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衣遗》第82章

有个方向想念，那云生的婕妤，你身在何方？
胭脂泪，穿心箭。
我叫林晓斌。
我是一个军人，军人手上握的是刀枪，要的是敌人或自己的血去锃亮手中的钢铁，铁血无情是一个军人活下去不可或缺的要求。
可是这个我活下去的本能，在遇到闻如是那个傻瓜之后，被她消弭的杳无踪迹，在战场上，一个军人有了牵挂有了情，那就是死路一条，可我无怨无悔。
怎么就摊上这个白痴了呢？这话要从十年前说起。
如是去中山街搞游行，我被糊弄了带她出来的时候，她说要请我吃冰激凌，这种小孩才吃的玩意，我以为她是傻子胡言乱语，根本没放在心上。
之后我被派到青海去执行任务，一去就是半年。
回来之后我就听战友说了一件趣事，有个傻子每周星期六都会来坐在我们军营门口，拿着两个冰激凌，也不吃，看着傻笑，直到冰化了满手还是在傻笑，一坐就是一整天。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六个月二十四周。我走的时候是五月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末，江南的阴冷早已无孔不入，是什么让一个傻子如此坚持？是她傻还是我们活的太狡猾？
见到她的时候，她戴着一顶垂洛的棉帽，两个很可爱的卡通棉线球，随着她的欢笑一上一下的蹦跶，地上的雪沫纷飞，厚厚的风衣让她看起来像个笨拙的小孩。心疼，真的心疼，疼到想把她纳入怀中为她抵挡去一切风雪。
而我已经太多年没有心疼的知觉了，在她面前不知如何表达。如是笑的特白痴，拿起化了一半的冰激凌递给我说，“给你。”我白了她一眼，什么天气还吃这个。
伸手去接的时候，碰到了她比冰块还刺骨的小手，我拿起冰激凌一口吞了下去，一路冷下去的时候才知道温暖的珍贵，甜甜的，像是爱情的味道。
接着我赶紧抓起她的小手包在我的手心，可是我的手也很凉，见他没反对我拉她的手，我就解开军大衣，将她的柔荑放进我身体上最暖和的地方。
我知道这个行为很唐突，可我一个军人就这么直来直去，爱憎都是直截了当的上前。喜欢上一个人只要一瞬间0。018秒，如是用半年换我的零点零一八秒，我有什么借口去拂逆她的真？
当如是发现自己的手伸进一个男人的腋窝取暖的时候，她突然就哭了，哭的稀里哗啦，被冬寒冻伤了脸，我怎么努力也抹不去她的泪水伤痕。
很多年以后，如是告诉我说，并不是她不想反对，只是还没反应过来我牵的是她的手。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神经大条反应奇慢，如果我不守着她，她一定会被人骗。
她伤过一次，我全部知道，我真的不介意，真的，怪只怪我，没有早点找到她来到她身边保护她不受伤害。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她那么笨，我怎么放心别的男人去照顾。
可是她不信我，她那么慌张，每次我打动她之后，她就慌张流亡。已经有四次了，她逃婚。我不知道明年她会不会继续逃。但我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她逃到哪我都能找回来。她一个路痴，走到哪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可能不太够，但是加上通透她的脾性，明了她爱吃的东西爱看的风景，一切理所当然。
这件事不能急，我只能努力的慢慢打开她的心结，我已经花了十年，无在乎多花十年或者二十年得时间。反正一样是陪着她，她藏我寻，只要能逗她开心，那我的生命便多姿妖娆五彩斑斓。
她带给了我许许多多的开心，比如当初她非要去看军营是什么样的。我跟她解释了一个小时，军营是准军事化管理，闲杂人等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她似懂非懂的点了好多次头。
结果当晚凌晨她就爬上了我们军营的围墙。
五米高的围墙，我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在大冬天的夜里，去几百米外的工地搬砖头来垫着爬上围墙。然后发信息给我，林晓斌，我在你军营的围墙上坐着，你来不来接我，不来我就跳下去。
我哭笑不得，天上还下着雪。
那晚她在纯白雪地里起舞，额，她会不会跳舞。跳的是不是舞我看不懂，又蹦又跳的。但她很美，雪花在她身后身前不断落下来，纷繁指尖萦绕发梢。
我觉得如是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如果一个人外表很美丽内心很丑，那有什么意义？世间没人能比我的如是更洁白美丽。
那时候，我到底有没有走进她心里？我是个粗人，看不出来，也许，那晚我们为了躲避巡逻的战友，双双躲进草丛，地上都是雪，我怕冻着她把她放在我的身上，那次有稍微的打动她吧，因为我发觉她哭了，没有声息，她的胭脂泪不经意的滴了一滴进入我的胸膛。很疼的感觉，比被子弹打中了还疼。
我不懂在她心里我替代了九九没有，但我一点也不担心，九九有家了，他已经出局，剩下的是我一人占领的城池，有进犯者杀无赦。
自从如是来到我的生命里，思念有了出路，能找到家。现在我觉得我多了一份归属感和责任，胸膛很充实。也许明年我就能用红本本把如是拴住，到时候一定大宴天下。
对，一定要请上杨少，他没少提点我，这让我一直想不明白，非亲非故的。也许是别人说的一见面就觉得有缘吧。杨少是个好人啊，要不是他关照我，岳父那一关还真不好过。男子汉大丈夫，恩怨泾渭，这份情我永远记在心头。。
谁人解衣挡孤单
我是阿土，我的地位高不成低不就，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好，人生不过草木一秋，何必呼风唤雨，人只要能站着而不是跪着活下去，站的多高无关紧要。
说到人生，不得不说起大哥杨耀，在人前他是一个神，凌驾于万人之上。在人后呢？他的孤单谁人解衣挡？
围在他身边转的，哪个不是带着浓墨重彩的目的？他没有朋友，没有一个人会和他说真心话，他也从来不敢对别人说真心话，说了，就会被人将那句话利用到极致。哪怕是他的亲人，也只是想从他身上撷取更多的利益。
他是有很多钱，多到拿部点钞机日夜不休的点上十天十夜也数不完，这又能如何？他一个人能花掉多少？死了能带走什么？今年他四十六了，至今未娶。
好几个老婆，额，情妇吧，倒是为他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么些个女人整天争风吃醋争财产，他们教导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好货色？一整窝的白眼狼罢了。
大哥又没有功夫去教导下一代，他很忙，忙到成了金钱的奴隶，成了那些女人坐拥奢华的垫脚石。十年了，大哥依旧没能找到那个有资格坐上杨家大少奶奶位置的女人。
曾经有一个，禾孝婕妤。
七年前大哥放手让她走向自由。我问大哥为什么，他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不说话。这是他一生最后的机会啊，再过几年，大哥五十。男人上了年纪，还有那个机遇得到认认真真从青丝到白首不带目的的爱情吗？
大哥说他很愧对婕妤，一个男人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这种人不配称自己为男人。
大哥是男人，在我心中，大哥是一个重情重义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他十六岁考上京都国防大学，十八岁坐上少校的位子，建国以来军旅第一人。虽说这里面少不了杨老太爷抗日首长的资本，以及整个杨氏家族遍及政商军三界错综复杂的威慑，但他依旧是个神话。如果是一滩烂泥，再怎么扶也是一团干涸的泥巴，大哥不是，大哥是神。
大哥不想永远活在父辈的余荫下，二十岁退伍出来打天下，将杨氏家族推上巅峰，创造出了一个遍及全国打出海外的商业帝国，国企私有，没有他玩不转的地方。
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什么婕妤不肯要？是因为云生吗？
云生做了四年牢出来的那一天，大哥去接他，带了四百万去。云生看都没看一眼那些钱，只问了一句话，“婕妤过的好吗？”
然后再没有一句话就走了。
大哥说，这样的人很可怕，对自己够狠，你能指望他对敌人仁慈吗？四年牢狱，改变了他很多东西。这样出来的人，成就不会小。
两年之后传来商青死在了女人肚皮上的消息，一刀穿，连带着进入身下那个女人的肺。商青的老头子发疯似地封锁调查。大哥抬手对商局长说了一句话，这是你儿子自作孽。然后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商青的死应了那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
我想大哥应该猜得到是云生做的，这才花力气得罪一方大员。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值得吗？
画地为牢
我叫杨耀。
他们都叫我杨少，本来我不想当什么太子党正宫，里面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败家仔。但是江南男儿多柔弱，比不起江北龙蛇的粗犷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