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告白》第76章

对方发来了见面地址，是在一家咖啡店。地点安排让郑华清安心不少：至少在咖啡店里不会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她是这样想的。于是，她发动车去了见面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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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段，咖啡店的人并不多，坐的熙熙攘攘的，而且座位差不多都是高背的沙发，所以即便是邻座也看不见对方在做什么。
郑华清刚进门就看见有人向她招手，便朝那人走过去。
“请坐。”那人站起来指一下对面的座位说。
“你真的是那天我去医院的医生。”郑华清盯着对方，出乎预料状。
“坐下说吧。”
郑华清坐下，问道：“你是？”
“我叫陈天。”对方毫不避讳地说道。
“你要说鲁谨的事情？”
“是的。”说完，陈天就沉默了。
郑华清想知道这个医生到底要说鲁谨的什么时候，但又怕言多有失，就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等待陈天再次发声。
“要不要喝点什么？”陈天也在寻求说出实情的最佳时机。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这儿的东西我都不能喝，算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郑华清挺了挺身子，以避免掖着大了的肚子。
陈天一只手摸着嘴唇，思量着开头语，片刻手说道：“鲁谨买走了有关器官移植写实材料的版权，这个材料里面牵涉到很多的利益关系，如果他真的把他们拍出来，会伤害很多人。当然，鲁谨也会被那些想要遮掩这些事情的人惩罚，他的事业也会被波及。我知道鲁谨是个有名的编剧，得过奖。他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事实上，除了这还有很多有趣的题材。”
“你是想我……”郑华清突然被一口气呛住，咳嗽了好几声后说，“你想我做什么？”
在郑华清咳嗽时，陈天向服务员点了份热牛奶，郑华清咳嗽完，牛奶刚好上桌：“喝杯牛奶吧，这对你的咳嗽有好处。”
郑华清很是感激，接过牛奶说：“谢谢。”
“你的身体比较瘦弱，现在又是在前三个月，所以需要特别注意，要是身体有不适的话，要赶紧到医院，别胡乱用药。”
郑华清点头，心里对陈天的好感度倍增，起初的戒备也松懈不少，还喝了一大口牛奶。
陈天也察觉这点，抓准时机说：“你和鲁谨现在有小孩了，更应该为安全着想，不要去惹那些权归，不然伤害的还是自己。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劝劝鲁谨放弃写根本那材料改变的剧本。当然，你们会得到一些经济补偿。经济补偿是其次，你们的收入可能根本不屑于那点补偿。更加重要的是，你们的安全。”
“陈医生，我听到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是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现在这个世道谁会相信电视电影上讲的东西。鲁谨写完剧本进入拍摄前要到广电局备案，通过了才能拍。如果真像你说地那样，材料牵涉到很多人，而且还是真实的，那备案审查可能都会通不过。这样以来，连拍片的机会都没有。你还担心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
郑华清捂着肚子，打断陈天的话说：“不好意思，我想去给卫生间，出来再说。”
陈天点头，目送郑华清进卫生间后，拿出手机熟练的播了一串号码，通了后对电话说：“你们做一下手术准备，我大概两三个小时内就能到。”陈天说完就挂掉电话，然后把手机访在手边，端起面前的咖啡边喝边看着手机，几乎在等电话。果然，刚喝一口咖啡，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郑华清。
陈天放下咖啡，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说：“您好。”
手机里传来郑华清虚弱的声音：“陈医生……我，我在流血……”
“你等下，我马上过去。”陈天的语气是急促的，但动作上却略显缓慢——不慌不忙地叫来服务员结了帐，然后才走向卫生间，要到门口时才跑了几步，还刻意地发出喘气声。
“感觉怎么样？”陈天拨开围观的人群，双手扶着蹲伏在马桶上的郑华清，稍微撇一下头就看见马桶上的血迹，说道，“你不要动。”
郑华清面色苍白，带着颤抖的声音说：“保住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我会的。你别激动。”陈天拦腰抱起郑华清，快步挤出人群，走出卫生间。
“没事儿吧？”经理打扮的人问陈天。
“没事。”陈天果断地回答道，看也没看经理。
“用不用叫救护车？”经理追问。
陈天回头瞟了一眼经理，眼露凶光，但马上垂下眼，近乎跑出咖啡店，把郑华清放进他的车内。
经理追出门外，望着已经绝尘离去的车长叹口气后转身，发现身后站一个陌生女人，紧皱眉头，满是怨恨。看得经理撇一下嘴，不敢跟那个女人答话，却刚迈开步子时被叫住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那女人问道。
“没什么？”经理不打算向那女人说明事件，毕竟店里发生血腥事件不是值得宣传的事情。说完，经理就进了店里，回到柜台望见那女人正在向别的刚结完帐出门的客人打听。
“那女人怎么回事？瞎打听什么？”店员趴在柜台上对经理说。
“别管她。只要她别妨碍咱们生意就行了。”经理看着电脑上账目说，说完再次望向门外，那女人已经拦下出租车开向陈天车开走的方向了。
“说起来，”店员压低声音，凑近经理说道，“那个女人是在咱们店里喝了东西的，会不会回来找咱们的麻烦？”
“瞎说什么呢！”经理生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呵斥，但马上又担心地问道，“刚刚他们是不是跟你点的东西，点的是什么？”
“热牛奶。”
“牛奶无害，跟咱们没关系，你回头把小票保存起来。”
“好的。不过，我把牛奶端过去后，转身的时候，看见那个男的好像往杯子里丢了什么东西。”
“真的，你真看见了？”经理难以自信的问到。
“我看见那个男人接过杯子后，杯子刺啦的冒泡了，要不是丢了东西，牛奶怎么会突然冒泡？！”店员反问道。
经理紧皱眉说：“没看见就别瞎猜，再说这不干咱们什么事，去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书房里，鲁谨背靠椅背坐着，盯着电脑屏幕，右手手腕抵着电脑键盘、手腕悬在退格键上面，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只未点燃的烟。
鲁谨的这种姿势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了，他所盯着的电脑屏幕显示的正是器官买卖的剧本。那些文字，怎么看都不舒服，越看越像吴婷婷说得那样——连大便都不如。鲁谨准备删除，但又对一个个键入的字不忍心。
所以，他犹豫了，定格在那个姿势。
这是他在对待文字的态度上前所未有的。
“铃……”门铃刺耳地声音打破寂静与犹豫，鲁谨按下退格键，删掉了哪些连大便都不如的文字。
门铃在连响两分钟后仍没有停下的征兆。
鲁谨终于站起来，去开了门。
一身帆布工作装的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大一小的方盒子和一个厚厚的信封，问道：“请问是鲁谨吗？”
“我是。”
“你的婚纱照，签收一下。”男人递上单据。
鲁谨在单据上签字后接过大小盒子和信封，在准备关门时，送件的男人说道：“你还需要付尾款。”
“单子上写的有。”男人再次把单子递给鲁谨。
鲁谨看了一眼单子问：“能刷卡吗？”
“能。”男人从背包里掏出刷卡机。
鲁谨伸手把门后桌子上的钱包拿过来，把银行卡给了那男人，等男人刷了卡，就输了密码，再次把卡放进钱包。
“可以了。”
鲁谨点下头，默默关上门，把大小盒子靠在门边、把那个厚信封放在先前放钱包的桌子上，随后就由坐到了书房的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与之前犹豫要不要删除相比，这次他彻底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相抱，思索着怎么安排情节。
“呜呜呜……”铃声被调成振动的手机响了起来。
鲁谨扭头看着振动的手机，不打算接，以一种娱乐的心情等着它恢复安静。
但是，那拨打着仿佛很执拗，一遍一遍的打。
时间一长，鲁谨娱乐的那份心情变成了厌烦，拿起手机准备关机时发现来电虽然没有姓名却是他熟悉的号码。
“喂？”鲁谨接电话。
“是鲁谨吗？”电话那边传来焦急的男人声音。
“是我。”
“我是陈天，之前在你的婚礼上咱们见过面。”
“嗯。”鲁谨看见来电号码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比起陈天自报姓名，鲁谨更想知道这次陈天来说什么，想从他那里知道更多有关器官买卖的内幕。
“郑华清出事了！”
“你说什么？！”鲁谨没料到陈天要说的是郑华清。
“她现在在我这儿，刚刚出血了，比较危险。不过，你不用担心，现在已经稳定了。”
“现在在医院吗？”
“不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