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纳粹情人》第31章


他急得团团转,最后说:“明天多一个小时,我领她到场地里来看你。”
我看了看他,说:“成交。”
然后美国人趴在窗户上问我:“这两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
我说:“别着急,我还能跑了吗?”
他被磨得老实了不少,说:“好,你讲吧。”
“西尔维,是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名字是取我战友的名字,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刚刚从苏联前线回来,而那个时候我的战友西尔维刚刚死去。埃尔文,是我们的第二个儿子,名字沿用了隆美尔将军的,因为就是因为隆美尔将军的帮助,我们才有机会让她把孩子生出来,而恰恰是同一年,隆美尔将军被希特勒派人毒死了。我大儿子被送到了意大利,二儿子,被你们美国人带走了。”
美国人难以置信地说:“她生过两个孩子?她看起来就是个小姑娘!”
我笑笑:“我会努力让她变成小姑娘的妈妈的。”
他也笑:“嘿嘿,不错,有我帮忙,根本用不了十五年,她就能成为小姑娘的妈妈。”
我冷冷看着他:“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忙恐怕不是你帮得上的。”
他耸耸肩:“你等着看吧。”
第二天下午我出来放风,我的看守,一个英国兵,和昨天来找我的美国人打了个招呼,远远我就看见他身边有一个人,纤细玲珑,是个女人,很凑巧,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
南今天打扮得优雅干练,身上是时兴的香奈儿套裙,十分抢眼。她化了装,装了假鼻子假下巴,但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她。她永远那么特别。
他们装模作样挨个采访了不少人,然后好像十分碰巧,看见了我。她凑近,十分有职业风范地和我们寒暄:“您好,我是《泰晤士报》驻柏林的记者,很高兴认识您。”
我说:“我也很高兴。”
然后她看了看我的看守,问:“我可以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吗?您知道的,挖掘真相有的时候有太多人在身边不是很方便。”说着,俏皮地挤挤眼睛。一听说是泰晤士报,英国兵倍感亲切,说:“你们不可以离开我们的视线,不过可以到那边去说,比较安静。”
南说:“真是太感谢了!听口音您似乎也是英国人?我就知道,一位正统的英国绅士是最理解我们这些记者对真理的追求的。”
这马屁拍得十分有水平,英国兵笑得合不上嘴,和美国人一起走远了。美国人回过头来气呼呼看着我们,最后还是愤怒地别过头走了。
由于有人监视,我们不敢拥抱,不敢接吻,她对我说:“兰茨,你还好么?”
我说:“还好。能见到你,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说:“真可惜,记者不能天天来采访。”
我说:“没关系的。能见到你,多一次也是恩赐。”
她说:“美国佬很缠人,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不安好心,但是他很有用。我昨天被他喷了一脸口水才得到机会给你送几个春卷。味道还好吗?”
我说:“好极了,牢饭我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然后南问我:“你知道孩子最后是谁送走的吗?我想去……找找看。”
我说:“当时是被一个护士抱走的,我也只知道是送去了意大利。都是搞情报的,将军肯定比我在行。其实刚送走我就去查过,一点线索也没有。”
南叹了口气。她苦笑:“等我们找到了,也许孩子都有孩子了。”
我下意识想去抱她,胳膊快要碰到她才惊觉那几个哨兵的注视,改为挠头。南还记得装模作样去做笔录,一边乱写乱画一边说:“我再去美国佬嘴里套套话,中国有句老话叫言多必失,他这样的大喷壶,每天说那么多话,也许能有什么线索。西尔维找不到,也许埃尔文还有希望……”
我说:“也不必勉强的,出去以后我肯定有办法。直接升级为爷爷奶奶,也没那么糟。”
南笑了笑,说:“好吧,我知道你吃醋,我会尽量少去找他的。”
我也笑了,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我有自信,这个美国佬实在是不怎么招人喜欢,肯定比不上我。”
南又笑了,笑容明媚如春花:“谁都比不上你,放心吧。”
看守又回来了,问我们采访是否愉快。我们都说很愉快。然后南走了,背影苗条纤细,优雅而步伐坚定。
去吧,吾爱。

很长时间以来我不得不一直应付那个讨厌的美国人,被喷壶喷的满脸都是口水然后平静地擦掉,只为了最后让他给兰茨带去点东西或者传个口信,再没了进去看兰茨的办法。我十分后悔这么着急用光了所有能用的方法,现在只能在外面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感觉到自己唱独角戏有些无聊的美国人现在开始不停地问我问题,中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中国人吃什么,穿什么,房子是什么样的?
衣服我画给他看了,房子我画给他看了,至于吃的,看到了画之后他不满意了,要吃。
我说这里材料有限做不出来那个味道,他说,那你天天托我送进去的是什么?
这猢狲!
我说:“兰茨天天吃牢饭,吃什么都觉得好吃,你自然不一样。”
他说:“嘿,别这样,我就是想尝尝,你不是说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么,你也让我了解一下嘛。”
我淡定的给他讲了讲鹅掌猴脑活叫驴,他吓得一身鸡皮疙瘩,再看我眼神都变了,自以为不着痕迹往远处挪了挪,不想挨着我。
你个娇生惯养的美国佬我还治不了你!
最后他小心翼翼问我:“你吃过么?”
我说:“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就听我说:“但是这个,可以吃。”
他吓得挪了更远,说:“我,我不吃的,我说着玩的。”
然后作深沉状:“这么残忍,和奥斯维辛有一拼啊!”
我说:“奥斯维辛怎样?”
他说:“总之,什么水银剥皮,毒气实验,进去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这帮德国人真是疯子,人性泯灭!那些党卫军女看守一个个长得如花似玉,结果都杀人不眨眼,鞭子抽烂犹太女人胸部,把犹太女人硬生生打到堕胎,给吉普赛少女做绝育手术,麻醉都不打。德国刚投降的时候,苏联人主张把党卫军审都不审全活埋,英国人反对,但是我觉得并不是个坏主意。你没见到那里堆积如山的尸体!白花花赤条条一层摞着一层,哪里还是人啊,这就是畜生!”
我说:“是吗?我只记得,当初在南京,日本人是直接把孕妇的肚子切开把未成型的孩子拽出来的。”
美国人的表情凝固了。我说:“战争在哪里不是灾难呢。兰茨他们错了,就错在发起这场可怕的灾难。可是军人的职责只是服务于自己的国家,他那个时候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怎么就成了罪呢?纳粹的法律让他把犹太人抓进集中营,他能怎么办?你们打到柏林来,一座高墙分隔得多少□离子散,苏联士兵报复得还少么,一百万德国女人怀上他们的孩子,德国错了也付出代价了,还没完么?像兰茨,就因为是党卫军,就被关在里面,生病了都没有机会出来治疗么?”
美国人冷哼一声:“好,你厉害,你有口才,你去把这些话说给媒体听啊!你去见报啊!你去到市政府门口抗议你的兰茨吃不饱穿不暖啊!”
我也冷笑:“有用么?什么民主,什么人权,你们美国人何时曾把别人真的当人看呢?我是个偷渡客,来自弱国。我说出来的话,能有什么分量?徒增笑尔。”
这次真的是不欢而散,回去以后我多少有些后悔自己说话没轻没重,也担心他真的去找兰茨的麻烦,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那家咖啡馆我再也不去了,和美国人的约会也就彻底停止了,我再次选择爬上对面的楼去用望远镜观察兰茨。
不求人真好!
那天我去看完兰茨,爬下楼,谁知发现美国人又在楼下等着我,看见我出来,说:“嗨。”
嗨你个头。
我不理他,转身就走。
他在我身后喊道:“嘿,你……”
“你别这样。”
他的经典台词我实在是背得滚瓜烂熟,我说完,叉着腰瞪着他。他还是涎皮赖脸,说:“嘿,你真了解我。”
我依旧叉腰瞪着他。
他说:“那天,我说的话,也不全是气话,我真心的,你要是去媒体方面抗议,也许,真的管用。”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说,让他表现得病重一点……你在在外面抗议说要保释他出来治病……我再劝劝我的财迷监狱长,说他看起来根本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趁现在让他的家人把他保释了捞几个油水……自从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和苏联的关系就很紧张,资本主义和苏联根本不是一条线上的,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对待这些德国人的态度也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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