去看机器。
高远上前扯住她的双手，拉起来，把她圈在怀中，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又紧紧地抱住她，沉沉地说：“你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没我在身边，你总是不让人省心。”
有好久没有听过他说这么柔情蜜意的话，有好久没有被他如此深情地拥入怀中，又有好久没有细细闻过他身上的味道了？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却又真实地就在眼前。钟天心底的那根弦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拨动着，奏出久违地心跳的曲子。原来，她至今最思念的就是他的声音，她最渴望的就是他的臂弯，她最难忘的就是他的一切。自欺欺人的心，蓦地就被拆穿。
“你那时不是说，经历了可能会失去我的痛苦，就什么都不怕了吗？”
“我说过吗？”
“说过，地震那天说过的，你忘了？”
“是不是我说过的话，你都会记得。”
“是的。”
“那好，你记住我的话。我只是说可能会失去你，但并没有真的失去你，所以我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在你的面前。只要你高兴，我甚至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存在，好好工作，快乐生活，远远地看着你。但如果你真的消失了，那我的存在就只是存在了。
丫头，没了你，就是没了我。你以后做任何事，都要记住这句话。”
钟天靠在他肩膀上，一张脸早已被泪水打湿。她听得见他的喘息声，他也听得见她的抽泣声。
从A市到香港，从香港到A市，他都一直远远地看着她，想念她，尽量不去打扰他，却又用他的方式，努力保护她。黄伟受伤的事，本来有几家媒体想爆料，他费了不少周折，才压下来。她聘请的工人，早被他收买，一有危急情况，马上就通知他。他现在开始害怕了，他怕钟天如果突然消失，他又怎样延续这种想念和保护。那种感觉比自己离开世界还要不舍。
也许，他应该趁此机会把钟天拉回他的世界，但最终还是独立默默离去。今天，他们都太累了。
赵玉霞在钟天的办公室外面徘徊了许久，直到钟天下班。
“赵阿姨，你找我吗？”
赵玉霞在钟天的印象中，一直是温婉大方的，以前为了阻挠她和高远在一起，两人也曾闹得不愉快。但作为母亲，她的心情，钟天可以理解。
“我可以进去坐会儿吗？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赵玉霞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害怕钟天不欢迎她。
“请进来吧。”
赵玉霞今天来找她肯定有事，而且和高远有关。见她不好开口的样子，钟天就直接问她：“赵阿姨，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钟天，首先我向你道歉，我和老高当年不该故意拆散你和小远。”赵玉霞说这话的确出自真心。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自身的感情足够牢固的话，别人又怎么能拆散呢？何况当时，是我主动提出的分手。”
“钟天，你和小远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也真是作孽，小远当年因为你任性，害得梁婉腹中的孩子流产。而你们的孩子，也间接地被高氏的前途毁掉。如果你一定要介意，青不要把账算在小远头上。他活得太累太苦了。
一出生，他就被亲生父母遗弃。被我们收养后，我和老高也没能给他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后来，他的人生因为要报恩，要壮大高氏，也不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他这些年，得到的太少，付出的太多。外人都以为他高高在上，过得尊贵无比，其实他有多寂寥，有多落寞，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好不容易碰到你，喜欢上你，你就是他人生中的阳光，让他的世界瞬间绚烂起来。可是，就在他刚刚有所得的时候，你又突然离他而去。你说，他今后怎么会快乐？”赵玉霞说到后面，就止不住地哽咽。高远虽不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她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日益消沉，毫无生气。
她说的，钟天都懂。高远所有的一切，钟天都懂。但是，她还是缺乏勇气和他共同面对今后的生活。
“阿姨，那个孩子的确是我头上永久的痛和遗憾，除了他是我和高远的孩子，还因为我的体质不适合怀孕。那年，流掉他的时候，医生就断言，我将来可能做不了母亲了。高远一直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如果，他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把他缺失的东西，全部放在孩子身上。我真的不忍心让他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我们之间的感情哪怕再深，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总会归于平静的。你看陈芷青和叶正伟，婚前不是也没有感情吗？可现在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后，夫妻多甜蜜幸福。等高远走出我们的过去，有了自己的骨肉后，他也会收获幸福的。孩子，血缘，是很神奇的。”
有关怀孕，孩子的事情，除了高远，钟天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一次就好了。但高远那天的话，让她感动的同时，也吓了她一跳。她不希望高远守着回忆过日子，不希望他一颗心永远放在她这个不能给他幸福的人身上。如果要有人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负责，她想有她就行了。
大结局　栀花子花开
周五的晚上，钟天和小鱼出门逛了会儿街，小鱼就被曾止行的夺命追魂电话给催回去了。小鱼不耐烦地说：“怀个孩子真是麻烦，整天这也不许那也不行，他曾止行又不是第一次当父亲，用得着那么小心翼翼吗？”
钟天把手中的购物袋交给她，顺便帮她拦了辆出租车，劝她：“早点回吧，曾止行是宝贝的不光是孩子，还有你。”
看着出租车远去，钟天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悲凉感。假如她有孩子，孩子的父亲一定也会待她如公主的。他对自己的宠爱，对自己的呵护，仿若还在眼前。虽然，她对他有过怨，有过恨，却敌不过那些早已在心中生根发芽的温暖和柔情。不想则已，一旦念起，所有的记忆便如洪水般顷刻间把她掩埋，那种感觉让人胸中如同憋着股气，随时会爆发却又无处释放。
推开门，打开灯，家里没人。明天是周末，余文瑶肯定和母亲带着圆圆出去了。她发现，到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尤其孤单，尤其容易想他。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