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第57章


太守自知皇子遭刺的严重,自是一刻都不敢怠慢。可待一切处置妥当,舒兰还是松不得一口气,只静坐在迦烜的床边守着。他的伤不好随意移动,是以杜家的院子已里里外外地围了几圈护卫,安全应当无碍,可是……
半身瘫痪。
这是在开玩笑吧?
舒兰看着昏睡中的迦烜,他若真得再也站不起来,迦烜自己会如何作想?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舒兰靠坐在椅背上,觉得无比吃力,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什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长安的太子身上,希望他快些将白御医给派过来,好让事情能有个转机。
于是,舒兰用手抹了抹脸,叫自己清醒一些,尽量转移自己思考的方向。比如这次出来她和迦烜都藏了身份,直到迦烜发热,她也只露了自己的身份,而看那些黑衣人用的弯刀显然是西洲兵器,莫非是战败的西蛮人?
她不敢确定,说到底她作为西征军的元帅,必然是遭西蛮憎恨的,是以有人刺杀她一点都不奇怪。迦烜作为西征军的监军,亦在西蛮大原城露过脸,不管是不是被她牵连,但今日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她一定要找出来!
“将军,外头有人找你,说是客栈里的小二,自称是将军和皇子的恩人。”院外的侍卫站在门外禀报,舒兰颔首,“让他进来。”
小二怯怯地走进厅中,一时只晓得行礼,也不敢看向舒兰,舒兰走到他的面前将随身的大半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次多谢小二哥帮忙,我眼下暂时只带了这些,日后定会再好好答谢。”
小二拿了银票,很不好意思,“将军,我不是故意要说自己是你们恩人的……可不这样说,外头的人就不给我通传……”
“你的确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你及时叫来太守和大夫,我和二殿下说不定已经死于非命了。”
事实上,小二自己也想不到他们竟是这样厉害尊贵的人,而他竟然意外地救下了迦国皇子和女将军的性命?这要是以后说给他的子孙听,可是威风了。
“那个将军,其实小的这次过来是还有一件事情,客栈里有位姑娘要我传张字条给您,本来我也不敢乱替人传东西,可那姑娘当初也住过我们的客栈,当初忽然空出来的一间房,就是这姑娘让出来的。”
小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舒兰,“那姑娘好像不会说话,只说给将军看了,将军就晓得她是谁了。”
舒兰印象里自己没有什么女人缘,想来更不会是善雅她们,低头一瞥,纸上只写了一个字,可就是这一个字果然叫舒兰记忆深刻,忽然便能在脑海里勾画出这女子的倾城容貌来。
远。
赫连远。
作者有话要说: “我残了?我残了?我终于残了!”
迦烜发疯大笑,所有人避之不及。唯玉导心善,上前安抚,“阿、阿烜啊,你不要入戏太深哈,其实残不残咱们可以再商量的,比如白家医术闻名天下嘛—”
“你敢!”阿烜急眼吝啬,“我告诉你,我残是残,不残也得残!”
“原、原来你是个受虐狂……”
“我呸!等我残了,舒兰一定选我!她一定会很痛苦、很内疚,然后就以身相许,我们就是那虐恋情深,哈哈哈哈……”
玉导悄悄推到舒兰身边,问道:“怎么办?”
舒兰看着迦烜,目有怜悯之色。
“用情太深,疯癫至此。”
舒兰摇摇头,“杀。”
于是,小唐和阿远立即倦着袖管,笑嘻嘻得走向仍然狂笑的阿烜。
然后……
世界和谐了。
☆、第四十七章 毒蛇 邀功
想当初,赫连远的一袭女装的确叫舒兰惊为天人,不过她没想到彼时他竟会故技重施,跑到这乡野之地来扮女人。
乡野之地,那他在这里……是巧合?还是特意跟来的?
“我是认得他,他现在人在哪里?”
小二道:“就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将军要见她吗?那我现在立刻就去喊她过来。”
“去吧。”
小二当即跑开了去,舒兰又进里屋瞧了瞧床榻上的迦烜,仍是昏睡未醒,遂替他捻好被角,吩咐一旁的几名大夫好生照看,才转身出了屋子。屋外此刻又下起了雪来,缤纷落英,一旁的侍卫见她出来立即迎了上来,“将军。”
“去给我拿把伞来。”
院落里已被他们打扫干净,不见了之前的血色,可是她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舒兰不禁又想起迦烜被砍中倒下的一刻,他喊着自己名字的模样,急切而深情。舒兰眉头拧得更深,静了静,提步朝院外走去,不及几步,就见到一个头戴斗笠的紫衣女子盈盈立在杜家门外的一棵树下,美人倩影,仿佛只瞧一眼,就能被勾了魂魄。
不过此时舒兰看她,已没了初见时的惊艳和兴致。
“你找我做什么?”她走到他跟前,半点都不客气,顺势又步到角落里,不想叫外人看见。
“我想帮你。”
一开口,赫连远便破了自己美艳独世的装扮,活脱脱一个男人的嗓音,怪不得小二猜那姑娘是个哑巴。可他稍稍抬起的帽檐,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又实在叫人遐想。
“你喜欢扮女人?”舒兰撑着伞,眯起眼睛看他,眸色里有少许的厌恶。
赫连远瘪着嘴,“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方便来见你,你当你屋子里躺着的那个是省油的灯?他在长安的时候,就在你的身边布了许多眼线。你可知道那日我为了同你喝酒,冒了多大的风险?一和你分开可就被他的人给盯上了,若非我聪明,恐怕已被他关在了地牢里。”
提起迦烜,舒兰的心情愈发下落。
“废话少说,你来帮我什么?”
赫连远笑笑,声音添了几分诱惑,“你想不想知道那些刺客的身份?”
“你知道?”舒兰顿时眼眸一亮,赫连远瞧着笑得越发开心,“他们手持西洲的弯刀兵器,连眼珠也不同于迦国的深色,生得亦是高大强壮,只看这三点,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多半就是西蛮的爱国之士?”
“那你的意思是指此事另有蹊跷?不过你是如何瞧见尸体的?”
她尚且都没来得及查验黑衣人的尸身,只命太守叫仵作细加严查,好在眼下寒冬天冷,利于尸身的保存,亦可静待太子派人前来详查。
赫连远摊摊手,“我功夫这样好,偷偷摸进义庄自然不在话下。”须臾,他眼眸一眨,“你可有嘉奖与我?”
舒兰面无表情,“纵使你不说,之后仵作也未必查不出来,你别拿这个和我讨赏。”
“真是没趣。”赫连远双手环胸,“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舒兰听他又腹诽年少往事,想起他上次也说什么你我初见,虽是在西陉关,却非今年的话。当时以为是他故弄玄虚,如今倒有些稍稍上心,可自己怎么都想不起见过他,只得再问。
“你当真见过我?”
赫连远嘴巴有些苦涩,“你做什么就是不信我说的话?”
他说的话,他上次说了些什么?说舒兰,我要的不是一夜风流,我要的是你的一颗真心。真心?真心换来的就是他一再的谎话连篇?
也亏得他这个问题,叫舒兰顿时心中清明,他是谁?是突厥人,她一个迦国将领何必再这里与他多费口舌之事。
“赫连远,你处处对我隐瞒,要我如何相信你?真不知你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自负,是觉得我不会去调查你这位突厥十王子,还是觉得我纵使派了人去也打听不出什么?”
少顷,舒兰沉声坦白道:“突厥十王子,赫连远,你十六岁之前或许的确如你所言,并不受突厥可汗的待见,然而之后的你,命运就已经幡然改变了吧。否则,你倒是告诉我,你是由谁接应进了大原城。”
“原来你都知道了。”赫连远不在乎地笑了一声,半点没有被点穿的尴尬,“看来当时你的确不信任,而叫人一路跟着我了,是不是?”
舒兰冷笑,“比起突厥埋在西蛮的暗探,我这些雕虫小技恐怕入不得十王子的青眼。”
“谁说的?
赫连远当即换了副正经的面孔,“你就很入我的青眼。”
“赫连远,我不知你频频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看来你要的,我舒兰给不起。我是迦国人,而你是突厥人,虽说眼下你我并非敌国,可亦非友邦,所以请你尽快离开迦国,回到你自己的故土,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在迦国境内,我必将你的身份禀报于朝廷。”
说罢,舒兰倏然转身,凛然决绝。
可她身后响起的声音,仍旧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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