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海葵》第30章


校所有的角落里都充斥着这样的闲谈:
“喂,喂,你们知道吗?那个安娜啊,她妈妈之前是个妓|女啊,而且还吸过毒。”
“我还听说,她妈妈十四五岁就开始做援|交了,17岁时就生下她了。因为睡过的男人太多,连她爸是谁都不知道。”
“好恶心啊。那个安娜还好意思装优等生,真叫人不齿。”
所有关于我母亲的闲谈到最后都会像这样变成对我的审判,学生和家长们对我的歧视也渐渐成了一种不平和愤怒。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是有着一些既定的规则的,商人的孩子多半会从商,议员的孩子多半会继承他的议席,知识分子的孩子一定是有教养的,神父的孩子一定是操行良好的。可妓|女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一个品行端正、举止大方的人呢?她那些得体的言行举止一定是装出来,优秀的成绩也一定是作弊得来的。因为,妓|女的女儿一定也是个妓|女啊。
这结论再次由家长的口传到了他们孩子的耳中。我在学校里开始处处受到排挤和欺负,我的鞋柜里每天都被塞满垃圾和昆虫的尸体,课桌上被用红色的笔写下了不堪入目的脏话,下楼的时候总会被故意绊倒,那段时间我身上几乎每天都是带着伤痕的。我起先尝试从老师们那里寻求庇护,然而却很快发现他们每次只会象征性呵斥那些学生几句然后继续对我的遭遇视而不见。我又想将这些事告诉母亲,却发觉母亲同样在社区里受到了欺辱——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时,发现我家门上也被写满了脏话,阳台上堆满了死蟑螂和死老鼠。我尖叫着跑出家门,坐在门口大哭了起来,过了很久才回去屋里拿抹布和垃圾袋将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为了不让母亲更加难过,我默默地忍受了那些欺凌。那一个月里,学校里除了安东尼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几乎所有的坏学生都加入了欺负我的行列里。他们甚至也开始找安东尼的麻烦。我便对安东尼说:“你不要管我了,不然你也会被欺负的。”他却依然固我地像从前那样温柔待我,还说已经将学校的事告诉了他的母亲,他母亲已经在跟学校反映交涉了。有一天放学后,我在楼道里被两个高中部的不良学生拦住戏弄,他二话不说就跑过来揍了其中一个学生两拳,然后就拉起我的手跑下楼去。那个时候我心里真的感动的不得了,一下子觉得那些欺辱都不算什么了。
然而我那时却没有想到,那天下午就是噩梦的开始。他打了那个不良学生之后没两天就被他们的小团伙盯上了——当然,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一周之后的一个傍晚,他突然鼻青脸肿地来我们班找我。我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和伤痕,惊恐地问他怎么了。他颓然地耷拉着脑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能跟我去个地方吗?”我以为他是要与我说一些私密的事情,便回去教室取了书包跟他走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带我去了学校后面的一个旧仓库里。我问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高中部那几个不良学生就从一堆废旧玻璃后面走了出来。
我看着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躲去了安东尼身后。
安东没有回头看我,只对着他上次打的那个不良少年说:“我把她带来了,我们会跟你道歉,你放过我们吧。”
那个少年怪笑了一声,走上来说:“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到这里了,怎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她回去?”他一边说着就走到安东尼身后拉我。
安东尼脸色一变,慌忙挡住我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他一把推开安东尼,粗鲁地将我反手敷在了怀里。
我惶恐地大叫起来,两三个少年快步上前将一块臭哄哄的破布塞到了我的嘴里,又七手八脚地把我拖到了不远处铺着旧地毯的空地上。安东尼大惊失色地想要过来救我,却被另外几个少年按到地上一顿拳脚。
我一边绝望地看着他,一边拼命地挣扎。然而我的力气哪里敌得过那些不良少年,不一会儿就被他们把衣服全部脱掉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发疯一样地蹬踹着他们,含糊不清地哀求他们不要那么做。安东尼也趴在那边的地板上大声地哭喊,求他们放过我冲自己来。可是那些人怎么会可怜我们呢,他们一脸淫邪地在我的身体上抚摸了几下,就粗野地拉开我的双腿压在自己的腿上。我呜呜地哭着想要挣脱,可是身体却丝毫也动弹不得,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不良少年将自己那东西粗暴地挤进了我的身体里。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向我袭来,他狞笑说:“竟然还是个处女,真是意外啊。”那一刻我简直屈辱和痛苦得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啊。比肉体的痛苦更加难以承受的是,我正在自己爱慕的少年面前被玷污。我听见安东尼在那边大喊着“你们这些混蛋、畜生,住手!住手!”那巨大的痛楚突然像芒刺一般穿透了我的神经,硬生生地刺入意识的最深层,直叫我忍不住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起来:天主啊,请让我死去吧!如果你还有一点悲悯之心的话,就让我立刻死去吧!可是,天主最后还是将我抛弃了,地上的一切罪恶都在继续。
我不知这痛苦持续了多久。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不良少年才终于离开了我沾满鲜血和污物的身体,向我身旁吐了口唾沫说:“谁是下一个?反正这女人是个不要脸的妓|女,谁上都可以。”
于是,另一个不良少年又脱下裤子跪在了我的腿间。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全部做完之后天已经大黑。最后安东尼的声音哭哑了,我的眼泪也流干了,头顶明晃晃的灯光照下来,我下意识地抱住自己肮脏的身体,像块破布般蜷缩在地毯上,差不多完全昏迷过去。
我以为我已经跌入了地狱的最底层,可是神父啊,你知道他们又做了什么吗?他们将你的弟弟,已经几近崩溃的安东尼拖到我面前,对他说:“干她。”
安东尼呆呆地看着我,忽然像是野兽般地对着那群人嚎叫起来:“畜生!畜生!”他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看起来像个蓬头垢面的疯子。
那些人于是又对他一阵踢打,还去仓库角落里找了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剥下他的裤子说:“你他妈装什么装啊?不是已经有反应了吗?要是不干的话,就把你这玩意割掉。”
他又跪在地上哀号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走到我身边,伏下身来,一边哭一边探进了我污秽不堪的身体里。他在我身上一下一下地抽动着的时候,我头顶的灯光也跟着晃动起来。破旧的屋顶上露出了一小块墨蓝色的夜空,几点微弱的星光在隐隐地闪烁着。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安东尼做完之后,那些不良少年已经走了。他哭着从我身上起来,用脏污的双手捡起我的衣服要为我穿上,却被我抬手打掉了。我默默地流着眼泪穿好了衣服,想要起身离开,然而身体却痛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安东尼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对你做这种事。我错了,我不是人!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爸妈和我哥!求求你!”
他就那样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我心如死灰地听着,渐渐在他怀里昏睡过去,他于是背着我离开了那里。
那天晚上他带我去了旅馆,帮我洗净了身体,换上了新衣,又悉心照顾了我一天一夜,次日傍晚时才送我回了家。走到那个社区门口时,他忽然拉住了我,再次哀求我不要将昨晚的事告诉别人。我木然地看着他,忽然像是发狂一般地扑到他身上对他撕咬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哽咽着由我发泄完自己的怒气,然后紧紧地抱住我说:“你怎么打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会补偿你的,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我一把推开他,对他吼说:“对我负责?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
他垂下头去,泪如雨下。
我冷冷地对他啐了口唾沫就离开了。
那之后没多久,我和母亲就被赶出了那个社区。从此我们又开始了从前那种颠沛流离、贫困不堪的生活。那件事彻底地摧毁了我的精神,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学校读过书,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走出过家门,母亲一开始还会追问我为什么突然自闭了,后来见每次问起的时候我都会崩溃大哭也就不再问了。再后来,我们的生活愈加地困窘起来,有时甚至隔三差五地处于饿死的边缘。母亲不得已又重操起卖身的旧业,可是岁月和贫穷的生活已经摧毁了她的容颜,她渐渐揽不到多少生意了。我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也开始硬着头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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