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纳粹情人》第30章


可是这注定是空许诺了。
我再次顺着溜索回到对面的屋顶上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口哨声:“美人儿,做女飞侠的滋味怎么样?跳下来玩玩啊,放心,我接着你。”
我低头,看见一个轻佻的美国大兵张开双臂,真的摆出接着我的动作。
那一瞬间,仿佛血液都凝固了,我大脑一片空白,依旧按照原来的方法从上面溜了下来,一脸防备看着他。他笑了笑:“别这样,美人儿。我是真心想请你喝杯咖啡,其实三天前我就发现你了,可是我没有去告发,也没有一枪打断你的溜索让你从上面掉下来,这还不能说明我的诚意吗?”
也许其实你的枪法根本不足以让你一枪打断五毫米粗的钢索?
但是我不会傻到去激怒他,就点了点头。
柏林刚刚建设了两年,看起来还是有点萧条,咖啡馆里人也不多。他二五八万点了一杯奶油咖啡,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就点了一杯热巧克力。美国佬在一群德国人里其实比我还显眼,他好像浑身上下每块骨头都是放松的,胳膊腿任意伸展,说话的时候表情夸张连带耸肩大笑,声音大得别人全都扭过头来看他也无所谓。完全看不出来是当兵的。
他基本上完全是自己在那里胡扯滥凿,口水喷得到处都是,我克制了又克制最后还是忍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脸,可是他和没看见一样继续滔滔不绝。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喝光了三杯咖啡,口水喷湿了我额前的碎发之后,他终于说累了,说:“嘿,也说说你,你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德国佬的?你是日本人?”
我翻翻眼睛:“我是中国人。”
他瞪大了眼睛:“哇呜,中国人!我知道中国人,我有一个朋友去过中国,他说中国人都戴那种小小的圆圆的帽子,还梳大辫子……”
他的朋友是在晚清的时候去的么?岁数可真不小啊。
我干笑几声:“三十几年前,中国的男人是那样的。”
他完全无视我话里的讽刺:“那你怎么认识的这个德国人?你是留学生?为什么英语这么好?完全是美国口音,带点亚利桑那那头的味道。”
我说:“我的老师是美国到中国的传教士,亚利桑那人。兰茨和我是他到中国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的。”
“然后你们私奔了?”
我说:“算是吧。”
他耸耸肩,最后说:“狗屎运的德国佬。”
我瞪大了眼睛,不大理解他的意思。
他忽然凑近,说:“美人儿,你别搭理他了,和我在一起吧,然后和我去美国。他要关十五年呢,十五年,你就这么飞檐走壁,随时有可能被守卫打几十个透明窟窿。”
我瞪了他一眼,拿起我的东西起身就走了。
他喊道:“嗨,你别这样。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回来会后悔的。”
整个咖啡厅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如果他再口无遮拦把我和兰茨的事情抖出去,不到明天在牢里的兰茨就得倒霉。我愤怒极了,回去坐下,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耸耸肩:“聊天。”
我说:“别人也可以和你聊!”
他说:“他们没有你英语好。你的亚利桑那口音听起来亲切极了,我就是亚利桑那人。我很想家。”
我翻了个白眼。
然后,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只是羡慕他有一个不肯背叛自己的爱人罢了。”
我强压怒火和这个美国佬虚与委蛇:“怎么,你被姑娘抛弃过?”
他佯怒:“嘿,别揭短!谁没有个伤心的过往!”
看你没心没肺的样子,还伤心!
为了兰茨,我忍。
我沉默了,拿起杯子搓,心里焦急的要死,他东扯西扯就是没有半句保证,真让人想打人。
他终于有了一点眼色,察觉到了我的焦躁,说:“发现你的不只我一个。”
我的心,如果说刚开始只是凉了半截,现在已经全凉了。只见了两面而已,我就再也不能去看他了吗?
然后下一句更是让我喷血:“所以你死心吧,劫狱是行不通的。”
我说:“你别诬赖我,劫狱,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劫狱?”
他这次惊讶了:“你,在大雪天步行几英里,飞檐走壁,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我耸耸肩:“为什么不呢?”
他看我的目光变得很复杂,最后说:“好吧,不劫狱,还是很危险。这次我们没有揭发你是因为,看守监狱太无聊了,需要点什么调剂生活,而你很会制造惊喜,先是歌声,然后烟火。那些法国佬都爱死你的烟火了。但是看守这样想,监狱长不一定。如果更高层的领导发现,你们非倒霉不可。我再次重申,德国人实在是太热爱逃狱了,曾经有大队德国兵挖地洞逃出战俘营,没几天就被抓回来了,而他们仅仅是普通士兵。你这位尼采上校,党卫军,还是情报头子,他前脚出施潘道,后脚就得全柏林戒严。就算你说不想带他逃狱,也没有人相信的。”
我说:“那怎么办?你是在劝我放弃进去找他,老老实实在外面等十五年?”
他笑笑:“反正,明天,还是这里,如果你肯来陪我聊天,我可以给你带点东西进去给他。”
想了半天,我说:“好的,再见。”
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说:“谢谢,不用了,你知道我自己行的。”
他耸耸肩:“好吧。”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咖啡馆,不靠谱的美国人迟到了五分钟,然后继续喷口水长达一个小时。最后我拿出一包春卷交给他,说这就是我要他带给兰茨的东西,他闻了闻,说:“好香!吃的?”
我不置可否,说:“里面有暗号,兰茨看到了知道怎样回答,如果明天你不给我带来兰茨的回音,就说明你根本没把东西给他,下次我就不会来了。”
他有些生气:“你这样不相信我,就不怕我回去之后找个理由打断他的鼻子,或者把他好看的蓝眼睛从眼眶里打出来?”
我冷冷一笑:“如果你敢欺负他,我就随便在这附近找一棵树,拿着我的狙击枪,等你出来换哨的时候一枪打碎你的脑袋。”
他愤怒地说:“你真是狠毒!”
我狞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我是个共-产-党。”
这个词,以前在欧洲,是用来骂人的没错。美国佬一脸不可置信,最后还是相信了,说:“果真都不是善茬,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
我问他:“明天我还需要来吗?”
他气鼓鼓瞪了我半天,最后说:“反正,我来。”
然后结帐,走了。
采访
南第二次来看我之后的第二天,忽然有人来敲我的门,说:“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以为是国际红十字会的救济包,也就是一包吃的,伸出两只手去接,结果从窗口拿进来一看,这么小,不过还有那么点热度,是什么呢?
我打开一看,春卷?
一看就是南做出来的。我拿起一个,正准备问这个看守他打哪里搞来这个,就听他喊道:“嘿,你先别吃啊!”
我诧异地抬头去看他,就见他万分紧张地说:“送给我的人说上面留了暗号,说你一定认识的,你直接吃了我拿什么去回复她?”
我的南,还真是越来越谨慎了,像我。
我拿起春卷,发现底下都写着字,每个上面有一个字母,看颜色应该是酱油。y;y;v;s;l;sylvy,西尔维。
我拿着那几个春卷,泪眼模糊,哽咽不能语。
门外焦躁的美国人很破坏气氛地拍门:“到底要回些什么啊,你倒是快点,我还要交差呢。”
我瞪了他一眼:“你要交差?交不上会怎样?”
他说:“当然是她再也不来见我了……嘿你别这样!她收不到回信会担心的!哎呦你别用后背对着我,到底怎么回信啊,你就说实话吧!”
我不理他,慢条斯理一个一个吃春卷。鸡肉的,南做的,好吃。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也没发达到哪里去的货色,要不是仗着行动自由,还和我来抢女人?
嘁!
不过,回,还是不回,这是个问题。
我是真有心干脆不回答让这个美国佬死了这条心再也不要去勾搭我的南的,但是想想南也没那么好勾搭好骗,可是如果收不到我的回信她一定以为这几个春卷被这个美国佬吃了。她肯定会很紧张我。
好吧,我大人大量,不和这个美国佬一般见识。
我告诉美国人:“埃尔文。”
他说:“什么?”
我说:“反正你要是告诉了她,她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美国人耸耸肩:“真不知道你们打什么哑谜。你确定她懂?”
我说:“也不是很确定……”
他说:“我求求你了,给我解释一下吧!今天放风,给你多一小时。”
我不为所动,翘起二郎腿:“多一个小时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是无聊罢了。”
他急得团团转,最后说:“明天多一个小时,我领她到场地里来看你。”
我看了看他,说:“成交。”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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