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允许》第46章


他吃完艇仔粥烧麦+水果咖啡的中西合璧早餐,溜达到楼上,轻轻敲了敲门。
半晌,门才打开,裴湛蓝俊颜满布倦惫,侧身把他让进来,声音压得极低:“闹了一晚上,才刚睡着。”
李龙政看到被子里裹着的人儿,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一头黑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愈发显得苍白瘦小,露在外面的手指死死抠着被角。
“你还好吧?”他回头问好友。
“不要紧。”
李龙政没再多问,道:“等她醒了,能让我和她单独呆会么?”
裴湛蓝只迟疑了一瞬,便很快答应了。
裴湛蓝独自坐在客厅里,手抬了两次又放下,片刻才想起自己是要端茶喝。
茶水已经有点凉了,入口有股子涩意。他啜着,慢慢喝光,放下空杯,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了紧阖的门。
虞瓷的PTSD其实已经相当严重,除了他和燕铭九,其余任何人她都不肯见,无论是以前的朋友还是家里的佣人。
这次李龙政出现的头几个晚上,她噩梦反复得厉害,醒了就死死搂着他,拼命把自己缩起来。
他知道,她抗拒与李龙政接触,可因为是他请来的朋友,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忍受着与陌生男人接触所带来的恐惧与不安。
这样更让他心疼。
作为同行,他很清楚与病人接触,建立基本信任,是开展心理引导的前提条件。但所谓关心则乱,他根本狠不下心看着自己的女人痛苦。
他抬腕看表,在心里默默计数,决定再等三分钟就进去。
两分零八秒的时候,门开了。
李龙政走出来,看到裴湛蓝坐在那儿似乎还有点意外:“怎么没去睡一会?”
“不用。”裴湛蓝站起来就想往卧房里去。
“我跟她说你去补觉了。”李龙政挡住他,耸耸肩,“好歹等个十分钟再进去吧,谎言轻易被拆穿会让我很没信誉的。”
眼见裴湛蓝无奈地站住脚,他笑嘻嘻地拍了拍好友的肩:“我去楼下给她拿蛋糕。对了,你确定不用去睡一会?”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我希望你们多跟她聊聊以前的人、事,从简单无害的事情开始,让她逐步接受自己的过往。我个人认为,主副人格的牵引不是最大的问题。。。。。。”
“主副人格?”燕铭九眼含疑惑。
李龙政看向裴湛蓝,一副“你俩的事我不插手”的表情。
裴湛蓝低低咳了一声,开口解释道:“虞瓷颠倒梦境与现实是表面情况,从专业角度分析,我认为是遭受极端事件打击后,将自己主人格隐藏,以副人格的出现面对身旁的人。副人格相对冷漠、怕生、依赖性强、期翼美好生活,更像个普通恋爱中的女孩,这是自主人格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而主人格的出现主要在夜晚,也就是承受既发事实的时刻。”
“龙政这几天已经肯定了我的判断。因为副人格对你我的依赖,使我无法成为客观的引导者,必须以外力介入才有可能使分裂的人格合二为一。”
燕铭九略略一思索,随即道:“你的意思是,主人格的虞瓷不愿意面对我们,所以宁可分裂出副人格,而自己选择沉睡?”
李龙政赞许地点点头:“理解得很透彻。所以这才是我想说的,目前最大的问题。一旦主副人格合而为一,以你们对虞瓷的了解,你们认为,她还会留在你们身边么?” 
作者有话要说:虞丫头的人格分裂在上辈子就出现过了,感兴趣的童鞋们可以去看看玉冠天下第四卷“子玉篇”。选一章给大家参考:
39
39、第三十八章 。。。 
自那日之后,李龙政每天都会跟虞瓷单独呆一会。裴湛蓝没有问过他跟虞瓷的谈话内容,他对这位好友的专业水平是非常有信心的,至少在华人心理圈内,李龙政绝对排得上前三。况且他年方33,性格平和开朗,比起那些年过半百的大叔医生们,更容易接近虞瓷。这也是他为何会将那些隐秘信息全部坦诚相告,就是希望李龙政能够有完整的判断,真正将虞瓷带出心魔的深渊。
燕铭九看到裴湛蓝的态度,也就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事实上因为他是第一个闯入现场的,当时亲眼目睹的场面对他的震动与折磨,远在裴湛蓝之上。
目睹了心爱的女人被凌。虐的现场,又看到她夜夜在梦魇中挣扎痛苦,也就是性子坚韧如他,才能维持着正常状态继续下去。不过他的心理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从他那几乎一刻不离手的烟就可以看出来了。
李龙政曾问过他是否需要心理辅导,被他一句硬邦邦的“不用”给顶了回去。
“男人的面子啊。。。”李龙政望着那个高大萧索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岩应坐在车里,手指一搭一搭地扣着方向盘。对面十米外,两辆黑色霸道虎视眈眈地与他对峙着。
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是拒绝往来黑名单上第一人了吧?他在心底苦笑一声。
刚从杂物格里摸出包烟,远远的庄园大门徐徐打开,一辆车开了出来。
扔下烟,他长腿一跨利落地跳下车。
车开到两辆霸道间停下,早有5、6个男人从两辆车上跳下来,训练有素地呈戒备态分散几处。其中一人拉开车门,裴湛蓝从车里走出来,看到这个阵势,微微蹙眉,开口说了句什么,男人们如来时一般迅速地回到车上,两辆霸道掉头驶回了庄园。
“就算不欢迎我也用不着这个阵仗吧,我又不是恐。怖分子。”岩应走到裴湛蓝身边,嘀嘀咕咕地抱怨。
裴湛蓝神色淡淡,直截了当地问:”找我什么事?”
冷风打着旋吹过来,岩应伸手拉高衣领:“车上说吧。”
上了车,岩应呼了口气,用手搓了搓脸,侧头问:“身体怎么样?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没事。”裴湛蓝似乎是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抱歉我帮不了你。”
岩应收敛了随意的姿态,语气沉肃:“咱俩这么多年朋友,对你的人格品性我从来没有过怀疑,也自认为是了解的。这些年也是因为你的协助,我们才能顺利地一次又一次将罪恶扼杀,还大众一个公道。这一次,如此明显的犯罪就在你身边,你竟然选择姑息包庇?湛蓝,这不是你会做的事。”
“你认为的正义是什么?”岩应微微一怔,裴湛蓝并不等他回答,便说了下去,“正义与罪恶,从来不是简单地以律法为定义。你想说燕铭九有罪?对我来说,他或许触犯了法律,但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违反客观真理,即非犯罪。”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客观的?”岩应沉沉盯着他,“如果这次的受害人不是她,你还会在这里跟我讲什么罪与法?”
裴湛蓝俊雅的侧脸轮廓浸在夕阳暖融融的余晖里,碧蓝的眸却闪映着决然冷郁的光:“伤到了她,便是罪无可赦!如果换我出手,只会比燕铭九更狠。”
岩应瞠目结舌,只觉此时的裴湛蓝格外陌生,原先温润优雅的气质不在,被浓浓的冰冷杀意所取代,他怔然半晌,喃喃道:“这还是你么,为了一个女人。。。。。。”
明净的日光在树梢投下团团晕黄,风打枝桠,碎成氤氲。裴湛蓝的眸光穿透了碎阳,似乎望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唇角扬起一抹温然的笑:“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甘愿倾尽所有,只为她能微笑。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
他没有说下去,径自开门下车离去。岩应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一个两个都痴癫了不成?老天保佑,可让我这辈子别遇上。。。。。。”
“别泡太久,出来时小心地滑。”见少女乖巧点头,燕铭九才阖上浴室门。
裴湛蓝站在门口,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卧房外的小客厅。
“翁韦怡弟弟那场事故,是你让人做的?”裴湛蓝开门见山地问。
见他默认,裴湛蓝的眉心微蹙,语气也沉了几分:“这段时间警方一直盯着你,你这是主动给他们制造证据么?而且翁韦怡已经被你送到泰国了,这件事跟她爸和她弟弟没有直接关系,用不着赶尽杀绝。”
“翁家父子搞了很多小动作针对我和丰铭,不给他们点教训日后更麻烦。”燕铭九仰靠在沙发上,抬手揉着眉心。
“你要是真为丰铭好,就安生呆着别惹事。”裴湛蓝语气毫不客气,“翁家父子交给我处理,你别插手。”
燕铭九不置可否,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随后问:“上次李龙政提到的问题,你有什么考虑?”
裴湛蓝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指轻扣着扶手,半晌方道:“等她恢复了再说吧。”主人格的虞瓷个性坚韧孤傲,自尊心强,到时候若她非要走,他也只能远远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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