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爱我》第38章


杨璐娜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转身的时候特别大声地对我说:“对了林浅,昨天你爸妈送我家那箱苹果,好多都是烂的,你说你们怎么拿得出手啊,下次别再这样了。”然后悻悻然走掉。
陆安宁从别的班玩回来,正好听见了杨璐娜的话,刚要上前,就被我拉住了。
杨璐娜的爸爸是教育局的高官,我妈为了我文理分班时能用一个破分数进一个好班,拉下了年轻时与杨璐娜妈比吃比穿的骄傲,带着我爸,特别卑微地给他们家频繁地送起了礼。
好几次,我爸作为知识分子的脸面拉不下来,站在家门口,拎着几盒烟酒,长时间的僵持不动。
我妈在旁边劝着,说:“这是你姑娘的未来,进一个好班,就能进一个好大学,如果就因为你的这点小清高就葬送了她本来该有的前途和未来,你过意得去吗?你对得起她吗?”
我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望着大开的门口与两个矛盾的身影,不敢出声,也不敢出来。
他们终于挪动步子往前走的时候,我妈轻转头望了望我的方向。
我一惊,她眼里泪花花的,我并不十分理解这样的行为将打破她多少年来的骄傲。
可是这一天,当杨璐娜在那么多人面前特别理直气壮地说着我的烂苹果时,我竟羞愧了,想哭。
为我自己,更为我爸我妈,为他们可能廉价但是绝对举足轻重的小清高与小骄傲。
所以待看见站在走廊处望着我们这边沉默不语的陶乐时,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冲他说:“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喜欢的女的。”
他依然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我拉着陆安宁转身进教室,并没再理会他。
那节课,他没有来。
我也什么都没有说。
陆安宁叫住了我,说:“十一点前我们必须回去,不然我妈又逮着机会教育我和小松,影响很不好!”
我有些哀怨,说:“明天我就走了,你俩多陪我一会不行吗?我现在还不太想回家。”
陆安宁并不理会我,拉着赵小松站起身,说:“那我不管你了,一会叫陶乐送你回家,千万记得了啊,大晚上的,外面乱得很,一定要叫他把你送到家门口。”
我无奈地冲他们摆摆手,嘴形嘟弄着:“重色轻友。”
我和陆安宁向来心有灵犀,她也嘟弄了一个嘴型:“彼此彼此。”然后大踏步消失在了酒吧门口。
陶乐唱完歌,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端一杯透明的液体给我。
我说:“什么?”
他说:“白开水!看你吃了那么多薯片和牛肉干晚上一定不消化,喝点白开水有益身心健康。”
我笑了,说:“你像我妈!”
他说:“我本来扮演的就是女性的角色。”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在演唱台边上打歌敲鼓的更大一些的男子,说:“你是扮演女的那个男的,他是扮演男的那个男的?”
他挑了挑眉,望着我,说:“看出来了?”
“你俩在台上的眉目传情雷杀了我不少细胞。”
他呵呵呵笑起来,说:“哟!很正常么,互相喜欢的人望来望去的超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你真喜欢他吗?”
他说:“废话,不喜欢他我回来干嘛,我大学毕业了就回来扎根了,我打算和他一起经营这个小酒吧,他不喜欢外面浮华的城市,他说他就喜欢六盘水的简单和自然,所以他留下,我也留下来。”
我抿了下嘴,没再说什么。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我,说:“对了,你和陆安宁谁买单,赶紧把帐结了我好送你回家,太晚了,你明天还到贵阳去赶飞机。”
我站起身来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转头看他,说:“老娘不买,你买,当老板了还想从我们学生娃儿身上捞我们爹妈的血汗钱,你亏不亏心?”
他终于举双手向我投降,说:“你厉害,我买,看在你明天就走了的份上我忍你,行不?”
我拿起包在他身上砸了一下,他躲开了,然后呵呵笑起来。
五年前的某一天,他也曾这样站在操场边卖零食的小卖部门口,领着一个并不十分漂亮的女孩跟我说:“这是刘思妍,理科七班的。”
我当时并不十分明白他这模糊的介绍方式,待一节无聊的物理课时,他在自己的书上写道:“你觉得她怎么样?”然后慢慢把书推到我的面前,右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
我微转头看他,又看了看他写过来的话。
写道:“不怎么样!干嘛这样问?有暧昧?”
他冲我点了点头。
写:“她说她喜欢我。”
我写:“你喜欢她吗?”
“还可以吧,也不讨厌。”
“杨璐娜呢,你不是喜欢她吗?这么轻易就变了?”
他没理会我的这句话,只是换了一个空白的角落继续写道:“我觉得她挺好的,昨天晚上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追我,问我答不答应。”
我在他写的“她”上圈了个圈,打了个问号,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他轻声对我说:“刘思妍!”
我点了点头,继续写道:“那你怎么个想法?”
“我答应了,但是我跟她说我不会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那她也答应了?”
“答应,她说她会让我慢慢喜欢上她的,她说她和我一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就看上我了,她说她特别喜欢我,为了我才跟那男的分手的。”
我皱了皱眉,写:“挖别人墙角?不太好吧!”
“所以他昨天打我了,在我家楼下,带了三个人,打了我一顿。”
我几乎是震惊地抬起头来望着身边的陶乐的,他定定的望着我,笑笑,仿佛一切都不以为意。
我小声说:“疼吗?严重吗?”
他也轻声跟我说:“严重的话我现在还能在这坐着吗?”
我继续小声说:“就为那女的,值得吗?”
他拿起笔来继续在书上的某个小角落里写道:“我只想好好爱一个人,同时被爱。”
我没再说什么,只最后看了一眼他写在角落里的那句话,然后轻轻扬手帮他翻了个页,盖过去满页的杂乱。
他也什么都不再说了,只静静地靠在窗边,长时间的发呆。
后来陶乐还是和刘思妍分手了,不到半个月,两个人貌合神离的关系迅速变成陶乐、刘思妍以及陶乐的朋友三个人“小三口”似的进进出出。
我听陆安宁跟我说,刘思妍和陶乐分手后迅速和他的朋友又“玩”了起来,并跟那个朋友说她喜欢她很久了,和陶乐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就是为了这个才跟陶乐分的手。
我突然有些恶心,说:“这都是些乱七八糟什么人?”
陆安宁到是不以为意,说:“正常,‘玩’么,谁会对谁动真心,再说了,又不是要干嘛,非到谈婚论嫁才叫修成正果?”
我说:“那他还与他们一起,不是有病吗?”
陆安宁说:“陶乐跟行尸走肉没啥区别,他还觉得那朋友是他朋友,那女的不过是他朋友的女朋友,他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我看着双手插在校裤兜里走进来的陶乐,不说话。
他在我身边坐下,爬在桌子上,像睡觉,貌似已经很累很累。
化学课,我在自己的书上写道:“你还没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喜欢杨璐娜,不是我说,那德性的女的,你图她啥?”然后伸手撞了撞他,让他抬起头来,正视我的问题。
他犹豫了下,在我问题的旁边画了几个毫无意义的圈,最后写道:“也没啥,就是看她穿了件白色的衬衣,打着把花伞,觉得特别亲切罢了,喜欢的,只是那一瞬间看见她的感觉,对她的人,我没兴趣了解。”
“了解了她的人,你还喜欢她吗?”
“不知道!我就觉得她是她,我那天看见的那个穿白衬衣打花伞的女的又是另外一个人。”
“看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了吗?你就像里面的那个男主角,明明那女孩叫Vivian(薇薇安),可那男的非要叫她薇安。她跟他说了很多次她是Vivian而不是薇安,可他依然固执地叫她薇安。你就像那样的。”
那段时间我们文科班之间流行看安妮宝贝、张悦然以及韩寒等等等。
我想陶乐是明白我说的话的,他喜欢的只是一种假象,甚至是一种臆想。
但他只沉默了会儿,就迅速掏出放在桌箱里的地理历史以及政治书,左翻又翻的,眉头紧锁,酝酿一种特别焦躁烦闷的情绪。
我们都不爱学习,可我们都不得不学。
我们幻想过好好爱一场或者活得更好一点,但是看着还没背完的书,望着成绩表上的排名,总会心情郁结苦闷难当,茫然不知所措。
陶乐想考大学,因为他想逃离,以最为堂而皇之的理由在另一个城市找到最真实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